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來還有一章,就是週五回來有點晚,我會盡快滴,呵呵。
------------------------------
館陶公主軟綿綿的呵斥,陳嬌聽在耳朵裡自然是不當一回事,她徑直走到門外,從跟來的侍從手中拿回來一張白絹,當着衆人的面就展開,只見白絹上花團錦簇,五顏六色的各色花卉齊聚一堂,還有蝴蝶在花團當中來回穿梭,雖然不能說畫有多上乘,但每一朵花都勾勒得細緻用心,那蝴蝶身上的紋路顯然是分了幾次畫上去的。由此也可以看出作畫之人是十分用心。
劉榮見陳嬌把自己的畫在衆人面前展示,赧然道:“榮兒畫擠拙劣,阿嬌不嫌棄就好,論筆法技藝,榮兒的畫技實在不敢跟徹弟相提並論。”
館陶公主聽得劉榮的自謙,趕緊替他說話道:“太子,你是太子,只要知道治國之道,領兵之法就夠了,那些都是文人才子才做的事。”
“可是我覺得榮哥哥畫得很好啊!不比彘表弟差。”陳嬌有心要奚落劉徹,還是一個勁地在劉徹面前賣弄。
劉徹淡淡一笑,道:“大哥這幅畫,乃是用了大哥的心去畫的,正所謂畫由心生,大哥心裡頭想着表姐,所以畫出來的畫也含有了大哥的一番深情。表姐愛慕大哥,自然能將這畫中的情意解讀出來,以畫傳心意,表姐自然覺得大哥的畫好。”
“你……”陳嬌被劉徹這一番話逼得說不出話來,當下咬了咬脣,“是啊,我與榮哥哥兩情相悅,不論他畫的什麼我都覺得好。”當下就收起畫,回到她母親身邊去了。
其他幾個長輩都呵呵一笑,館陶公主更是戳了戳陳嬌的額頭,“這麼害臊的話說出來全不知羞!”
可是穀雨在旁邊死死地盯着陳嬌,越看越覺得她像是在撒嬌,故意氣劉徹,只是劉徹全然不買賬,反倒自己被他給氣着了。
有戲,絕對地有戲!
穀雨摩挲着手中的茶碗,濃密的蜂蜜香味沁入鼻中,穀雨心中一動,忽而有了主意,眼見陳嬌坐回去,便對劉徹說道:“小舅舅,你也趕緊畫一幅畫給小姨啊,你不會畫那麼多,你就算畫一枝花也好啊!”
劉徹看了穀雨一眼,穀雨估計劉徹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但還是天真地望着劉徹,劉徹恭謹道:“表姐心裡頭已經有了最好的畫,徹兒再畫,就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了。”
“怎麼了呢,你送禮物是你自己的心意,小姨覺得哪個的好,她自己心裡頭有數嘛。是不是啊,外……皇上?”穀雨說着看向劉啓。
劉啓聽得穀雨沒有叫自己外公,心情大好,便順着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是啊,徹兒,你回頭也畫一幅吧。”
劉徹早知道穀雨會利用劉啓施壓自己,倒不意外,只是拱手稱“諾”。
穀雨笑道:“就現在畫嘛,你先送幅花給小姨,回去再畫一幅大的。我也想看小舅舅作畫。”她說着看向陳嬌。
陳嬌果然對自己的提議興趣十足,儘管面色不善,卻也贊同道:“是啊,彘表弟,你就畫一幅來吧。”
如今的劉徹自然是騎虎難下,穀雨便站起身想去拽他,“走吧,走吧,到剛纔去的那個花園裡頭畫去,我看那裡有不少花呢,你想畫什麼都行。”
儘管所有人都覺得沒有必要,但穀雨只要如此再捏了捏劉啓,皇上就雅興大發,他算是弄明白穀雨爲什麼要去花園了,什麼作畫,根本就是貪玩想去御花園裡頭玩耍。
劉啓眼見得穀雨興致勃勃,便也青春煥發,召集其他人就一起到蒼池旁邊的花園當中看劉徹作畫。
誰也沒注意,穀雨的手中端着一個白瓷茶碗。
--------
此時的花苑正沐浴在晚霞當中,蒼池水碧如翡翠,晚霞之下,更映得花苑當中的鮮花火紅似錦繡。
排開的白絹之後,端坐着劉徹,筆直修長,淡然地對着一塵不染的白絹,若是沒有這圍觀的人羣,此時的一幕,就好像發生在人間仙境。
穀雨自告奮勇地推開他人,替他研墨。一邊在旁邊好奇地問道:“小舅舅,你要畫什麼花啊?”
劉徹定了定,也不答話,提起蘸足了黑墨的毛錐就往白絹上一揮而去,如行草書一般,遒勁飛動,簡單幾筆就將樹枝勾勒出來。
穀雨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劉徹卻已經又換了一枝小狼毫,蘸飽了硃砂,在樹枝上點綴起來。手腕輕轉,筆下已經綻放出一朵鮮豔的五瓣桃花。再之後,手愈發順暢,筆下的桃花一朵接着一朵,如同正妝的美人,隆重而驚豔。或是含苞待放,或是開得正酣,春意就在瞬間從他的筆下一絲絲地流淌而出。
周圍的人都看着,正覺得興頭正足之時,劉徹已經擱下了畫筆。
見劉徹已經又換了筆,眼瞅着就要題字,劉啓也忍不住問道:“你這就畫完了?”衆人湊在旁邊一看,碩大的白絹除了正中央約三分之一處有一枝斜開的桃花,其他兩邊驀地都是空白。劉徹這也太敷衍了吧?
別說館陶公主不悅,就連穀雨都恨不能一棒子敲向劉徹的頭,自己給他爭取機會,也不知道好好表現,他難道不知道以他剛纔的水平,等他把整個畫布都畫滿了,連她都要爲他動心了麼?
哪知道穀雨恨鐵不成鋼,陳阿嬌卻突然慨嘆一聲,“桃花難畫,因要畫得它靜。”一句話說出口,就好像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把嘴一撇,補充道,“不過我看彘表弟畫得挺快的,不假思索,就這麼急着完成任務麼?”
桃花難畫?穀雨心中一動,這句話爲什麼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以前聽過?她心中犯疑,此時卻沒有心思去回想,因爲陳阿嬌剛纔一句無心的辯解,已經暴露了她的內心,她對劉徹,絕非毫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