辦公室主任回過了神來,立刻臉上掛着笑走到了帶頭下來戰士前面,一看就知道這位是領隊的人。
“各位,有什麼有事兒?”
掃了一眼這些戰士背上的槍,辦公室主任非常明智的選擇了笑臉相迎,他可不知道這些戰士們發的哪門子瘋撞開了廠子大門,但是看在了這些人都是荷槍實彈的份上,他就是想扳着臉也沒有那份膽兒啊。
領隊的這位溫煦到是認識,姓張,具體叫什麼名字溫煦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每次溫煦去都是小張,小劉的叫着,這個多的人溫煦也記不住大名啊。
帶隊的小張向着溫煦這邊望了望,要是不注意都不會看到他衝着溫煦這邊頷首示意了一下。
黃輔國這邊粗中有細,不想把溫煦給拽進來,所以特意的吩咐了一下小張,看到溫煦就當沒有看到。
小張根本就不在乎辦公室主任說的什麼,直接指着一個小戰士說道:“你帶幾個人去一號場房,把東西給找出來!”
“是!”
接到了任務的戰士立馬挺胸擡手敬了一個禮之後,帶了四五個戰士揪了一個場子裡的人說道:“帶我們去一號場房!”
“這……”
啪的一下子,戰士這邊沒有等這位說完,上去衝着他就是一腳,踢的並不重,不過也着實把這位嚇了一跳。
“這什麼這,沒看到我們在執行命令麼,讓你帶路就帶路,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戰士這邊板着臉說道。
捱了一腳之後這位老實多了,瞅了辦公室主任一眼,也不等辦公室主任反應,擡腿向着一號場房走了過去,其實也不必讓人帶,場房上面一號的兩個字每個都有斗大,站在場區的空地上一眼就看清楚了。
“抽菸!”
辦公室主任向着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那位一轉身撒開了腿就跑了。
小張看了一眼跑的那位,瞬間就把臉給轉了過來,三十來號戰士在這裡,他也不怕辦公室主任叫什麼人,至於想圍攻軍隊的,到現在小張還沒有遇到過,因爲只要是有腦子的都能想到圍攻軍隊是個什麼下場。
現在小張唯一有點兒擔心的是沒有找到黑班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兒麻煩了,說是麻煩其實和小張到是沒有多大關係,他就是一個小連長,這事兒就算是地方上有意見,吃掛落的也是黃輔國,他一個小連長夠不上軍分區收拾的,他只是有點兒替自家的團長有這麼一丟丟的小擔心。
小張根本就搭理這位辦公室主任,聽到他說抽菸兩個字,直接掃了他一眼。
“我們這邊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您指正出來,我們這邊立刻改!”
辦公室主任想不到工廠這邊有什麼得罪部隊的地方,要弄的陪隊這邊直接用軍車撞開大門這麼暴力的手段。他可想不到自己這邊偷的一批黑熊中有軍隊養的一隻,他的腦洞開的還不夠大,知道部隊裡養豬養鴨的,哪裡知道部隊裡還有養熊的,所以猜不到也不足爲奇,一般人還真的猜不出來,主要是部隊和地方就是兩碼子事,更何況雷達站還駐紮在深山裡,別說他們這邊新來的,溫家村這邊都沒有幾個知道部隊養熊的事情,因爲對於溫家村人來說這事兒不算是新鮮事,不值得說啊,溫煦家有兩隻呢,這麼大的一個部隊養一隻還值得提?
沒有一會兒,小張看着一個小戰士喜氣洋洋的跑了過來。
“連長,找到了,是黑班長!”
“操!”小張一聽,立馬心中長出了一口氣,然後罵了一句之後擡起了腿衝着辦公室主任身上就是一腳。
這一腳不像是小戰士剛纔那一腳是虛踹的,這一腳他可是照實了踹的,直接把辦公室主任踹了一個屁股敦兒。
“你怎麼打人啊!”
辦公室主任這一下子是說不出話來了,但是作爲一個家庭廠子,親朋好友肯定是有的,其中總歸有個膽兒大的。
“打你怎麼了,你們到是夠膽子啊,特麼的敢偷我們部隊的東西!”小張這邊越想越覺得生氣,立馬上去又踹了兩腳。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一個老孃們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不過顯然大家對幫她沒什麼興趣,雖說過來參觀的都是年青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自己這小身板要想在戰士的面前充大頭主持正義什麼的,那差着遠呢,又聽到說這幫子偷部隊的東西,自然更加好奇了。
“這幫子偷了部隊的什麼?莫不是槍?”
立馬人羣裡有人展開了聯想。
“怎麼可能,要是部隊丟了槍那不得把這場子翻個個啊”
有人稍理性的回了一句。
“我靠,誰把熊放了出來!”
有一個眼尖的看到了黑班長跟着一個戰士晃晃悠悠的出來,立馬顫聲說道。
不光是話聲帶着顫音,如果仔細看他的話連兩條腿都抖。
“哎呀,我滴個媽嘞!”
剛纔還扯着嗓子喊着打人啦的婦女一看到黑熊出了籠子,立馬大叫一聲撒開了腿就往回跑。
溫煦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嘆了一聲:我了個去,原來一個胖婦女也能跑的這麼快!
