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最優秀的戰士,是一名最頂尖的殺手,同樣,他也是個在狼窩中長大,在戰火中成長的平凡人,他的這輩子不乏可以相互擋子彈的那種鐵血兄弟情,但是,他缺少溫情。
那種細膩柔緩的溫情,那種在素不相識的情況下,塞給他兩千塊錢,讓他吃好一點,穿暖一點的溫情。
這種溫情,林萍給了他。
此時,林萍卻又親手逮捕了他,他不敢相信,不敢面對,他的心絞在一起,爲什麼……
他無法理解這個社會上法律的含義,他的生存法則第一課就是與猛獸爲伍,只有用利爪和牙齒血腥的撕咬才能生存,他只相信實力和手裡的武器,法律?他對這個概念還很模糊,可是林萍卻是一名優秀合格的人民警察,二者註定是死敵,這也許是命運向他們開的玩笑。
林萍不理解蕭逸的無法無天,同樣,蕭逸也不會理解林萍心中的信仰,從穿上警服那一天起,人民羣衆的財產安全便是自己的使命,哪怕對方是……是自己心愛的人,也決不能逾越這條底線!
冰冷的特製手銬清脆的扣在蕭逸手腕上,蕭逸的嘴角麻木的掛着微笑,那種怪異至極的微笑,那種像是嘲笑,嘲笑自己愚蠢至極的微笑!
看着蕭逸被王兵等人帶走,林萍癱軟在座位上,眼淚不住的往下掉,蕭逸的那種眼神,分分秒秒殘忍的撕扯着她的心,蕭逸,別怪我,求求你,別怪我,我是……警察!
昏暗的審訊室裡,一盞聚光燈打在蕭逸的身上,王兵趾高氣昂的坐在主審位置上,斜叼着菸捲看着有些“憔悴”的蕭逸。
“姓名!”王兵傲慢的道。
蕭逸仰着頭,若有所思,全然沒將王兵和王兵的話放在眼裡,滿腦子都是那個給他第一份溫情,並最終拿出手槍指着他頭顱的女人。
“沒聽見麼,姓名!”見蕭逸如此,王兵狠狠一拍桌子,怒聲喝道。
這一聲桌子拍的巨響,將蕭逸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微微擡頭,眯着的眼縫中不知道是因爲反射聚光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王兵和另外兩名陪審的警察只感覺一道寒冷的精光爆射,不由的心裡一陣哆嗦。
見蕭逸是不打算開口了,王兵深吸幾口氣,將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嘴角掛着一絲惡毒的對蕭逸笑道:“好,很好,不錯,不過我要告訴你,不管你開不開口,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法庭依舊可以宣判你殺人的罪行!”
蕭逸嗤笑一聲,“死不了,最多下半輩子躺在牀上度過,我不想讓人死的時候就一定能讓他暫時死不了。”
王兵笑笑,向蕭逸身後一名警察使了個眼色,那名警察會意,拿出一張死亡告知單攤在蕭逸面前,看清後,蕭逸愣了愣,隨即一雙眼睛漸漸蒙上一層寒光,死死的瞪着一臉陰毒的王兵。
就如蕭逸所說,他出手,不想讓人死的話絕不會失手,可是那人確實死了,這隻有一種情況,定是遭了王兵的毒手嫁禍於自己,王兵竟然爲了至自己與死地而輕易加害他人性命!
蕭逸不是個仁慈的人,手裡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但不代表他是個隨意殺人的人,若對方沒有取死之道,蕭逸定然不會濫殺無辜。
蕭逸眼裡的恨意和寒光瞪得王兵心裡直發毛,若不是此時特殊情況,這個眼神足以使他癱在地上。
“華夏有你這種垃圾,真是華夏的悲哀,也是華夏警察的悲哀!”蕭逸此言字字句句發自肺腑,他雖然痛恨那些貪官污吏,甚至無法無天,但他絕對是個狂熱的愛國者,他走上現在這條道路很大一個願意也是因爲這個原因,華夏的社會太過渾濁,太需要一把利刃將之澄清,他願意做這把利刃。
王兵不屑的笑了笑,道:“這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先管好自己!”說完,眼裡閃過一絲惡毒。
蕭逸冷哼一聲,“難道你覺得你能把我怎麼樣麼?”
王兵誤會了蕭逸的意思,認爲蕭逸說的是王兵不敢動自己,當下冷笑道:“我的確不能把你怎麼樣,我們警察隊伍是有紀律的,不得體罰犯人。”
說完,話鋒一轉,沉聲道:“可是有個地方沒有那麼多紀律,在你跪在刑場上吃槍子之前,你就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哈哈哈,帶走!”
警察將蕭逸帶走後,王兵舒服的仰在椅子上,爲自己“精密”的佈局感到十分滿意,他原本計劃的是隻要蕭逸一動手,他便給蕭逸弄個故意傷害罪,再在上面打點一下,至少也能判上個十年八年,可令他意外的是,蕭逸出手如此的重,這讓他當場便改變了主意,對只剩下小半條命的那人稍微做點手腳,讓他一命嗚呼,那可就是故意殺人罪了,憑着自己的關係和犯罪性質,他有十足的把握將這個土包子送上刑場。
人命對他來說都是工具而已,在他看來,只有他自己的命纔是寶貴的,別人的命猶如草芥般卑賤!
