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溪鎮呆了數日,馬賽城再次傳來消息:東陽郡太守又派信使來了。
據說是十萬火急,安東納又去了葫蘆洞,其他人都搞不住他。
這時候大家發現,安家大房也是很有用的,安家腳踏兩條船,至少能應付一些人。
人有時候腳踏兩條船也是無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
回到馬賽城,已是春暖花開,護城河流着清澈的水,幾隻小鴨子興沖沖的跳下去,凍得呱呱亂叫,孃親救命啊!寶寶腳丫凍冰冰了!
岸邊碎娃們大笑,仔細看卻一個個球,有的衣服太破,就像一個破布堆。有的娃沒心眼,笑的特開心;有的娃哇哇大哭,哥哥寶寶要吃奶奶。
五六歲的小哥哥玩的正開心,早把奶娃忘了,隨後是老孃一片怒罵。
回到國公府,主樓後邊花園,春光裡花叢中罵的充滿詩情畫意。
“一定要搞死他!那個打短命!”胖老頭張孑傑牙齒掉了幾顆,罵起來漏風又漏氣、即霸氣側漏,“那小雜碎!羞辱、脅迫、虐待我,這都不說;還不給我換女奴,不給我酒!我幹他叉叉叉我怎麼也是刺史!我現在就像一條狗!嗚嗚嗚周郎我跟你說,你再不弄死他我都活不下去了,嗚嗚嗚我慘啊啊啊。”
霸氣也抵不住殘酷的現實,胖老頭恨不能管周郎叫兄弟、叫親爹。
周玉郎就是東陽郡太守周無忌派來的信使,一身錦衣確實是玉面郎君,就算在周家地位不高,總歸是京城邯鄲、周家人,氣度遠不是安東納、嶽奇鬆等人能比的。這就是京城一塊磚和鄉下一把土的區別。
周圍服侍的女奴悄悄臉紅,又暗暗自卑。刺史老爺都看不上她們,就更別奢望周郎,留着做個念想吧。
周玉郎一臉高傲,其實對這些漂亮的女奴有興趣,聽羅建楓說她們很有趣。
但現在有正事,周玉郎又什麼身份?洗乾淨送給他都要矜持一下。國公府這幾天竟然一個女奴都沒送他,年輕人火氣相當大,“啪”一拍石桌。
青巖的石頭都特硬,一身硬骨頭。
周玉郎手疼的冒眼淚花,更憋氣:“莊上弦那小畜生!以爲離開京城翅膀就硬了,哼!這不過是給他選好的葬身地!若是再不乖乖聽話,悄不吭聲的弄死他,誰都不知道!哼,聽說這破地方有天葬?哈哈,死了喂鳥,死無全屍!”
胖老頭愣了一下,雖然部分是事實,天葬的主要是奴隸;但作爲青巖一種古老的風俗,還是少說爲妙。他只管吃醉了罵莊上弦,難得有這機會,罵的特過癮。
周玉郎吃着稷谷酒,真是好酒!天天醉裡夢裡不願醒來。
莊上弦、俞悅、曹舒煥等遠遠的看着,把周玉郎是搞定了,但張孑傑也太欠揍了。
鹹向陽一身紅衣,手拿皮鞭,挺着胸器,特想殺過去。周玉郎有帶護衛高手來,被盧玉官弄走了,所以鹹向陽一隻手能捏死他。
佔金花說道:“周玉郎脾氣很大,一來打傷好些人。刺史主動招待他。”
俞悅問:“有說什麼事?”
佔金花應道:“沒。人傢什麼東西,豈會跟我們講。我們還差的太多,要加十倍努力啊。以後跟他一樣,出去橫着走,想打誰打誰,打了還有酒吃。”
俞悅點頭:“這就是能耐,主公在這也不敢殺他。”
鹹向陽蔫了。還以爲主公回來能出一口惡氣。要說報仇,皇帝把周家當槍使,周家對莊家所做的、包括有周家血脈的像東營長公主所做的,仇比羅家更大,這些人都該死!
俞悅看她一眼:“其實他來的時候你們完全能揍他一頓,揍的他生活不能自理。回來主公把你們杖責二十,總比他強,更不用看他礙眼。”
鹹向陽眼睛一亮:“杖責五十都行。”只要能報仇,不過現在都過去了,“現在還能揍他嗎?”