只見這個婦女一轉身,嗖的一聲就躥出了老遠,照溫煦的估計這位現在一準兒跑出了運動健將的水準。
有婦人一帶頭,立馬人羣就像是被扔進了炮仗的老鼠窩似的,很多人下意識的沒頭沒腦的亂躥了起來,居然還有的人慌亂之下向着黑班長的方向躥了過去,當他看清了黑班長之後,又一聲尖叫,轉頭向着別處瘋跑。
幾個呼吸之後,小張的旁邊就站了廖廖幾人,除了部隊的戰士之外,這邊站着的就只有溫煦叔侄三人,加上團委的兩個幹事,還有四個來參觀的。
戰士和溫家村的侄仨都知道了這熊既然是能跟在戰士的身邊,沒鏈沒栓的那肯定是人餵養大的,心中自然是不怕的,至於剩下的幾位,不是不想跑,而是現在他們的腿不聽使喚,如果能聽使喚的話估計早和其他人一樣跑的沒有影了。
“嗷,嗷,嗷!”
黑班長看到了小張非常的開心,撒着歡兒跑了過來直接就這麼立了起來一個熊抱抱住了小張,然後發出了簡短而急促的嗷嗚聲,那聲音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委屈。
“連長,黑班長瘦了不少啊,你瞧這腿都細了兩圈了”小戰士伸手指了一下黑班長的腿。
小張伸手摸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的確,是細了不少!可見這一個多月在這裡受了不少的虐待!”
“特麼的,讓你偷我們的熊!”戰士說完伸出腿來把剛坐起來的辦公室主任又給踹躺到了地上。
一幫子戰士們看到黑班長無事,立馬都圍了過來,很顯然平時這些戰士和黑班長的關係都不錯。
“看看黑班長的身上有沒有傷,要是被取了熊膽老子拆了你個破廠子!”小張這邊現在纔想起來這地方是幹什麼的。
現在躺在地上的辦公室主任乾脆就不起來了,直接躺在了地上,虧得這裡是陰涼地兒,要不憑現在的大太陽非得把他皮給燙下來不可。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輛寶馬飛快的開了進來,停了下來之後一個四十多歲,肥頭大耳幾乎看不到脖子的胖子從車上下來了。
“各位,各位這是怎麼回事?”
“你就是老闆?”小張直接衝着胖子來了一句。
“鄙人就是,大家有話好好說嘛!”
“好好說是好好說,我到是想聽聽你們場子偷了我們部隊的熊怎麼說!我跟你們說,我們團長政委都快找瘋了!”小張伸手指了一下站在旁邊的黑班長。
胖子來的時候就知道什麼事情了,如果是可能的話他根本不想來,但是現在不是他能躲的了事情,偷部隊的東西被人捉了個正着,要知道這是可是部隊,真的惹急了就算是拆了自己的場子,自己又能拿他們怎麼辦?
誰不知道部隊是個護短的地方,況且這事兒原本就錯在自己這邊,現在最主要的是把這個事情給擺平了,胖子過來就是準備滿足部隊合理要求的。
“我這真的不知道,這熊我們走的是正規渠道,誰能想到出了這個事情呢”胖子開始狡辯了起來。
其實這個場子之所以建在這裡,打的就是野熊的主意,買來的熊那不得付錢?不光是付錢還有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如是偷獵來的熊呢?買一頭熊的價能從偷獵人的手中換回兩頭來,而且還不是老熊,都和年幼或者是亞成年的熊,從偷獵人手中買要比正規渠道划算多了。
小張纔不理他的解釋呢:“我管你什麼渠道不渠道的,偷我們的熊你自己掂量着辦!”
“去,打電話讓這邊的警察過來,別說咱們這邊空口無憑的陷害人”小張轉頭對着旁邊的小戰士言語了一句。
小戰士這邊應了一聲,從小張的手中接過了電話,往旁邊走了兩步開始撥了起來。
小戰士的電話還沒有通,那邊警車拉着警笛已經來了。
溫煦看到了下來的人一下子笑了,來的正是不久前和自己通過話的徐正勤。
徐正勤現在正頭疼呢,別說他一個小所長,就算是縣局的大局長聽到部隊鬧事腦袋都得大上一整圈兒,但是他又不得不來,因爲指導員出去了,現在所裡最大的就是他了,正在幫着溫煦打聽棒子和女初中生的事兒呢,聽到說部隊的人衝進了熊膽場,立馬臉就苦了起來。
苦歸苦不過他還不得不來!
下了車的徐正勤一開始沒有看到溫煦,衝着小張走了過去,先是拿出了自己的證件然後這才張口詢問的起來。
“雷達站的?”
徐正勤一聽雷達站的,心中立馬鬆了一口氣,他跟溫煦的關係好啊,知道溫煦跟雷達站的關係鐵,並且他自己也跟着黃輔國喝過兩次酒,也算是有點兒交情。
“你們黃團長怎麼沒來?”話說完,徐正勤隨意的一轉頭,看到溫煦站在三四米遠的陰涼地兒正衝着自己偷着樂呢。
“我了個去,溫煦你怎麼也在啊”徐正勤立馬放下了小張走過來和溫煦打起了招呼。
幾步在後,徐正勤琢磨出了整個事情中的一點兒味道來了,到了溫煦的身邊壓低了聲問道:“怎麼回事?”
“就你看到的這麼回事,這幫子人偷熊偷到了部隊的頭上,我說你不會和這胖子有什麼關係吧”
“關係怎麼可能沒有,要是和所裡沒關係他這場子也不好放心落地啊,不過再有關係也抗不住部隊!他一小商人這次算是栽了”徐正勤一聽溫煦說這話,立馬老實的交了底兒。
溫煦也明白,這兒開場子不和派出所打好關係,老闆心裡都不踏實!這一行情,也不是古橋所獨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