他找的兩個人也是深思熟慮,都是在市委工作,雖只是兩個小小的科員,但好歹是吃皇糧的,這種人別說殺掉了,就算是打兩下後果也要比動一般人嚴重的多。
“小子,和我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挨槍子之前,我會讓你好好享受一番的!”
王兵一面惡狠狠的說道,一面又想起林萍胸前那對波濤,擺平了土包子,這個女人還不得遲早是自己的“菜”,實在不行,就來硬的,王兵躺在椅子上,越想越興奮,但是他絕對不會想到,他的死期越來越近,從他向蕭逸開槍的一瞬,死神就已向他寄出了請柬。
話分兩頭,這邊,蕭逸被徑直帶到了看守所裡的重刑號。
在這裡簡單介紹一下,凡是進過看守所的人(汗,當然我相信大家都沒有進去過,以後也不可能進去)都知道,裡面按性質分爲重刑號和輕刑號,輕刑號主要就是一些輕刑犯,判不了幾年的那種,重刑號就不一樣了,裡面的人大多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人,殺人放火,故意重傷他人,進了重刑號的人最後能判個有期徒刑都算幸運的,更多的不是死刑就是無期。
雖然國家早已嚴令禁止犯人打犯人,杜絕牢頭獄霸的存在,但這卻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可以試想一下,這些最終結果不是無期就是死刑,最輕的也是十幾年的待判決犯,他們還有什麼顧忌的?裡面的環境讓他們心理和精神都難免會出現一些問題,虐待新進來的囚犯已是一種習慣和樂趣。
蕭逸現在的罪名是“涉嫌故意殺人”,利索當然的被扔進重刑號,當鐵門哐啷一聲關上的那一刻,送他進來的一名警察離去時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祝願他今晚好運。
一進這間昏暗的屋子,撲面而來的便是那種難聞的刺鼻發黴的味道,不大的房間裡一側是一條長長的通鋪,通鋪的另一側只有一條僅能讓人單行通過的走廊,通鋪的勁頭,靠近衛生間的那部分纔有一塊小小的空地。
通鋪上的人見來了“新鮮”的菜,便一個個從牀上坐了起來,看着蕭逸的眼睛閃着幽幽的綠光,似野獸看到獵物一般的眼神。
蕭逸抱着新發的棉被在通鋪上掃了一圈,發現這個通鋪上的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有些奇怪,越靠前空間越大,坐在最盡頭的那人更是一人至少佔了三個以上的鋪位,而越靠後卻越緊,到了最後幾乎是人貼着人。
地球上的大部分地方蕭逸幾乎都留下過足跡,打過交道的人上到國王總統,下到小商小販流浪漢,見識不可謂不廣,但這進看守所卻是第一回,對裡邊的一些規矩也是陌生的很。
最終,蕭逸抱着棉被徑直走到了一鋪旁邊,大大咧咧的將棉被往上一扔,就連看也沒有看旁邊的人。
蕭逸這個動作讓排在靠後鋪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又發出幾聲輕微幸災樂禍的笑,這隻“菜鳥”真是蠢的可以,竟然敢去“一鋪”的位置,看來今天晚上有得受了。
“一鋪”也愣了愣,來這裡敢如此大膽的這個小子怕是第一個,難不成是身後有什麼背景?
“新來的,什麼面兒進來的?”一鋪開口試探着問道,話裡的“面兒”是黑話,意思是說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蕭逸想了想,道:“被警察給黑了。”
其實不是蕭逸對他們客氣,而是對方目前爲止並沒有對蕭逸怎樣,蕭逸不是那種仗着一身本事便趾高氣昂的人,隨口回答一句也沒什麼。
只是蕭逸不知道,他的這句隨口說的話讓屋子裡的所有犯人眼睛同時一亮,“被警察黑了”這句話透露出來信息便是這小子是個無任何關係背景的菜鳥,如果有點關係背景會被警察黑?
既然摸清了對方的底細,一鋪便不再客氣,對着二鋪和三鋪使了個眼色,並伸出手掌五指張開晃了晃,二鋪三鋪會意,嘿嘿一笑,靠近蕭逸身旁對道:“小子,算你幸運,爲了對你表示歡迎,特意爲你準備了五道菜,你看這菜是你自己點呢,還是我們幫你點?”
蕭逸微微一愣,如果再看不出對方的不善,那他就不是蕭逸了,當下的“點菜”絕對不會是真的要請自己吃飯。
“噢,那不知道都有些什麼菜呢?”蕭逸笑眯眯的說道,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二鋪嘿嘿一笑,道:“冰糖肘子,爆炒鯉魚,紅燒雞翅……”一直說了十幾道“菜”,最後道:“吃完了以後,你再給家裡發個‘電報’報個平安,今晚你就算正式入門了!”
這些菜名是看守所裡的黑話,每一道菜名實則就是一種折磨犯人的手段,例如冰糖肘子就是用肘部狠狠撞擊犯人的腎臟部位,輕則尿血,重則一輩子都會落下病根,其過程的痛苦更是無法想象。
爆炒鯉魚更爲殘忍,將犯人的衣服脫光,然後用浸了水的電線猛抽身體,只道把犯人全身上下抽的皮肉密密麻麻的翻起,猶如魚鱗一般,故名爆炒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