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英調皮的眨了眨眼,半開玩笑的看向風恪,“讓我替你拿主意,也不怕我把你們給賣了?算了,邪靈骨笛,畢竟是你們死命所得。”
“爲此,也損失了不少隊友,我一個外人,確實不好插口,所以,它的去留,還是由你自己拿主意吧!”
“是嗎?謝謝你了,我明白了”,風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暗自沉吟了良久後,視線隨即又投向了那輪高懸在天際間的殘月。
其實,這也怪不得風恪猶疑再三,不過呢,想想也是。
邪靈骨笛雖然邪異無比,但從某些方面而言,也不失爲一件稀世靈器,比如,它能夠驅使羣蛇的功能,就足以證明它的價值。
自己在損失了這麼多兄弟的情況下,這才獲得了這枚骨笛,現在卻要白白的送予他人,這讓他如何對得起那麼多犧牲的兄弟,換做是誰,恐怕都會猶疑不決吧。
似是知道風恪心中所想,略頓片刻後,風恪身旁的那位獨臂隊員,開口打破了屋內的沉寂,“隊長,邪靈骨笛過於兇險,留之無益。”
“就算你把它交給咱們的帶隊老師,它給咱們學院帶去的,恐怕也會引起無數墮御師的覬覦,從而引發無盡的災難與紛爭。”
“不如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千尺塔來處理吧,更何況,骨笛本來就是從萬仞山中所得,交給他們也合情合理。”
“阿蒙,你說的沒錯,它的確是個禍害,明天我就把它交給千尺塔。”
風恪緩緩的站起身體,拍了拍那名獨臂隊員的肩膀,目光隨即又落到了晏英的身上,“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不過,在臨走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小心幽虹學院的那兩名正副隊長,幽武與幽威。”
正當風恪準備起身離開之際,晏英突然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明眸熠熠的凝視着他,“風兄,有個問題能否請教一下,幽虹戰隊是否有蓂御師或祇御師的存在?”
風恪與風鏗的腳步陡然一頓,相互對望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底深處的那抹驚訝,看向晏英的表情就彷彿是看到了怪物般,滿臉的難以置信,“你怎麼會知道?”
“理由很簡單”,晏英微微一笑,緩緩的擡起了自己的食指,“即便幽虹戰隊的實力在怎麼強悍,絕不可能能以一己之力與你們四支戰隊組成的聯軍相抗衡。”
“之所以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做,我想原因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戰隊中應該有着超級御師的存在,而這個超級御師,不是蓂御師,就是祇御師。”
“真不愧是乾元戰隊的核心與靈魂啊”,風恪笑了笑,見到晏英已然猜出了原因後,索性也不在隱瞞,當下便將自己知道的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完全講了出來:
“你猜的沒錯,他們戰隊中的確有兩名蓂御師,隊長幽武,使靈夢妖,一旦被它控制,就會陷入由它編織的夢境,在夢境中將對手進行擊殺。”
“副隊長幽威,使靈鬼鴞,它的頭顱可以旋轉一百八十度,憑藉着擁有特殊構造的眼睛,可以對任何對手進行催眠。”
“我們聯軍就是在這兩個人的手中吃了大虧,想要戰勝幽虹戰隊,就必須優先解決掉這兩名蓂御師,否則的話,落敗的便只會是你們自己。”
風恪等人剛離開不久,緊閉的房門隨即又被推開。
晏英等人擡頭看時,推門而入的不是別人,正是柳蔭、赤觀明,與尉遲迥這三名帶隊老師,而爲首的正是赤觀明。
赤觀明的眉頭微皺,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剛纔的對話我都聽見了,擁有兩名蓂御師的幽虹戰隊,的確是根難啃的硬骨頭,不知道你們打算明日以什麼樣的陣容迎戰?”