俞悅無語,看着莊上弦。
莊上弦拉着她上前,其他人依舊遠遠的看着。
張孑傑一眼看見少年,反正這兒都是國公府、國公府的人,他就裝死。
周玉郎和羅建楓類似,鬱郁不得志;他其實比羅建楓聰明,比莊上弦呃;羅建楓是王子,莊上弦小小年紀封國公,憑什麼?像他這種人就該去死,讓多少人能活的輕鬆。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周玉郎意氣風發,和胖老頭引爲知己,雖然平時很瞧不起張家人:“當年,莊正弦出生的時候,莊夏收戴了綠帽子也只能憋屈的去死!沒想到羅之軒出生,莊上弦鬧那麼大,他越是鬧,上面越容不了他。他若是不鬧,上面怕他懷恨在心,所以他註定死路一條,別連累我周家。上面有時候不講理啊。”
一聲長嘆,包含了無限的情緒,濃濃的酒氣,直達*。
莊上弦抄起一壺茶澆他頭上,茶溫的,基本都溼了衣服流在他身上。
周玉郎醉意濃,到了*不吐不快:“長公主是真喜歡莊夏收,想爲他生個孩子。上面不同意,否則這孩子怎麼辦?莊正弦反正是周家骨肉。莊夏收卻戴了綠帽子,多解氣啊,哈哈哈!下雨了麼?”
莊上弦又要了一壺茶澆他頭上,溼衣服風一吹很冷。
周玉郎打個寒噤,扭頭終於看到莊上弦,一屁股坐地上,酒又醒了七分。
莊上弦第三壺茶澆他頭上,周玉郎傻的沒敢動。
俞悅拉着莊上弦的手,放嘴邊哈口氣,太冷對身體不好。蛇爲何冬眠?就因爲體溫低出去容易生病。
莊上弦看月牙一眼,溫度沒回升但沒剛纔那麼僵硬了,情緒能更好的控制。
周玉郎情緒失控,哇一聲大哭,哭的肝腸寸斷如喪考妣。
俞悅愣是沒看懂。和莊上弦坐下,嚇得胖老頭渾身僵硬很是搞笑。
莊上弦冷冷的看了張孑傑一眼,再指了兩個女奴。
兩個美貌的女奴本來很喜歡玉面郎君,幾次主動勾引;現在完全幻滅,主公有令,她們只得左擁右抱安慰玉面郎君,溫暖他脆弱的靈魂。
俞悅好像懂了一點。周家就是這種軟骨頭,纔會被羅擎受拿捏。羅擎受說起來也是本事,能把功臣搞得七零八落,能拿捏周家、俞光義等,沒點本事是不行的。或許正是有本事,纔會搞出這樣那樣。
莊上弦看着月牙,氣息完全恢復到正常甚至飄渺的程度,這是超脫的高手境界。
周玉郎情緒也恢復,酒徹底醒了,看着莊上弦眼紅,赤果裸的恨意。
莊上弦冷漠的回視,就像漠視一隻螻蟻,連小丑都算不上。
周玉郎氣得要死,身上冷,再看錦衣狼狽,頭髮還在往下滴水,站起來怒喝:“我也算你表叔!我還有密旨!趕緊接旨!”
莊上弦依舊漠視他,一股氣勢卻壓到他身上,周玉郎後退一步絆了花盆摔個仰面八叉。
張孑傑非常同情,又慶幸,他還算識時務的,遭的罪就少多了。
俞悅看着美酒佳餚有點餓了,讓佔金花來碗麪,馬補騷年又端了一大盆野菜餃子來。莊上弦吃了一半,張孑傑也厚着臉皮吃了一些。
周玉郎爬起來惡狠狠的盯着張孑傑,張孑傑一臉苦逼。
周玉郎也識時務,掏出密旨甩莊上弦跟前,甩的帥還能挽回一點面子。
俞悅接了所謂的密旨,內容特直白,要青巖三寶,石蟲一萬隻,稷谷酒十萬壇。
“昏君。”俞悅重重的將密旨甩周玉郎臉上。
“啪!”好像甩他一個耳光,玉面郎君徹底改變形象,亂七八糟好像逃難。
周玉郎暴跳如雷,莊上弦欺負他,這小王八蛋也敢動他!“你說什麼?你敢侮蔑陛下!”
俞悅冷哼一聲:“青巖閉塞,百姓缺衣少食,一點不關心,開口就要酒,就知道享受,不是昏君是什麼?”
周玉郎應道:“那是崇州該進貢的。”
俞悅半碗餃子湯潑他臉上:“崇州路有餓殍,進貢能吃得下去,昏君!”
周玉郎要崩潰:“莊上弦!你再動手試試!到時別怪我!”
