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沉吟刀刺入遊婉肩膀上,她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有點詫異有點悲傷,也有點歡喜。
也許就算對於再沒什麼用的子女,父母心底還是有點情感的吧。
可我並不是在遊婉和雲長道所想的範圍死去的,所以她的歡喜立馬變成了怨恨以及怒意。
我與她四目相對,看着她眼裡倒映着何必美那消瘦而清秀的臉,猛的引動鐵鏈穿過遊婉被刺穿的身體,朝着崑崙山巔下一扔,手裡拎着鐵鏈的另一頭。沉喝道:";還有誰!";
";雲舍!";宋棲桐的聲音從遠處的人影中閃了出來,看着我輕笑道:";沒想到你還活着,這真是給我們添了不少麻煩啊。害我們提前失去了螣蛇和泰龍村那些屍婆影,怪不得華胥不能迷惑住白水,原來你還活着啊。";
他身上鱗皮猙獰,而他身後,巫狼也好,蘇撫也罷,更甚至柳仙和綠腰,以及一些各種各樣的兇獸。還有那條九頭相柳都集了過來。
原來誰都想撤離這裡去那個所謂的";仙界";的,就算這個世界是被他們整得就要毀滅,可他們卻還想着先離開。
這真的是有點可惡啊!
將鐵鏈上的遊婉掛在山體的一側,我直接引出龍虎山的蛇影,遊婉似乎還想動,我朝她冷冷一笑,跟着直接掏出血蛇鼎,將她甩入鼎中。
輕敵的下場就是這樣,她以爲武羅綁着我,我就沒有半點戰力了。她從未想過要握住沉吟刀,甚至她體內的蛇性完全被喚醒,她也不再是遊家人,可她依舊知道遊家這一身血,到最後還是有一點作用的,所以就得讓她見識一下沉吟刀和遊家血脈還是有點用的。
帥哥已然醒了,看了一眼鼎裡的遊婉,又擡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齊鳴的九鳳,還有那一死一活兩隻青鳥,卻突然感慨道:";那麼厲害的一隻鳥,居然不會變個美女什麼的,要不然憑她護世三青鳥的身份,只要不是個鳥,我早就從了她了!";
";你護着她們。";就算赤豹文狸再厲害,也終究敵對不了這麼多人和鬼怪。
帥哥撇了撇嘴,苦笑道:";你沒必要這樣安慰我,你就是想說我是個傷員,要跟她們呆在一塊嗎?";
";你的符紋足夠你自保了,自己小心!";我一手握着沉吟刀,一手拎着鐵鏈,引着蛇影盤住山巔,看着宋棲桐他們冷笑道:";我活着,所以你想要的,都沒辦法得到了。";
天空中裂縫越發的大,九鳳的身影開始變得清晰,更甚至慢慢出現了五爪金龍,在空中慢慢盤旋着。
";她們只不過是棄我們而去,你居然要攔着我們,護送她們離開,雲舍。你這立場十分不明確啊。我們跟她們一塊離開,有什麼不對嗎?";宋棲桐冷冷的看着與阿媧纏鬥在一塊的武羅,冷聲道:";神早就棄我們而去了,他們可以長生不死,可以享受着無盡的壽命中,可以決定所有生物的命運,我們爲什麼不可以?";
";因爲你們不配!";我不想再廢話,握着沉吟刀直撲宋棲桐而去。
德不配位,行且不當,他還想着長生不死,想着決定別的生物的命運!
他一直想當遊家家主嗎,就用象徵遊家當家人的沉吟刀送他離開,免得等什麼清明節了,到時他也算我外公,我當天殺了他。還得猶豫要不要當天就給他燒紙,怎麼也得留一天給我";悔過";,然後再燒紙啊!
沉吟刀閃着寒光,一閃而過,宋棲桐身上的鱗片纔剛剛長出來。卻已然被沉吟刀劃傷。
我手一揮,一條藤蔓所化的細蛇跟着就纏到了那傷口上,跟山鬼坐立於山巔的帥哥立馬畫着符紋驅動細蛇化出魂植根鬚順着傷口朝裡扎去。
宋棲桐顯然沒想到我出手這麼快,也沒想到符紋催生得這麼厲害,瞬間被魂植纏住了全身,傷口處更是被上次極淵獻祭建木根失血過多,對血有着瘋一般渴求的魂植給拉開。
一擊而退,身下石化的九頭相柳,立馬昂頭朝我撲了過來,我只得**鐵鏈,綁住相柳的兩個頭,將它朝下拉去。
可這時柳仙帶着綠腰和巫狼朝着山巔上被蛇影護住的帥哥以及山鬼他們衝了過去,連帶着那些看熱鬧的人和鬼怪都發出古怪的笑聲朝着蛇影撲了過去。
蛇影再厲害,也抵不過這麼多人,更何必巫狼的巫術十分厲害。
眼看着蛇影越發的淡,他們就要衝進去了,山巔之上,帥哥催動着身上的文狸,引着符紋滾落着巨大的山石朝着那些人和鬼怪砸去。
他身上的傷本就還沒好,慢慢的涌出了血水,身上的衣服跟着就被染紅了。
可柳仙她們衝得更猛了,巫狼甚至直接穿過蛇影,狼爪對着帥哥揮去,恆山那位山鬼突然昂頭尖叫,催動着身下的赤豹,立於山巔之邊,揮手大喝道:";武羅!";
武羅在幾乎沒有戰鬥力的山鬼中,是一個神中之神的存在,是山鬼的精神寄託。
那些以美貌和戰鬥力低下出名的山鬼,嬌怯的臉上慢慢露出了跟武羅一般的英勇之色。她們催動着坐下的赤豹,與那位恆山的山鬼立在山巔邊緣,跟着她一塊齊喝道:";武羅!";
連那個十來歲的少女山鬼,也抹去了臉上的眼淚,緊緊的抱着她赤豹的脖子。稚嫩而嬌弱的小臉發出少女特有的沉喝:";武羅!";
赤豹與文狸半趴於地上,尖悅的爪子在山石之上留下抓痕,對着外側的人和鬼怪怒目而視。
我用鐵鏈套住相柳的一個頭,然後引出無數的藤蔓,用化蛇之術變成飛舞的細蛇。在相柳九頭之前干擾着它。
將魂植飛快的布在山巔之上,蒼穹之上,四條五爪金龍飛舞着,仙鶴開始飛出,從蒼穹朝下架着一條通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