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是怕朱雀武館根基不穩。武林道路發展日新月異, 別看你今天叫得狠,說不定過幾天就被人給鏟了。
寧青蓮笑道:“朱雀武館腳步是跨得太了些,可是我家館主肩膀夠寬,天塌下來也撐得住。就像你,伍師父,前幾天猶豫着要不要過來拜年,今早得知我家館主贏下拳賽就過來了。”
伍朝儀被她一口說破心中算盤,登時面紅過耳,說:“現在不是、不是過年嘛!”
“打爆聶天豪只是第一步,過幾天我家館主連敗血獄拳場剩下的五大高手時,可能會有很多人排隊等着館主的接見,那時我就不一定有時間見伍師父了。”
寧青蓮的意思是說趁現在我們朱雀武館還不算紅,你趕早來抱大腿,不然等到以後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同時也透出對廖學兵的強烈信心。
伍朝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說道:“那個……我想知道主要合作內容是什麼,我……我還想保留義雲館這塊牌子。”
寧青蓮微微一笑:“具體項目具體條款都可以談,只要伍師父有這份心思就好。這樣吧,今晚我在貞觀會所請客,請義雲館的各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都去喝一杯,與我們朱雀武館的學員們聯絡聯絡,酒席上不談項目,只談感情,這樣可好?”
伍朝儀的心思總算鬆懈下來,笑道:“不敢不敢。”
寧青蓮道:“蔣教官,麻煩你給貞觀會所袁總打個電話,訂六七桌菜,爭取今晚七點前準備,要最高檔的,按照一級宴會標準來做。”
“好。”蔣元昌見寧小姐三言兩語就把伍朝儀弄得服服帖帖,對她商業上的才華越發敬佩。
接下來寧青蓮和伍朝儀聊了一些閒話,還給他帶來的黃髮少年派了個一千元的大紅包。
貞觀會所餐飲部的一級宴會標準是八千元以上一桌,現在是過年期間,往來訂餐的客人很多,會所準備充分,六桌豐盛又高級的菜餚很快就做出來了。
作爲同一位老大名下的產業,袁野給了個友情價,五千元一桌,幾乎就是不賺錢了,而且還給他們留了裝修最高檔最氣派的二樓宴會大廳。
寧青蓮換上一套嶄新的白色針織外套,和蔣元昌、張敏赫一起站在門口等候客人光臨。沒等多久,剛在門口站兩三分鐘,伍朝儀便帶着一大羣弟子急匆匆趕到。
伍朝儀知道雖然是對方請客,但自己千萬不能耍大牌,來得很是及時。
廖學兵還是沒來,在辦公室裡睡得正香,凌安劍自願和幾位弟子留在武館值守,順便留意館主狀況。蔣元昌知道凌安劍是師孃的部下,值得信任。
伍朝儀的精神比先前好多了,看來是想通了,向門口幾位拱手問好,笑道:“承蒙寧小姐款待,不勝惶恐。”
“能來就好,伍師父不必客氣。”
然後他又向各位介紹自己的四大弟子——武林中人喜歡湊數論輩,動不動就排個四大天王、七神童、八大金剛、十大俊秀、十二門徒、十八羅漢什麼的。像聖心道館人才太多,索性就列出三十六尊者,排在一起甚是嚇人。
伍朝儀自然不能免俗,精心挑選了四個功夫不錯的弟子來充數,稱爲“雲門四義”,聽上去確實挺威風的。
“寧小姐,蔣兄,這是我的大弟子臧偉忠,起碼學了我七八成真功夫,江湖人送外號鐵臂小金剛。”
那臧偉忠二十二三歲年紀,見了蔣元昌幾個很是尷尬,連忙拱手賠笑,連稱不敢。原來義雲館來的這些弟子都和蔣元昌他們打過羣架,你踢了我幾腳我打了你幾拳,實在沒法統計。
伍朝儀接着介紹,第二名弟子叫樑亞農,是個靦腆的少年,見到寧青蓮人沒說話臉先紅成猴子屁股。第三名弟子叫侯智民,因爲名字的諧音大家都叫他長臂猴。第四名弟子卻是跟班的黃髮少年,叫做尤帆。
剩下的弟子伍朝儀就不再介紹,請大家一起進去用餐。
餐廳裡裝飾豪華,風格採取中西結合,偏向土豪的審美觀,誇張華麗的大吊燈、浮華的鍍金大門、千山水鳥圖楠木屏風、光潔明亮的大理石地板。
袁野爲了討好寧小姐,還在餐廳西北角安排了一支小型樂隊,演奏的曲目是《金蛇狂舞》。
十二名漂亮可人的女服務員身穿紅色緊身旗袍,修長白腿若隱若現,排作兩列朝魚貫而入的衆人嬌聲問好。
義雲館一干屌絲學徒哪裡見過這等排場,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不敢稍出,只怕出醜遭到小瞧,人人身子僵硬的跟着寧青蓮走入。
臧偉忠甚至後悔今天穿在身上的只是一件兩百多塊的羽絨服,早知道過年前就該攢錢買一套看得過眼的西裝。