莊上弦果然沒動他,春光明媚和月牙一塊看戲。除了兩個女奴幫周玉郎收拾,並沒讓他去更衣,他一來二回的唱戲都不用妝了,一身都是戲。
周玉郎也知道自己狼狽,恨莊上弦,恨所有姓莊的!他又掏出書信,連密旨一塊甩給莊上弦,照着他臉上甩。
莊上弦坐那沒動,書信卻乖乖落他手上,風一吹打個滾像是賣萌:主人求收留。
俞悅把書信拆開看:“上弦吾侄,一別經年……”
莊上弦有字,上弦是名,稱名不稱字,就夠奇怪;吾侄,搞得多親熱,俞悅噁心的要吐。
莊上弦摸摸她的背,再把信扔周玉郎臉上,不小心碎成幾萬片,如雪飛上天。
周玉郎好像自己被撕成碎片,剎那爆發出的氣勢太恐怖了。想起莊上弦之前大鬧京城,現在比那時還恐怖,周玉郎在周家都不算什麼,就是根本惹不起。
周玉郎不能太窩囊,直接問:“你想怎樣?我只是信使。”
莊上弦冷哼一聲:“那就別擺譜。石蟲五十兩銀子一隻,稷谷酒二兩銀子一罈,換成油鹽等運到崇州,以物易物。”
俞悅補充:“這是爲你們好,這樣吃的多安心。”
※※※
盧玉官把高手護衛送回來,周玉郎有底氣多了,不過暫時沒動靜。
莊上弦也不管他,就在國公府指個地方讓他住着,又給他幾個漂亮的女奴,高手也有。
過了幾天,春天一天比一天暖,枝頭泛綠春花開。
又一撥人從外面千里迢迢來到崇州。鞏州本來要將崇州封死,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崇州把青門鎮也守得像青天一扇門,外邊人來就是登天門,所以人到青門鎮馬賽城就得到消息。
這天下了點雨,不是下雪了,是下雨,馬賽城就像過節。
俞悅和莊上弦也出了國公府,去坊市轉轉。
坊市也經過改造,一共七街十三巷,街巷有長有短,但規劃很完善。很多店鋪沒開門,部分是預留,部分是缺乏物資。但這不影響,街上人多,街邊排着長長的隊,有買月餅的,有買別的各種各樣。
頭頂除了街頭路口,別的都有寬寬的屋檐或專門搭的棚子,下雨天逛街不淋雨不怕髒,等夏天來臨也能遮陽。
來坊市、外邊的人進城堡都要求乾淨整潔,還要有秩序,一開始就養成好習慣。
俞悅一直在琢磨太陽能,夏天的太陽能若是利用起來,一定大有用處。
前面人影一晃,快的一般人都沒看清。
莊上弦拉着月牙跟上,進了巷子飛上古樹、再飛檐走壁,一會兒翻過城牆來到護城河邊。
角落還有一些雪沒融化,河邊青石上則鋪了地毯,中間置一矮几,兩邊兩個坐墊,旁邊一個茶爐,煮一陣茶香,隨風颳到天那邊。
剛纔在前面引他們的高手,站在不遠,看樣子準備做個雕像。
煮茶的小廝穿着青衣,像是和青巖相融、化青煙,存在感也是極低。
這只是爲了襯托他們主人:坐在矮几另一邊的一個老者。
不算很老了,擺出世外高人的樣子裝逼,面相看着不到六十,說鶴髮童顏還早了點,裝的挺到位。在這樣的地方煮茶,也能煮出意境,大隱隱於市,不如說青巖的背景好,護城河的風景美,換成嶽奇鬆也能裝出來。
有的人越看越高,有的人越看越低,一陣春風颳過,老者身上的銅臭味無所遁形。
俞悅恍然大悟,老者不是別的,做商人走南闖北風餐露宿經歷多了,沒條件時隨遇而安,有條件了講究一下,基本就是這狀況。
沒有歧視商人的意思。辛辛苦苦互通有無,對促進經濟發展做出很大貢獻。
老者裝,裝的很有格調,應該讓嶽奇鬆來學學。俞悅轉念又放棄,學這意義不大,還不如和鍾國令學,真正提高涵養,做個與衆不同的敗類。
老者坐那沒動,手一比:“墨國公請坐。”
莊上弦拉着月牙過去,抱着月牙坐身邊,這姿勢坐着不舒服。
俞悅沒意思,起來站一邊。
老者看她一眼,少年長得再好,不過是皮相和玩物,作爲不膚淺的長者,就當沒看見;依舊看着莊上弦,滿眼精光又和善,好像親戚:“老夫姓範,和驃騎大將軍有些交情,聽聞你在此,順路來看看。”
俞悅心想,攀交情,真正的親戚還在國公府呢;和善,商人和氣生財,和氣就爲了生財、賺你錢。
莊上弦一臉冷酷,好像什麼想法都沒有,與和善有異曲同工之妙。
俞悅真心覺得,擺姿勢已經沒幾人能比上墨國公。
這畫風就像一親戚上門對着少主,不論他擺什麼譜、或者噗通一聲跪少主跟前抱着少主大腿哭的稀里嘩啦,都改變不了少主身爲主的這個地位、重點是氣場。墨國、尤其馬賽城確實是墨國公的地盤,墨國公佔盡天時地利。
老者沉浸在自己的思路,特有耐心和誠意,好像東西白送,白送誰不要?不要繼續送:“崇州的情況好像很不好啊。我帶了一些物資,因爲修路,所以……”
俞悅擡頭望天,送就把東西送來啊,嘴上說頂個鳥用。
