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世叔的描述,大致可以確定當地發生疫症。而且,此症兇險,若不及時控制疫情,像柔芬這樣受到感染的人,會越來越多,一發不可收拾。
當即,世叔決定派人前往壽辰村,將此事查個清楚。這時,桑芷妍突然說,龍醫師也是去了壽辰村,她擔心他的安全,要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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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好機會!除了桑芷妍,這裡就只有筱筱是女孩子。只要趁機與她接近,說不定能套出點話來。就算不行,也可觀察她的言行舉止,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來的。
一聽世叔說要安排人前往壽辰村,追命忙跳了起來,故作爲難道:“啊,鐵膽鏢局還有鏢要押,我看我還是不方便走開。”
“不是不方便走開,是怕死。”坐在一旁的冷血,頭也不回地冷冷諷刺。任憑追命朝他吹鬍子瞪眼,他也權當沒有看見。
“纔怪!我不能半途而廢嘛!”追命當然不認,指了指無情,委屈道:“難道,你們要讓他跟我去押鏢啊?”
“世叔,讓我去吧。”
筱筱和鐵手同時請命,兩人相視一笑,不由看向旁邊的追命,惹得他對着他們一陣白眼。
最後決定,由無情、鐵手、筱筱和桑芷妍一同前往壽辰村,查找病源,控制疫症。而追命和冷血則留下,繼續查鏢局失鏢一事。
這是神捕司重開後,他們四個人第一次分開查案。
夜深,神捕司的屋頂上,兩個依偎的身影,正在仰望星空,說着悄悄話。
“萬事小心,不要逞強……”
“你在說你自己啊?也不曉得是誰,每次跟人動手,都好像不要命一樣,弄得自己一身傷。”
“照顧好自己,藥還夠不夠?”
筱筱猛地伸手捧住冷血的臉,皺着眉盯着他看:“哈,你是什麼人啊?爲什麼易容成冷血的樣子啊?大哥,你今天晚上說的話,抵得上以前一天還要多啊。”
好氣又好笑地將她的手拉下來,握在掌心裡:“嫌我囉嗦?”
“不是啊。”筱筱咧嘴笑道:“不習慣嘛。以前求着你說,你都不說,還是酷一點的好。”
真是被她氣死了。冷血看着她,無奈地笑出了聲,順勢拉她入懷。
乖乖地偎着他,安靜了不到一分鐘,筱筱就念叨起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嗯。”
“每天要記得想我。”
“嗯。”
“不許看漂亮姑娘。”
某人皺眉,不語。
懷裡的人扭了扭,半是撒嬌半是嗔嗲地揚高聲音:“聽到沒有?”
“嗯。”某人很是委屈:我有看過嗎?
“不許……”
……
翌日,衆人收拾妥當,一邊聽着雪姨的叮囑,一邊朝神捕司大門走去。
“大小姐這是要出遠門?”
清朗的一聲問詢,冷不丁地從身後傳來,嚇得筱筱一抖。回頭一看,來人是個半大孩子,十三、四歲,是七叔身邊的小跟班子墨。
“一大早的,你來這裡做什麼?有急事?”看了看才微亮的天空,筱筱不禁暗襯:這孩子什麼時候來的?
在她問話的時候,這孩子已向衆人逐一行禮問好,乖巧討喜地很。
招呼完人,他才笑眯眯的地回到:“剛收到江寧那邊傳來的消息,堡主和夫人,今天晌午就該到京城了。叔讓我趕緊過來,告知大小姐一聲。”
“啊?”不是吧?這麼快?
看了眼筱筱肩上的包袱,子墨搖搖頭,走到她跟前壓低聲音又說:“七叔還讓小姐立刻過去一趟,有關之前那件事的。”
筱筱順手將包袱塞到他手上,衝着諸葛正我一抱拳:“世叔,這回筱筱是去不了了,還望世叔見諒。”
不等諸葛正我回話,她又轉身走到無情、鐵手跟前:“這回就辛苦你們了,一切小心。”
“難得你姨父和小姨那麼遠來看你,在家裡等着。”鐵手笑得憨直,看了看無情:“壽辰村的事,交給我和大師兄就是。”
衝他點頭笑了笑,她又看向無情,原想說些什麼,最後也沒說出來,卻對着站在他旁邊的桑芷妍,似笑非笑道:“桑姑娘,還得辛苦你照顧好無情。”
“應該的。”雖然覺得她意有所指,桑芷妍還是笑着點頭應下了。
筱筱亦是點點頭,喊了子墨一聲,兩個人便朝着錦玉走去。不知道七叔發現了什麼?難道是有新的線索?
“自己打開看看。”
錦玉的內堂,只坐着七叔和筱筱兩個人。看着七叔推過來的東西,筱筱不禁皺了皺眉。桌上擺着一方雪白的錦帕,疊得整齊,平平坦坦地看不出裡面裝的是什麼。
小心翼翼地將錦帕打開,只見雪白間突兀地有着幾絲黑線,卻又閃着光亮。筱筱湊近仔細端詳,不由驚訝地叫出聲來:“牛毛針?”
