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打算是有一定道理的,並不是在所有的時候,直來直去的短兵相接都是好事,在沒有做到知己知彼的情況下貿然行事,有時候會引來誰也不期待出現的不良後果。
這種道理秦若男自然是明瞭的,所以她也暫時放下了去學校裡打聽潘翼情況的念頭。
去羅興懷之前工作過的那家綜合性公立醫院不難,那所醫院在c市裡算得上是規模較大且名聲在外的大型醫院了,相比之下真正可以稱之爲困難的,是如何短時間內找到羅興懷過去共事過的那些舊同事,並且有充分的時間去和他們溝通交流。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即便在這個普通工作日的下午,這所醫院裡等待就診的患者依舊是人頭攢動,別說是暢通無阻的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人,就算是從走進樓門到坐上電梯,都足足花了他們二十幾分鍾。
“生老病死這四樣可真是不論貧窮還是富貴,都躲不開逃不掉的放開朕的奸臣全文閱讀!所以醫院從來都不擔心沒有患者。”安長埔在又一次被涌進電梯的人擠到一旁的時候,小心的把秦若男護在身後,有些無奈的感慨。
秦若男背靠着電梯壁,安長埔站在她身前,把她隔在兩側電梯壁之間的夾角里,替她擋住了電梯裡其他人的擁擠,這讓她在幾乎快達到承載人數上限的狹小空間裡也不至於太過難受,她對安長埔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雖然這只是一個很不起眼的行爲,其中不容忽視的呵護還是讓秦若男幾乎要被自己的劇烈心跳干擾的忘了該如何呼吸,心裡面甜滋滋的。
羅興懷之前工作過的科室在11樓,電梯抵達11層的時候,兩個人好不容易纔擠出來,雖然電梯裡面有換氣扇。耐不住人擠人的密度,終於走出電梯之後,樓內空調帶來的涼爽,讓兩個汗流浹背的人都舒服的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經受着內外兩重灼熱的秦若男。
儘管他們已經聰明的選擇了避開患者人數更多的門診,直接到療區裡面去,想要和科室裡曾經與羅興懷共事過的醫護人員展開對話,還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在等待上面,爲了節約時間,他們只能從看上去比較清閒的人入手。抓緊一切可以說話又不影響對方正常工作的機會,就這樣見縫插針的收集着信息,等到他們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午後空氣裡的悶熱也基本被傍晚的清涼替代,而從路面上的情況來看,就在他們周旋於療區的醫生護士們中間的時候,外面似乎已經下過了一場陣雨。
總體而言。這一下午的收穫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是比較有意義的,至少讓他們進一步的瞭解到了羅興懷那怪異的兩面性。
羅興懷的昔日同事當中,幾乎所有的男性工作人員對他的印象還都是很不錯的,不管是科室裡的領導還是前輩,或者是資歷相當的年輕醫生都是一樣。年紀大一些的會誇獎他工作踏實,水平也不錯,並且在前輩面前有着他那個年紀的年輕醫生少有的謙遜和低調。爲人還是很有禮貌的。和他先後相差不久來到醫院工作的其他年輕男性醫護人員也評價羅興懷是個性格比較隨和,比較好相處的人,雖然平時話不多,也很少參與其他人的飯局之類活動,但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幫一個忙。他能做到的就不會找藉口拒絕。
然而,相比之下。女同事們對羅興懷的評價與男士們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年紀較大的女性對羅興懷的印象還能略好一些,無非只是說這個年輕人不愛講話,和他說什麼,他一般只是用最簡練的字眼作答覆,惜字如金的可以,有些獨往獨來,除此之外也沒有太多的負面評價,而科室裡的那些年輕女醫生和女護士嘴巴里形容出來的羅興懷,可就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模樣了。
“羅興懷那個人啊,狂的不行,平時看人都不拿正眼看,就好像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和我們打交道都算是屈尊降貴似的,”一個和羅興懷同年被聘入這家醫院的女醫生對秦若男和安長埔說起這個昔日同事,還顯得有些憤憤不平,“我們倆是同一期被招進來的進來之後又分到了同一個科室,別人同一批進來的,相互之間都會比較照應一點,畢竟我們都是剛走出校園沒多久的人,和那些資歷深、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比根基還太淺,總難免需要個人幫着出謀劃策,商量商量什麼的,結果羅興懷倒好,我不過是看在同一批進單位這件事上所以纔對他比較熱情,態度比較友好,他就好像我是狗皮膏藥想要硬貼上他一樣!成天跟我擺臉色,冷冰冰的,誰稀罕啊!所以後來我就不怎麼理他了,一直到後來他辭職調走,我們倆加在一起說過的話都不會超過50句。”
其他年輕的女性工作人員對羅興懷的評價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個護士對秦若男和安長埔甚至悄悄的說:“羅醫生以前在這裡上班的時候,對女的,尤其是年輕的漂亮的,好像都特別的排斥,看我們的眼神都有點兇巴巴的,我這個人膽子小,反正別說是和他打交道了,看到他我都恨不得繞着點兒走!我們私底下有時候也聊天,說起羅醫生來,有的人猜他是不是不喜歡女的,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後來吧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就算是不喜歡女的也不用那個樣子呀,誰也沒找他沒惹他的,而且他對歲數大一些的女人態度就好一點,所以我們猜他肯定是遇到過什麼挫折,所以對年輕女孩兒就會反感,越漂亮越年輕的就越煩!”