莊上弦依舊沒想法,想拿糖葫蘆誘惑他,他早過了那個年齡。
老者一嘆,好像五千年滄桑,好像五百年憂傷,好像五十年內傷,有點有氣無力:“我託人打探一下,據說是鞏州和崇州有些誤會?是不是啊?要不要我幫忙調解?其實不是多大的事兒,大家各讓一步,算起來還是鄰居。”
俞悅基本搞懂了。以前來硬的,現在要來軟的。以前那些商人也勸過,但沒什麼分量。這老頭有分量,一些物資弄不進來,人來了坐在護城河邊裝逼,還讓高手將墨國公引出來,又搞不懂了。
莊上弦星眸冷冷的看着老者,好像也沒懂,有種自閉症兒童似得漠然。
老者一嘆:“你年紀輕輕,命運多舛,也是不容易。放心吧,我和令尊有交情,會幫你的。很多人敬佩莊家,一定會好起來的。”
俞悅無語。並深表懷疑,老者究竟怎麼做成大商人的?俗話說對症下藥,對少年推銷女性用品他能成功?同情、打感情牌不正是對女人好用嗎?一說眼淚嘩啦啦。對戰場的將軍、莊家出來的戰神講這些,簡直同情他,不要死的太慘。
老者好像沒察覺到,或者特自信,年輕人有時候就彆扭;這時候就要像春風化雨,慢慢融化他的心,最後自然水到渠成。
小廝將茶煮好了,拿來兩個白玉茶盅,倒上茶,色香味誘人。
老者手一比:“墨國公請。這是我從澶州帶來的茶葉,用崇州的水一煮,味道更特別。”
莊上弦站起來,拉着月牙就走。
老者忙喊:“且慢。”
莊上弦回頭冷漠的看他一眼,拉着月牙繼續走。
老頭連喊三聲,高手唰唰的追過來攔住。
俞悅看這高手,這麼不怕死,隨便就敢攔墨國公的路?
高手氣場比老者還強,淡定的讓一邊,範老頭已經急匆匆追過來。
俞悅看這老頭不是一直耐心嗎?裝逼嗎?繼續裝啊,坐那數一、二、三然後墨國公回頭噗通一聲跪下求他,畫風多美。
老頭怒了,頭上青冠都歪了,指着莊上弦教訓:“你年輕人怎麼這樣,老夫專程來看你,跟你講話。你一聲不吭就走,你枉費我苦心沒關係,你對得起自己嗎?”
莊上弦應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更冷酷的看老頭一眼,抱着月牙走得更利索。
老頭連喊三聲,高手又追上來攔住去路。
莊上弦一腳將他踹飛,俞悅一顆石子兒擲他鼻子,將他眼皮擦掉一大塊。
“瞎了你的狗眼,攔墨國公的路!”俞悅發飆,回頭指着範老頭,“跟墨國公攀親帶故的多了去了,你不算最無恥的。仗着多拉了幾年也敢跟墨國公擺譜,你知道尊卑嗎?你有家教嗎?你娘怎麼教你的?”
莊上弦抱着月牙走遠,罵聲才停下。
一些護衛、平民等湊到附近,望着主公遠去,再看那老頭,傻逼。
回到國公府,大家都聽到消息,聚到會客廳,又有客人。
幾位客人是宋紫紋帶來的。周玉郎也來了,好像等着什麼好事兒,心情不錯。
俞悅好奇,周郎和女奴打得火熱,還有心思關心別的,消息還挺靈通。
周玉郎也奇怪:“範適範百萬沒和你們一塊來?”
俞悅問:“什麼東西?”
周玉郎愣了一下,玉面郎君今兒打扮很帥,將會客廳所有人都壓下去。莊上弦是下一輩,什麼殘月公子身份更沒法比。
周玉郎今兒也含蓄一點,心情依舊不錯:“羅宋國商人最有名的是渧商,其次是滁商,範百萬就是滁商總舵,每年能賺利潤百萬。因爲他,滁商這些年蒸蒸日上,陛下也很看重,與京城很多人關係密切。”
俞悅看着莊上弦,這麼說青東商業還沒搞起來,就把兩商得罪了?
莊上弦抱着月牙好好坐下,他坐着她站着,夠給老頭面子了。
俞悅看少年又鬧情緒,不管了,和周玉郎說道:“士農工商,奸商何時這麼有面子?還是有人不要臉不顧身份?”
周玉郎位置在前邊,坐着心裡舒坦,說話也正常:“商人只是商人。不過如今的局面,很多事需要通過商人。崇州情況不是最明顯嗎?”
俞悅應道:“當然不是!鞏州若是不刁難,哪用這麼麻煩?鞏州就不是好東西!聽說四公子快嗝屁了,一定是老天報應。”
周玉郎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腦子裡有別的想法:“賀高陽確實不行了,你們怎麼知道?”
俞悅應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她想給賀家送一份禮,又怕賀家誤會,再說送什麼都要花錢花精力的。
護衛進來回話:“範適來訪。”
俞悅看着莊上弦,一臉驚訝,這老頭還沒完?任務沒完成?
士農工商,再大的商,皇帝一句話都能讓他玩完,或者有足夠的利益,什麼事做不出來?