伍朝儀畢竟見過世面,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早已嘀咕開了:“看這裝修,一桌菜起碼上千吧?請我們吃飯安排了六桌,就是六千塊大洋,媽的朱雀武館真是有錢。”
寧青蓮安排義雲館的弟子與朱雀武館的弟子交叉落座。
因爲預先得知雙方武館將結爲戰略伙伴關係的緣故,氣氛十分友好,沒發生什麼衝突。
武林中打過架的人多了去,通常今天打得頭破血流,過一段時間又成爲好朋友,像王麟那種因爲一點小事就記恨多年的人並不多見。
再加上雙方武館領導的說和,義雲館的弟子們很快尷尬盡去,和雷飛翔等人打成一片。
酒桌上是寧青蓮訂的菜單,計有清蒸鱸魚、水煮牛肉、韭花魷魚鱔絲、土豆燒甲魚、白灼基圍蝦、剁椒娃娃菜、紅燒脆皮雞、蟲草花燉蹄膀、糯米焗青蟹、海蔘炒花枝、濃汁燴魚肚、杏鮑菇燜大烏參、紅袍金豬拌海蟄、豉汁深海大青斑、蒜香銀絲扇貝皇……
全是上好的菜餚,另外每桌都有兩瓶茅臺、兩瓶紅酒,倒也對得起八千元這個價格。
伍朝儀、臧偉忠和寧青蓮、蔣元昌、張敏赫共坐一席,其他弟子各自散坐。
蔣元昌生怕寧青蓮性子冷淡,說話噎着對方,主動給伍朝儀倒酒,笑道:“伍師父,來,喝酒喝酒。”
“茅臺?”伍朝儀心道這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等倒滿了杯子,寧青蓮舉杯起身道:“今年是大年初九,按照我們的傳統,祝大家
新春快樂,新的一年裡平安順利。”
蔣元昌道:“今天既不是什麼會議也不算正式場合,就是過年裡大家聚一聚,不要拘謹,該怎麼喝就怎麼喝,醉裡也沒關係。”
衆人慌忙跟着起身,轟然叫好,一起喝乾杯中酒。兩名靚麗的服務員守在邊上,等他們一喝完就上前倒酒,半邊雪白的胳膊在伍朝儀邊上晃來晃去,只叫他眼花繚亂,口乾舌燥。
蔣元昌給伍朝儀夾了一筷海蔘,道:“伍師父,你嚐嚐這個,味道不錯。”
“這是什麼?”
“海蔘。海蔘炒什麼了,我看看菜單。”
伍朝儀忍不住湊過去,看見菜單上印着“總價八千一百一十八元”的字樣,字體雖不算大,卻格外醒目,登時腦袋轟的一聲,便如一枚五百萬噸當量的核彈在頭顱裡爆炸,險些把杯中珍貴的茅臺潑到蔣元昌臉上。
“蔣、蔣、蔣兄……”伍朝儀好半晌才說出一句囫圇話:“這、這一桌子菜真的要八千多?”
蔣元昌感覺到對方聲音中的激動顫抖,立即進入裝逼模式,淡淡的道:“貞觀會所一級宴會都是這個標準,伍師父是我們的合作伙伴,當然得按照這個標準來招待了。”
伍朝儀一個人維持武館,雖然生活條件比普通人稍微好上一些,到底沒吃過這麼昂貴的酒席,顫聲道:“那麼你們安排了六桌酒,就花了五萬塊?”
蔣元昌微微點頭:“是啊,不是很正常嗎?”又熱情的給伍朝儀夾菜:“來,吃,菜式粗陋,不好下嘴,還請伍師父不要嫌棄。”
伍朝儀心道一桌八千元的菜老子哪裡敢嫌不好吃?你還是把我砍死得了。
他偷眼看了一圈,發現朱雀武館的弟子臉色如常,顯然不以爲意,反觀自己的弟子們,一個個激動萬分,有的還拿着不到千元的手機拼命拍照發朋友圈。再看看人家,全都是六千多塊一部的香梨7S,隨意扔在邊上,根本不屑一顧。
寧青蓮問:“伍師父,不知貴館平時收入如何?”
伍朝儀心想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道:“就是收徒的學費、雜費衝抵武館的開支,偶爾參加比賽也能拿幾個小錢。”
爲了王麟的區區十萬元,就敢帶上義雲館全體人員和朱雀武館幹架,不是窮得慌還能是什麼?
寧青蓮又問:“廣告收入怎麼樣?”
伍朝儀笑了起來:“哪有贊助商願意找我們這種小武館,連本都收不回來。”
寧青蓮點點頭表示瞭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我想和貴館開展一場友誼對抗賽,雙方各選弟子出來比,獎金和一切費用都由我方出,贏得人可以拿到獎金,參加的人也有一定補助,你看怎麼樣?”
伍朝儀聽說不是要義雲館掛牌改名,更不用自己出錢,反而還有獎金補助可拿,便先鬆了一口氣,笑道:“那當然好了。”
寧青蓮等的就是這話,起身拍拍手吸引衆人注意,說道:“剛纔我和伍師父聊了聊,談了一些合作項目的情況,我們一致決定舉辦一屆友誼對抗賽,雙方武館弟子均可自由報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