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回到前邊,自然是沒有去歇息,而是親熱地拉着穀雨的手,把穀雨給狠狠地誇讚了一番,盡說些穀雨能一舉抓住劉徹的心之類的話,讓穀雨倒有些不好意思,急着想要撇清關係,“公主,不是穀雨能抓住。是子夫姐姐原本就有吸引皇上的地方,穀雨只是讓子夫姐姐儘量把優點展現出來罷了。”
平陽公主笑着點頭,“穀雨啊,知道我最欣賞你哪點嗎?不驕不躁,不邀功,這是最重要的品格!這個時候若是別人,恨不能把所有的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獨獨你卻知道和人分享成果,不獨佔。子夫其實也是,她能隱忍,所以我深信,她一旦入宮得寵,皇上在她身上的寵愛會不減反增,因爲皇上身邊需要這樣的女人。”
穀雨聽得平陽公主的話,默然點頭,是啊,衛子夫之所以能夠得寵那麼多年,除了衛青、霍去病等外戚的軍功,她本身的隱忍和包容也是使得她在皇后位上穩固如山的重要因素。
“穀雨,你說這次,皇上會不會把子夫帶進宮去?”
穀雨愣了愣,眼前浮現出劉徹的面龐,他帶着玩味的眼神看着衛子夫,讓她留在他的身旁。他一定已經發現了衛子夫身上獨到的清新味道,以歷史上的他對美女的渴求,他現在一定和衛子夫在那共赴巫山了吧……“我,我不知道……”穀雨覺得嗓子有點澀澀的,突然不想讓自己的思想往限制級的方向繼續走去。
平陽公主“噗嗤”一笑,拍了拍穀雨的額頭,像是摸透了穀雨的心思似的,“!我怎麼能問這麼傻的問題。”她的笑裡頭含着一點意思,“穀雨,你放心吧,等你臉上的刀傷一好,我就會想辦法讓皇上過來地。以你的條件,只會比子夫更快得到皇上的恩寵。”
“唔?”穀雨莫名其妙地對上平陽公主的笑臉,這才明白平陽公主以爲自己在吃醋,在泛酸,在爲衛子夫得到皇上寵愛而暗自神傷。
穀雨連忙辯解道:“不,不是的。公主你誤會了,穀雨……穀雨沒有想從子夫姐姐那去奪得恩寵。”
她的話讓平陽公主笑得更開了,“什麼叫從子夫那奪得恩寵?皇上乃是一國之君,他地心思又怎麼可能永遠綁在一個女人身上,只想着一個女人?穀雨,你喜歡皇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實話,見過皇上還能抗拒他的女子,可真的沒幾個。”
穀雨臉色更黑。什麼叫她喜歡皇上,作爲反穿越組的成員,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劉徹這個比自己大幾千歲的人嘛!她還沒來得及辯解。平陽公主就又說道:“皇上的後宮裡頭美女如雲,從各地甄選而去的美女其背後都或多或少有着一股勢力,穀雨,你和子夫進宮之後,一定要相互照應,只有這樣,才能和其他人對抗,才能走得更遠,知道嗎?”
平陽公主語重心長地給穀雨以忠告。讓穀雨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要辯駁卻又怕惹得平陽公主地不滿與猜忌,最後只得唯唯諾諾地應着,悻悻地退了出來。
穀雨一個人回到清伶苑。這一次衛子夫過了好久都沒有回來。穀雨在房中四仰八叉地躺倒。只覺得疲憊和孤單。
她被扔在了這樣一個世界裡頭。期盼着來解救自己地人能夠在未來地幾月、幾年甚至十幾年後出現。可是在這樣一個漫長地等待過程中。她是孑然一身地。沒有人關心她。就連她覺得可以依賴地公孫賀都因爲誤解而遠離了自己。
穀雨幽幽嘆了口氣。閉上眼只覺得自己在黑漆漆地一團混沌中找不到出口。耳旁忽然傳來一陣啜泣地聲音。穀雨心想難道自己已經睡着了。睡夢中地我正在爲自己流淚?
不對啊?這聲音怎麼這麼真實?她驀地睜開眼。轉頭一看。只見衛子夫正輕輕地擦拭着自己地臉頰。小聲地抽噎着。
穀雨蹭地坐起。不解地問道:“子夫姐姐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衛子夫搖了搖頭。眼中憋不住淚又滑落下來。“穀雨。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砸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穀雨看衛子夫這架勢。已經猜到應該和劉徹有關,她下意識地看了看門邊,只見衛子夫已經把門窗都關上了,顯然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她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拉着衛子夫坐下,“你慢慢說,沒事地。”
衛子夫道:“穀雨,對不住,我……我……”
穀雨聽衛子夫連着說了兩個“對不起”,自己也有些暗暗焦急和擔憂,但還是耐着性子安撫她,“子夫姐姐別跟穀雨說這三個字了,有什麼事,穀雨願爲你分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子夫姐姐慢慢從頭說起吧。”
衛子夫抿了抿脣,垂着頭道:“皇上讓我留下來服侍他,但卻一個勁地問我問題,一開始我還能應付,可是到後來,我卻一個也回答不上來。後來,後來皇上就問我,要不要回去想想再過來回答。”
“我當即就答應了,於是皇上就笑了,他說,怎麼,要去請教你的軍師?,穀雨,當時,當時我就嚇得魂飛魄散了,原來,原來皇上早就猜到唱《詩頌》、用篪和他合奏的主意根本就不是我出的!我……我還那麼傻兮兮的在那假裝……”穀雨聽得一驚,劉徹早就猜到衛子夫背後有軍師?!是了,衛子夫性子溫和,說話做事都是小心謹慎,一個小心謹慎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想得出《詩頌》那樣帶着點胡鬧惡搞的玩意兒?自己設想的兩場表演,一個是讓人覺得新奇,另一個則是爲了讓劉徹發現子夫的優點,可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兩個表演所表現出地衛子夫的性格其實是截然不同的,以劉徹的聰慧又怎麼會猜不到衛子夫在說謊呢!
“那後來呢?”穀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有些擔憂了。
“後來……後來,我只好實話實說了。”衛子夫的聲音漸微。
“實話實說?”這一次穀雨倒是差點失控,“你是說你告訴皇上你的兩個歌舞都是我幫你想的?”
衛子夫無奈地看向穀雨,“穀雨,我也沒有辦法,皇上已經知道我是在騙他了,我怎麼還能繼續欺君呢?而且,而且你也說要我做真正的自己,穀雨,我實在沒辦法在那對皇上欲擒故縱,你沒有瞧皇上地那雙眼睛,你要是正視着那雙眼睛,你就會感覺到自己有多卑微,根本就撒不了謊,之前你教我地那些,我根本一點也用不出來,我……我只能做我自己……”
穀雨眼見得衛子夫淚水又涌了出來,卻也埋怨不得她,劉徹都已經猜到了,衛子夫又怎麼還能瞞他?“所以……皇上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替你想這些點子地人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