其他人也好奇,滁商總舵啊,大概是到崇州最大的商人了。佔金花眼睛冒金光,好像看到了嘔像,必須得好好學習漲漲姿勢。
周玉郎也期待。他當然瞧不起商人,但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
範適來的不是一個人,除了高手,還有幾個,商人非商人都有。
範適穿着大氅,依舊走世外高人路線,幾個人捧着他,姿態又高了幾分。
範適雖然第一招失敗,不過勝敗乃兵家常事,他依舊很有信心;但走進國公府後,感覺氣氛很不對;來到會客廳,這種氣氛達到*,各種膜拜的眼神,絕不會看錯,就像看一個傻子。
範適和氣生財一輩子,差點被氣着!
周玉郎看的也挺愉快。單純的記憶,幾次找上姓範的,都不鳥他,這一刻很爽。
俞悅看周玉郎一眼,這種人就不說了。再看範老頭,他身邊的高手不對啊,不會是誰誰派來的吧?不過眼皮破了一塊,總算沒那麼傲了。
其實,青東商業,包括清晏樓,若是有好的合作伙伴,對大家都好。青東商業主要產品、瞄準的市場和別人衝突不大,現在以小農經濟爲主,商品經濟很落後,商人地位又低。就是說大有發展潛力。
但僅限於好的夥伴,不好的就算了。還不如那些小商人好說話。
範適涵養好,緩過勁兒又面對座位問題。前面已經坐滿,後面擺了一些石墩,上面放着墊子,與河邊很像,不過這裡是國公府。
其實莊上弦旁邊一直有一個空位,是俞悅的。就像安排臥室,都要給俞悅留一間,這是必須的尊重。
範適不知道,但知道他不可能去坐那位置,但實在沒位置,就不管了。
潘伯壎匆匆進來,將範適一撞。高手忙扶着範適,潘伯壎兩個一塊撞,上前坐主公旁邊,冷哼一聲,叼爆了。
小丫頭雙魚過來配戲,雙腿跪地上再奉上茶。俞悅趁機起來站一邊。
潘伯壎拿茶漱口,又一個丫鬟過來跪地上,端着盆伺候。先後來七八個丫鬟,潘伯壎不知道怎麼不順眼,一腳將個美人踹的連翻十七八個跟頭。
範適看的一愣一愣的,一直聽說崇州的奴隸主如何,這架勢外邊使喚丫鬟很少見。
其他人也看的一愣一愣,配合的都老老實實。現在沒賽家,安家大房不在,當然潘家最大。
安東納來了,走門口冷哼一聲,突破了特意氣風發,大步走到小主公跟前。
不用主公吩咐,夥計擡來一張檀木椅放主公旁邊,七八個丫鬟加四五個美少年來服侍,比服侍潘二公子還小心。賈鵬混進來給安家大房捏肩。
安東納被捏的疼死了,一巴掌將這混蛋拍飛;看殘月站那兒,特想拉過來抱着,可惜實力還不夠,又不想英年早逝。
氣氛更詭異,潘二公子和安家大房總算擺好了,現在繼續範適。
跟範適來的幾個也是看他。
範適好一陣茫然,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着。也這麼牛逼的來一回,又怕被一腳一巴掌拍碎了老骨頭。任是練了一輩子的眼睛也沒看出究竟什麼狀況。他對青巖本就瞭解不多。現在又發生了變化。
其實大家都沒看懂。潘伯壎和安東納都是即興演出。
周玉郎等到好機會,起來讓座:“好久不見,沒想到又在這裡遇見範老,真是湊巧,請坐。”
範適看他一陣,不熟;再看那位置卻是正好,過去客氣矜持的坐下。
大家都看着。周玉郎也看着、看賈鵬,再給他安一個位置啊。
賈鵬爬起來走了,半天沒回來。周玉郎還站那兒,就站範適旁邊,好像他孫子。
俞悅給佔金花及她旁邊宋紫紋使個眼色。
佔金花激動了,看着嘔像使出渾身魅力,欻欻歘誘惑了不少男人。
宋紫紋退後一步再一腳踹她,佔金花正發功沒防備,一連十幾步衝到範適跟前差點跪下,總算拽着一丫鬟站住,怒的回頭猛瞪宋紫紋。
宋紫紋比她年輕比她貌美,氣質比她好,實力比她強。
佔金花怒極、也沒轍,轉身對上範老頭,飛快變一張千嬌百媚、千伶百俐、千迴百轉的姿態,嗲嗲的行禮:“妾身佔氏,家道中落,一直做着小本買賣,特仰慕範老,不知範老能否指點一二,妾身感激不盡。”
她扭着腰但沒有秦樓女子那種味道,也不會太浪,一身熟女的味道很撩人。
範適一眼看出佔金花的潛力,對她不討厭;何況這會兒捧他、太給面子了;端着姿態他都要露一手,讓大家瞧瞧:“哦舉手之勞,也是老夫的榮幸。”
佔金花貝齒咬着紅脣,眼圈都紅了:“妾身、妾身一個婦道人家,不知吃了多少苦,用了多少心,買賣還做不好。”
大家好像頭一次聽到佔金娘真情流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氣氛低迷,大家來爲佔金娘默哀三秒。
範適覺得氣氛夠了,一聲嘆息。