“嗯,而且,還淬有劇毒。”止住她想要去拿針的手,七叔端起茶碗抿了口茶:“還不清楚上面淬的是何種毒,我已讓人去舒家,請子恆少爺過來了。”
瞥了那陰毒的暗器一眼,筱筱沉默着坐在那裡,等着七叔開口。
“那天將屍體焚化之後,在收拾遺骨時,發現的這些東西。”七叔用指尖輕輕敲擊着桌面,不時瞅筱筱一下:“難怪屍體會經脈盡顯,原來是這東西在作祟。”
七叔在絮叨些什麼,筱筱也沒聽清。因爲,在看到這些牛毛針的時候,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在韓家莊裡,見到桑芷妍的情形。
當時,藍天幫和飛虎幫大鬧韓家莊,面對突然襲擊自己的嘍囉,桑芷妍用銀針飛快地制住那人。筱筱就站在她身邊,她那股果斷,那股狠絕,和平日的她真是判若兩人。
這個桑芷妍,要麼是真的沒問題,要麼就是演技高超,騙了所有人。
就在她想得入神之際,猛然察覺身邊多了個人,回頭一看,只見舒子恆腆着一張大臉,正對着自己傻笑呢。
“幹嘛?吃錯藥了?”筱筱往後一退,順便伸手推開他的大臉。
舒子恆好脾氣地看着她,胖嘟嘟的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辰州一別,你想我了沒?”
“想了。”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筱筱不情不願地應了他聲。
“那你不來找我。”舒子恆像個幽怨的小媳婦,撒嬌似的用胳膊撞了撞她。
“這不是找你來了嗎!”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筱筱用手點了錦帕幾下,說:“快看看,上面淬的是什麼毒?”
舒子恆癟了癟嘴,扭捏着走過去瞧,嘴裡還在埋怨:“有事了纔想起我……”
埋怨歸埋怨,可他還是對着那幾根牛毛針又嗅又聞,搗鼓了半天。事畢,他倒是一切瞭然於胸,可就是不說,轉身淨了手,才悠哉悠哉地走回來,坐下品起了茶。
見他茶已喝了大半,還是不開口,筱筱忍不住推搡他幾把,怒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擺什麼譜啊?”
舒子恆斜眼乜她,咂咂嘴道:“我就喝口茶,你急什麼?”
在筱筱“再不說就滅了你”的眼神威脅下,舒子恆皮癢地衝她笑笑,才說:“也不是什麼好稀奇的毒,就是鶴頂紅裡面摻了點孔雀膽。不過,這鶴頂紅可不好弄,只有宮裡纔有。”
“宮裡?什麼宮?”抓了抓後腦勺,筱筱疑惑地看着其他兩個人。
看着一臉莫名的筱筱,七叔有些恨鐵不成鋼,急得拍桌子:“什麼宮?當然是皇宮!”
什麼?這事兒還牽連着朝廷?那可真是麻煩了!
眼看時近午時,筱筱怕小姨他們已到了神捕司,忙將毒針裹好帶走,急匆匆地往回趕。
不一會兒,她就到了神捕司門外,隨即回過頭去,對着身後那條“尾巴“揮揮手:“我已經到了,你還是快回去吧,別讓家裡人擔心。”
“我也許久沒見着小姨了。”舒子恆扭了扭圓滾滾的身子,不依道:“再說,神捕司也是一天三餐對吧?這會兒正好是飯點,加副碗筷的事兒,又不要你出錢,何必小氣?”
說完,他搶先一步跨進神捕司的大門,大步朝裡走去。
筱筱跟在他身後,滿臉的嫌棄和不屑:“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臉皮夠厚的!”
兩人一前一後正走着,舒子恆突然停了下來,轉身一把拽住筱筱的胳膊,抱在懷裡:“咱們是去前廳呢,還是直接去飯堂啊?”
筱筱使勁想把胳膊拽出來,誰知這小子力氣還不小,廢了半天勁也沒用。就在她急得開口要罵的時候,一道人影夾着寒風而至,冷得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來人毫不客氣地拍開舒子恆的兩隻狼爪,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就往懷裡帶,低沉的聲音帶着刺骨的寒意:“不想死的,就離她遠點兒。”
舒子恆嘴角帶着得逞的笑意,不怕死地繼續挑釁:“筱筱又不是你家的,我就是喜歡她,你管得着麼?”
話音未落,一柄利劍已抵住他的喉嚨,冷血半眯着眼瞪他:“你說我管不管得着?”
看着眼前的情形,筱筱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這兩人,到底是要鬧哪樣?
見舒子恆不再言語,冷血才收回劍,攬着筱筱轉身,邊走邊說:“蕭堡主和夫人在客廳,世叔正陪着他們說話,我這就帶你過去。”
看着他因爲生氣而緊繃着的臉,筱筱忍住要噴出來的笑,耐心地糾正道:“以後要叫小姨、姨父的。”
“……”
“說話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