這名小護士的觀點,秦若男和安長埔從另外幾個年輕的醫生和護士嘴裡也有聽到過類似的版本,都說他對年輕姑娘懷着莫名其妙的排斥甚至可以說是敵意,這種敵意的程度深淺,與對方是否漂亮成正比重生之小小農家女最新章節。
至於羅興懷當初爲什麼會放棄這份很有前途並且又薪資優渥,讓多少人羨慕不已的工作,離職去一家相對而言規模和前景都無法相提並論的私立整形醫院去。科室裡很多人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都顯得有些諱莫如深,安長埔他們輾轉問了好幾個人,最後才總算從幾個願意吐露的人口中聽到了答案。
基本上羅興懷離職的原因可以被歸納成這樣:當初科室裡有一個年輕的小護士特別的喜歡他,鼓起勇氣對他展開了熱烈的追求,無奈羅興懷根本無視對方的熱情,態度十分冷淡,那個小護士硬是無視羅興懷的冷漠,繼續執着的追求,希望能夠有一天換來羅興懷的迴應,羅興懷似乎始終都不爲所動。科室裡的人對於這兩個人之間剃頭挑子一頭熱的關係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感情的事情需要你情我願,外人也只能冷眼旁觀。不能替當事人做些什麼,後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執着的追求了羅興懷很久的小護士忽然一個人悄悄的在出租屋裡割腕自殺了,幸虧被室友及時發現。送到醫院裡搶救,才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康復痊癒後,小護士不復當初的活力,變得憔悴不堪,絕口不提自己對羅興懷的追求,很快就辦理了離職手續。在小護士離職之後,逐漸有風聲傳了出來,說是因爲羅興懷不僅拒絕了小護士的追求。還非常惡毒的羞辱了對方,導致小護士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
這樣的風聲傳出來之後,科室裡的同事們再看到羅興懷的時候,就忍不住戴上了有色眼鏡,男同事還好。女同事幾乎都對他開始冷淡起來,背後的議論也從來沒有中斷過。羅興懷終於在這種無形的壓力和排擠下,決定離職。
“看樣子,羅興懷過去應該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傷痛史,否則不至於對年輕漂亮的異性有那麼大的牴觸心理,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又有一件事想不通了,”安長埔和秦若男離開醫院的時候,安長埔對羅興懷似乎更加感到好奇了,“如果他排斥年輕女性,對身邊的其他異性也都冷淡的不行,那爲什麼又要一次一次的尾隨張俏,和她頻繁見面呢?”
“要麼是他不那麼討厭張俏,要麼是他比討厭別人更加的討厭張俏。”秦若男認爲那種接近,要麼是出於被吸引的本能,要麼就是別有目的。
安長埔點點頭,還沒等說話,秦若男的手機響了,秦若男拿起手機一看,打電話來的是程峰,她趕忙接聽起來,過了一會兒掛斷電話,對安長埔說:“頭兒說你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打給我,墨竇他們那邊有點忙不過來,他問問如果咱們這邊今天結束的比較早,能不能過去幫個忙。”
安長埔趕忙掏出自己的電話一看,原來是沒有電了,兩個人一商量,今天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於是就直接開車去和墨竇他們會合。
墨竇他們那邊剛剛接手了一樁故意殺人的惡性案件,殺人手法十分殘忍,安長埔和秦若男趕過去幫忙,一直到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幾個男士才把田蜜和秦若男這兩個年輕姑娘硬“趕”回去,其餘的事情留給他們繼續完成。
秦若男拗不過他們,只好和田蜜一起離開,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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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晚的時候獨自一個人走回家,習慣了安長埔送自己回家的感覺,冷不丁落了單,還讓她的心裡有些空落落的。
秦若男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最近經常出現的那種被人凝視般的感覺再次出現,她警惕的朝四周看看,忽然看到隔壁單元的樓梯間二樓窗口處站着一個女人,在她的目光投向那裡的時候,那個女人迅速的退到一旁去了。
秦若男覺得那個一晃而過的身影有些眼熟,似乎是她認識的什麼人。
於是在好奇心的驅動下,她的腳步變了方向,朝隔壁單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