大家跟着一聲長嘆,迴腸蕩氣,都得了鍾國令三分真意,完勝範老頭。搶戲了。
範適差點被氣着,算了甭裝逼,虎軀一震拿出真本事:“做買賣,說不容易也容易,就看懂不懂門道。門道說難也不難,首先要拜三頭。”
嶽奇鬆、安東納、鍾亦良等都認真聽着,一邊想着佔金娘美人計不錯。
直呼其名不大好,花字略顯俗,最後大家都管佔金花叫佔金娘。雖然不是大美人,但有些事就在一個時機,時勢造英雄。
範適看大家這回真膜拜了,心裡得意,愈發賣力:“拜三頭,首先要拜碼頭,這都聽過吧,但要拜的好,其中大有講究。”這個梗留着,“其次要拜地頭,就是把一地的人面都拜好。最後要拜上頭。少了哪一頭生意都不好做。而拜碼頭是拜人脈,拜地頭是地脈,拜上頭是天,湊一塊就是天地人。天地人齊了,生意想難做都難。”
他擡頭望天,簡直高處不勝寒。
衆人恍然大悟,佩服!
俞悅也佩服,佩服老頭能說的清楚,還能搭上天地人和。
能在一方面有所成就,總是能人所不能。這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的真意。
一個小夥擠出來問:“拜碼頭和地頭有什麼區別?”
範適一臉高人風範:“拜碼頭是拜同行。地頭是你要在一個地方做生意,必須和本地人打好交道。不說本地的各種勢力,其他人要從你這買東西,大家以後就有關係,你得提前打好關係、給人一個好印象。”
俞悅恍然大悟,老頭在河邊煮茶,是要給莊上弦一個好印象?她看莊上弦。
莊上弦冷颼颼的看着月牙,不要抱就練大字。
俞悅冷哼一聲,再逼她她一定反抗!
範適怒了,他好好的氣氛、剛形成的氣場,竟然被哼破了,他對這玩物印象很不好,有仇:“你有什麼意見?”
俞悅遷怒,乾脆應道:“傻逼!就沒聽出他取笑你?這裡是墨國、國公府!你到了這兒不拜墨國公,你說的都是屁!拜地頭就是接地氣,你在我們這兒裝逼,確定很接地氣?這麼牛逼你娘知道嗎?”
現在氣場算徹底完了。大家想膜拜也得顧着國公府的面子。
大家繼續膜拜範老頭。本來他倚老賣老不拜墨國公,墨國公不計較也就這樣。但他非要拜三頭拜這個拜那個,還挑釁殘月公子,不知道她最兇殘嗎?
傳說中的不作死就不會死。從河邊追到這兒,他是一心求死啊。
潘伯壎要成全他,嚴厲的教訓殘月:“不懂別胡說。範老是豪商巨賈,今兒來做客,難得傳授秘訣,誰不想學就閉嘴。”
小夥使勁點頭:“就是就是,多謝範老指點,小子茅塞頓開,大恩大德無以爲報……”
佔金花將他擠一邊,更認真與惆悵、讓人同情:“範老講的是大道理,妾身是小婦人,就做小本買賣,如何拜三頭?我那點本錢拿去孝敬人家還未必看得上,好幾次還險遭、險些、嗚嗚我還能怎麼辦?”
她摸出一條手絹咬嘴裡,眼淚花兒梨花帶雨的樣子,看的人都醉了。
範適心也軟了,冷哼一聲,不跟小孩一般見識;有人給梯子他就下,不過這梯子不太好下:“女子就不該做這行。呃你可以與人合夥。”
大家瞭然,什麼拜三頭、拜上頭,他能拜到皇帝那兒,不適合幾兩銀子做小買賣的。殘月公子之前講過,做生意就要往大了做,做賊就要做國賊。
範適也沒辦法。想說商人不好做,小商人更難做,現在又要端着架子。該說正事兒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潘伯壎。
潘伯壎秒懂,揮手,根本不用問主公。
很快來幾個漂亮的女奴,圍到範適身邊左擁右抱,全不顧場面。
範適一把老骨頭*了,他不是這意思!女奴膽子真大手真軟,往哪兒摸?
範適要喊,一個女奴用胸器將他包圍,差點悶死他,一聲哼哼真潮了。
周玉郎、好些男子嫉妒,這麼漂亮的女奴讓範老頭糟蹋了。老頭到底行不行啊,原來這麼猥瑣,還裝什麼高人,道貌岸然都不算。
旁邊高手忙將女奴拉開,將範老頭解救出來。
女奴一齊跪老頭跟前,嬌滴滴的喊:“一人十兩,老爺喜歡我們可以多打賞哦。”
範適目瞪口呆。周玉郎也嚇一跳,給他的女奴不會收他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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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十兩不多,但周玉郎是窮鬼,一人給他十兩還差不多。
範適外號範百萬,一年能掙一百萬兩白銀,當然不在乎一人十兩,但他在乎面子!這是赤果裸的打他臉!