通常情況下,一支戰隊中能有一名超級御師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可誰能想到,幽虹戰隊竟然能夠同時擁有兩名。
這顯然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晏英等人的預料,略微沉寂了片刻後,雷鳴等人的視線也都齊刷刷的落到了晏英的身上。
晏英的目光從衆人的身上徐徐掃過,略微沉吟了片刻後,若有所思的看向柳蔭三人,“在爲期五天的令牌爭奪賽中,玄清曾被金瞳蛇咬傷。”
“而金瞳蛇的毒性又十分的猛烈,即便是後來及時服下了解藥,但對他的身體也還是有着極大的影響。”
“更何況,我們在萬仞山並沒有與幽虹戰隊交過手,所以並不清楚他們的底細,具體該如何安排,我也不太確定。”
柳蔭光潔的手掌輕輕的摩挲着晏英與水瑤的臉頰,臉龐不禁浮現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不着急,距離總決賽的開賽時間還有三天呢,三天時間,足夠你們進行安排。”
尉遲迥笑了笑,轉身朝着晏英等人揮了揮手,“氣色很不錯,靈力也比之前穩固多了,想必已經融合過靈珠了吧!”
“原本還擔心你們會在萬仞山遭遇什麼危險與不測,但現在看來,已經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了,好了,快去千尺塔的餐廳用餐去吧,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吃完後就早點休息。”
目送着赤觀明、柳蔭與尉遲迥三人離開,晏英等人相視一笑後,方纔朝着千尺塔餐廳的方向走了過去去。
不過,當他們到達餐廳時,其他幾支參賽戰隊的隊員也已然先後到達,那一張張放滿了豐盛食物的餐桌,彷彿分水嶺般將這些隊員涇渭分明的分隔開來。
餐桌左側坐着的,是以風恪、妍冷玉、沂鬆,水浩爲首的恆風、宸楓、玉竹和沝淼這四所學院的隊員,餐桌右側做着的,則是幽虹學院的隊員。
餐桌後側坐着的,則是焱焰學院的赤烙與赤炫,只有餐桌前側尚無人入座,似乎是特意爲乾元學院保留。
不過,令晏英感到詫異的是,在座的諸位隊員,雖然都在細細的品嚐着滿桌的美味佳餚,當他們的視線,卻是若有若無的瞟向了幽虹戰隊的隊員身上。
餐廳的氣氛一時之間,竟詭異到了極點,不過這些,晏英等人也能理解。
畢竟,是幽虹戰隊擊敗了風恪等人,並從他們手中奪取了原本就屬於他們的千尺令牌。
剛纔在千尺塔前方的千尺廣場的時候,由於相距比較遠的緣故,晏英並沒能看清楚幽虹戰隊的隊長幽武的模樣,現在離得近了,方纔隱約能夠看清楚他的真實面容。
細碎的劉海垂額而下,遮住了他的大半個白皙的臉頰,透過飄散在額前的那綹長髮,隱約能看到他那雙眼眸中閃爍的點點寒芒。
在燈光的照耀下,滿頭的褐發向外映射出一圈圈橘紅色的光芒,周身更是向外散發出陣陣詭異至極的氣息。
幽虹戰隊的隊服以黑色爲主,隊服的胸口處,則是一道暗黑色的七彩長虹,長虹的左下方,是幽虹學院這四個淡金色的小字,右下方則是隊員的名字。
晏英等人剛坐下不久,幽武朝着身旁一位正在喝酒的隊員附耳低語了幾句後,那位隊員立時便站了起來,藉着酒勁,搖搖晃晃的朝着晏英等人的座位走了過去。
那位隊員的外貌很有特點,冬瓜一樣的圓頭上,稀疏倒立着幾根黃褐色的短髮,兩道異常粗獷的斷刀眉,幾乎都粘連到了一起。
燈泡似的圓眼睛,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出來,大大的酒糟鼻粘在那張紅撲撲的臉頰上,給人一種十分滑稽的感覺。
他的臉色要比普通人要紅一些,但不屬於那種正常的紅潤,而是那種不健康的酒紅,很有可能是長期喝酒導致的結果。
而他那隊服胸口處的名字,赫然正是幽蜥這兩個粗獷的淡金色小字。
哐當…,幽蜥歪着頭,肥厚的手掌在桌面上猛的一拍,斜眼瞥向晏英身旁的水瑤與景泠泠,滿臉的淫笑,“兩位小妹妹,身材不錯,陪哥哥喝杯酒。”
面對着幽蜥的挑釁,水瑤連眼皮子都沒有擡起,冷冷的一個滾字脫口而出後,手中的玉杯在身前猛的一甩,杯中的紅酒劈手朝着幽蜥的面頰潑了過去。
“給臉不要,是吧?小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幽蜥惱羞成怒的爆喝一聲,一層細密的灰黑色鱗片自其手臂倏然閃現,手臂揮動間,惱羞成怒的幽蜥徑直朝着水瑤的臉頰抽了過去。
“耳朵聾了嗎?她說讓你滾,沒聽見麼?”