俞悅秒懂:“十兩給他提鞋都不夠,你們這是羞辱他!至少一百兩!”
範適恨不能和她拼命!不過活了一輩子,他沉住氣,一人二百兩打發了省得礙眼。
女奴們一陣歡呼,撲上去一人送上一個香吻。
範適老臉上瞬間多了三個口紅印,鼻子又被咬一口,做個*辣的記號。
外面雨後春光好,挺大的會客廳內好多人,大家看着傳說中的嘔像好喜氣。一些丫鬟都想上去親老頭一口,二百兩銀子至少能買十個女奴、八個丫鬟。
佔金花心裡都想,這錢太好賺了,她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未必能賺到。
範適知道成了笑話,第一個怒視潘伯壎。
潘二公子一臉無辜與委屈,老頭風騷了還怪他,裝什麼?
範適怒極,腦子都不好使了:“你剛纔什麼意思!”
潘伯壎王子好心解釋:“崇州日子不好過,我們只得另想辦法。怎麼樣,女奴伺候的還舒爽吧?包夜一bw、千兩,還有更多驚喜,包您滿意。”
跟範適來的一箇中年縉紳看夠了,出來刷存在感:“這是國公府。”
潘伯壎應道:“是啊,你們一來就到國公府。若是去東烈城,本公子一定免費招待。”
安東納風流邪氣的湊過去勾着小主公肩膀,一手順便勾了殘月的香肩,終於勾到手了:“大家反正是兄弟,有難同當,有錢一起賺。我們青巖歷史悠久、風景壯麗,諸位可以住上半年好好欣賞,費用一律八折。”
莊上弦手一撈抱了月牙,再一腳將安家大房踹老遠。
安家大房滾的特*,是他魂兒徹底被殘月勾走了,爲了他的魂兒,做鬼也風流。
其他人都無語,不過話題終於轉到崇州上。
佔金花插一句:“墨國公是好人,沒錢可以留下來,不用賣身契。”
周玉郎又嚇到了。留下來!好像賀宏志就被留下來,羅建楓也被留下,但兩人待遇截然不同。羅建楓和莊上弦一樣,都是周家外甥孫,真正的親戚,應該會有優待。
周玉郎一瞬間想了很多,才鎮定下來,他涵養也是挺不錯的。
範適不扯這些了,餘怒未消依舊盯着潘伯壎,看樣子潘家在崇州還是很有地位,他繼續問潘伯壎:“崇州這樣,你不想辦法解決?”
潘伯壎很上道:“想了啊。”
安東納大手一揮:“已經解決了!”
範適傻眼,心裡懷疑他們私下解決了,只有莊上弦沒解決,不放心又問一句:“怎麼解決的?”
安東納突然看着範適,這傻逼腦子怎麼長的?
潘伯壎也難以理解,不過還是好心回答:“安家和外面交情一向不錯。”
範適猜到了,但和幾個縉紳、富商等對視一眼,鞏州不是說封死了麼?還是有什麼私下交易沒跟他們講?私下的事當然不會跟他們講,但事情沒說清楚,就容易出亂子,鬧笑話。他們怎麼繼續?
縉紳站出來,他一直站着,腿都站酸了:“在下長州路穠華,拜見墨國公。”
俞悅一嘆:“好名字!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大家眼前唰唰出現一個純情少女,豆蔻梢頭二月初,正是這時節。
再看路穠華同志,人到中年略顯富態,五官比較緊湊,顯得有些猥瑣。
這兩種畫風怎麼都整不到一塊。亦或是路穠華同志有一顆猥瑣的少女心,沒事扮成少女盪鞦韆?這見客入來是要趕緊閃,又倚門回首,噁心到一大片。
路穠華也受了兩萬點傷害,穠華原本是多有意義的名字!
莊上弦冷然開口:“路穠華,原是陳太師長史,陳太師通敵一事最初因你而起。陳家事了,你做了一陣丞相長史,後免官。”
畫風立刻變成倒春寒。陳家的事在羅宋國基本是禁忌,前後都處理的不清不楚。
俞悅知道,路穠華便是陳家的叛徒,或者俞光義的奸細。這是俞光義的人來了,俞光義想做什麼,或者目標是賀家?
路穠華好像這種事兒經歷多了,立刻進入狀態,一聲嘆息,似乎挺慚愧:“當時年輕。”
俞悅打斷他話頭:“年輕有爲。這次又準備立什麼功?”
鹹向陽出來刷存在感:“隔着馬林大河那邊是夷越王國,馬林大河下游是項楚國,還有印布拉曼國。”
賈鷂冷酷的教訓:“遠交近攻不知道嗎?通敵一定要在附近,目光不會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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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向陽怒:“我比你大!我又不懂通敵。”
她胸脯一挺,會客廳裡基本能排第一,她最大。
賈鷂騷年紅了臉:“女流氓,不懂不會向露濃花瘦誰請教嗎?”
鹹向陽更怒:“本小姐說年齡!我請教這做什麼,有誰要通敵?正好露濃花瘦在,趕緊請教。”
“啪!”一茶杯砸地上,嚇人一跳。
大家正擔心露濃花瘦會給崇州扣一頂莫須有的帽子,這會兒全看着範適。
範適真的是失手。人難道還沒有個失手的時候,都這幅表情做什麼?
俞悅瞭然:“這麼緊張是心虛吧?你到各國做生意,最適合做多面間諜。難怪你們倆感情這麼好,出雙入對,如膠似漆,鴛鴦戲水,比翼雙飛。”
部分人快受不了了,這畫風變來變去比變天還快。再看萌正太、太年輕啊。路穠華的話其實就有暗諷莊上弦,年輕人多半不靠譜。
路穠華已經徹底被玩壞了。再給莊上弦扣帽子,成扣帽子專業戶,他不用活了。
範適真急了:“不要亂講,我是羅宋國的人!”
俞悅應道:“那可說不準。”
鹹向陽、潘伯壎、安東納等都點頭,莫須有嘛,也許有呢。
一個富商不能幹站着,腿都站酸了,活動一下刷點存在感:“我們來崇州,是爲鞏州的事。”
俞悅又打斷他話頭:“是鞏州通敵?那就對了!”抓着莊上弦的手強烈示意。
莊上弦看月牙急的,一巴掌拍旁邊高几,留一個手印,手印所在位置都化成粉末隨風吹,其餘部分都好的。此時無聲勝有聲。
俞悅眼睛晶晶亮,高手裝逼專用,好了聽她繼續講:“崇州和鞏州都是羅宋國的一部分,同根同源,一母同胞!鞏州吃的也是馬林大河流到青西江的水,除了通敵,有什麼理由這麼欺負崇州?說什麼崇州打他門前過,難道沒給錢?拿了錢還百般刁難,原來早就通敵了!那賊子!”
其他人頓時都義憤填膺、同仇敵愾!賣國賊人人得而用唾沫淹死他!
一些情緒激動的年輕衝動的捋袖子就準備殺到鞏州去!
殺氣騰騰,一羣高手匯聚成一股氣勢,尤其是對鞏州欺負崇州的怒氣,嚇得富商直打哆嗦說不出話。
範適還能鎮定點,忙喊:“鞏州怎麼可能通敵!”
俞悅接話:“你不是鞏州,又怎麼知道不可能?所以你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們正好一夥!太心虛了不好!”
鹹向陽接話:“需要補補嗎?青巖三寶石蟲一百兩銀子一隻,包治百病,延年益壽。”
賈鷂鄙視:“能治神經病和腦殘嗎?不行就別喊。他那是心病,無藥可救。”
鹹向陽怒,想和他打架又打不過;於是遷怒範老頭,不爭氣的東西!
範適快被活活氣死了。純粹胡說八道,但有些事不能亂說的,否則三人成虎,最後誰倒黴還不一定。他是來解決鞏州問題,不是把鞏州解決了。
佔金花雖然生活不如意,但始終有一顆赤誠愛國的紅心,對此事非常憂心和關心:“鞏州通敵,和墨國公講沒用,應該讓朝廷查清楚。”
“周玉郎!”莊上弦一聲冷喝,戰神之威爆發。
“在!在!”周玉郎嚇得忙跪下。
“就由你上奏朝廷!”莊上弦下令,像莊家軍的軍令如山。
周玉郎回過神,一臉苦逼,這跟他有一文錢關係嗎?說着玩而已啊。
俞悅淡漠的看着他,以爲熱鬧這麼好看嗎?只要在場就有份兒。至於是說着玩還是認真,他就看着辦。
俞悅再看着莊上弦,太拽了,戰神這年頭什麼戰都能打。若是真捅上去,俞光義沒準能做點文章,賀家又得忙上一陣,八成還會有後遺症。
莊上弦抱着月牙,不小心蹭到她的臉,就是不小心,這種事兒哪需要小心翼翼。
周玉郎垂死掙扎:“我官卑職小我我……”
莊上弦冷哼一聲,周玉郎跪的筆直好像等着領死。
俞悅是善良妹,好心提醒一下:“密旨怎麼到你手上,你怎麼往上傳不就行了?通敵乃國家大事,匹夫有責,你不要推卸哦。”
周玉郎哭了,他這算是被密旨坑了,還是被陛下誰誰坑了?
範適、路穠華等也哭了。這算不算被丞相坑了?陳太師通敵的事後來查明是假的,但路穠華所做的已經成爲事實,或許將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