幽蜥的手掌在距離水瑤的身體尚有三尺之際,卻是極爲突兀的停滯了下來。
衆人擡頭看時,攔住幽蜥手掌的正是晏英,雖然他在身材上要比對方小上幾號,但瞬間爆發出的氣勢也不禁令對手爲之一驚。
呵呵,你終於坐不住了,幽蜥內心冷笑一聲,右腳向前跨出一大步,右拳直接朝着晏英的面部轟了過去,呼嘯而至的拳風,切割的衆人的臉頰都有些隱隱作痛。
晏英的雙手變掌爲爪,右掌向下猛的一旋,指爪在叼住幽蜥腕部的同時,飛踢的右腳直奔幽蜥的腰部而去。
腰部是人體最爲脆弱的部位,同時也是最爲重要的部位,它連接着人體的上半身與下半身,腰部若是受損,輕則癱瘓,重則當場斃命。
晏英兒時受盡了這種人的白眼與凌辱,而如今又遇到這種人渣的挑釁,這就使得兒時那些不好的記憶與畫面,瞬間涌上他的心頭。
在加上幽蜥那輕薄的態度,更是點燃了他滿腔的怒氣,使得本就怒火中燒的晏英更加的怒不可遏。
當下便對幽蜥進行旋腕扣指後,隨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踢向了他的腰部。
手腕被扣,這就使得幽蜥根本無法發力,更無法進行躲閃,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在被踢中腰部,那後果定是不堪設想,輕則致殘,重則喪命。
似是知道晏英這一腳的後果,晏英那風馳電掣般的一腳,使得正在那裡細細的品嚐着美酒佳餚的幽武,眉頭也不禁微微一皺。
幽武的掌心在桌面上猛的一按,藉助着桌面傳來的力道,凌空飛起的右腳徑直朝着晏英的臉龐踹了過去,大有一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之勢。
不過,令幽武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的右腳即將到達晏英的臉頰之際,晏英的腰肢突然向後彎折,緊接着,左手在幽武的腳踝上猛的一壓。
藉着幽武腳踝傳來的力道,雙腿突然向上甩起,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向了幽蜥的肩膀。
轟…,沉悶的轟響聲在幽蜥的肩頭突然響起,隱隱間震得周圍在座的各位隊員的耳鼓膜都有些嗡鳴作響。
被晏英一腳踢中,幽蜥的身體在半空接連翻轉幾圈後,隨即便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朝着幽武的身體倒飛而去。
“好手段”,幽武陰惻惻的尖嘯一聲,低垂的眼皮終於擡了起來。
他的雙臂微擡,白皙的手掌在幽蜥的身體上輕輕一按,幽蜥那疾馳而至的龐大身軀,便立時停滯了下來,“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
此言一出,剛剛穩定身形的幽蜥,幾乎只是一個閃身,便已來到了晏英身旁。
幽蜥的左手在地面上猛的一按,右腿在空中滑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後,如同斷折了的長鞭般朝着晏英的身體甩去,正是體術中赫赫有名的鞭腿。
由於剛纔被晏英踢了一腳的緣故,所以幽蜥的這一腳踢得異常的刁鑽,也異常狠辣,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留情。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被鞭腿命中,輕則致殘,重則喪命。
瞧着眼前的這一幕,沉寂的餐廳頓時一片譁然,餐廳中的衆位侍者們紛紛朝着兩側躲了過去,唯恐殃及池魚。
但大多數院隊的隊員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滿臉興奮的注視着眼前這一幕,大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