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您去哪裡?”君陌卿正跟青蘿聊着,眼角撇見君陌路站了起來,看着樣子像是要出去,不由得小聲的問道。
君陌路聞聲,回過頭,望了眼君陌卿,掩下心中的萬般複雜情緒,“這壽宴還未開始,朕有些悶,出去走走。”說罷,便向偏門走去。
君陌卿見此,還以爲君陌路還在爲寧月錦的離去難過,也不好說了些什麼,只是不放心的道,“皇兄,帶着些人,也好安全些。”
如今,他已經是天子,身份自然跟三皇子那會有所不同。
身旁,君陌寒楞了下,看着君陌卿與君陌路熟稔的對話,心裡滑過無數的憂傷。
從進來到現在,她連正眼都不曾望了他一眼,真的將他當做了透明一般。
“卿兒……”想到此,君陌寒不由得喚出了聲。
君陌卿正與君陌路講完,聽到有人喚她,楞了下,視線望君陌寒這邊望去。
“寒皇子安好。”
她淡淡的開口笑道,眼底的疏遠,像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一般。
世間最悲哀的便是我愛上你的時候,你不愛我,而你愛我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無能再愛了。
——
衆人見君陌路出了宴會廳,自然也是不敢上前跟了去,大太監見此,只是派了幾個侍衛小心的跟在後面,怕君陌路有了什麼不測。
寧月錦將醉仙樓佈置的很是別緻,她甚至不惜讓寧月華多花了幾萬兩銀子去尋了一株綠顎白玉珠過來,想那日,他在御花園,將她帶到綠顎白玉珠面前,娓娓道來的那個故事,彷彿還在眼前。
“可惜,現在不是茶花開放的時候,不然這雪白的綠顎白玉珠該是有多美。”寧月錦站在綠顎白玉珠面前,輕聲道,清澈見底的眸子裡滿是思念。
今日酒樓裡所有的丫鬟侍從都去季清楓宴會上幫忙,酒樓內堂便十分的安靜。寧月華去了寧月錦的房內,發現寧月錦不在房間內,當下尋了起來。
見到寧月錦站在茶花樹下,周圍圍繞着一個淡淡的憂傷,便朝她走了過去,“錦兒,你怎麼出來了?”望着她有些單薄的衣物,他微微搖了下頭,褪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寧月錦的身上,“雖說如今這天氣還有些暖和,但你這身子骨,怎麼也多穿了件就這樣跑了出來?”他發現只要無事,寧月錦便會來了這株茶花樹下發呆,她心裡始終還有着他。
“表哥我沒事,今日你怎麼過來了?”寧月錦也沒拒絕了寧月華的衣物,轉過身子望着寧月華問道,“是不是那邊有什麼事情?離兒說她將景夢給喚了回來,這一時半會,怕是景夢不在,會亂成了一鍋粥。”
“無礙,你不要想了太多。”
寧月華溫柔的望着寧月錦,“今日是季清楓的廿十壽誕,作爲寧家家主怎麼樣我都要出場,見着壽宴還未開始,便來看看你。”說着,便一隻手扶了寧月錦,“我先送你回房去歇息吧,若是孟離忙完見着你不在,她怕是有要嘮叨了。”
想起孟離,寧
月錦失聲笑了笑,點頭道,“也好。”
——
君陌路一直沿着酒樓的廊道慢慢往下走,這裡景色非常的怡人,很難不讓察覺到佈置它的人是有多用心,哪怕是最渺小的一個角,也被仔細的顧慮到。
君陌路想起方纔在走廊裡看到的小蠟燭,怕是到了晚上,這些小蠟燭便會被點燃,配上這一院子的好景,當真有人間仙境這一說罷。
他有些苦澀一笑,擡眸見卻是被前面的一株茶花樹給吸引了過去,竟,竟然是綠顎白玉珠,與他在御花園的那株相比,卻是小了不少。
且別說着茶花樹極其難種活,就是種也是極其的難尋,沒想到卻是會在這裡見到這般的稀世珍品。這酒樓的主人定也是極愛茶花,好像那個丫頭也是極其愛茶花吧,君陌路想到他與她曾經住的那個院子內,也是種滿了茶花樹,雖說沒有這般珍貴的品種,裡面也是種了不好難得的茶花樹。
“告訴朕,你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
——
“表哥我怎麼聽到那邊有人在說話的聲音?”前腳剛離去的寧月錦,走的還不是很遠,剛好到了假山的地方。她,猛然感覺到自己猛的跳了下。
“……”寧月華聞言,朝着那邊撇了眼,見到君陌路明黃色的龍袍,頓時有些緊張,想着還是不要寧月錦在聽了君陌路的名字,他私心也不想寧月錦在見了君陌路。
君陌路亦是聽到了有細微的聲音,朝着寧月錦所在的方向看去,只是,他無形中將寧月錦的聲音認成了幻聽,有些自嘲的望着那株綠顎白玉珠。
他終究還是不曾忘記了她。
或許那枝簪子被她戴在了身上一同順水漂了去潛到了水底也是不一定。
自己真的不想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醒來,結果卻發現那是一場夢,哪怕是累的如此精疲力盡,他還是不曾將她忘去,甚至,有些過往的回憶一直模糊的在腦中記起來。
“無礙,我望着是一過路的下人,我看你臉色有些蒼白,還是早些回了屋子去歇息爲好。”隱約覺得君陌路朝這裡望了眼,寧月華明顯有些了緊張感。
他暗自在心裡安慰自己,這邊有假山擋着,只要他們能見了君陌路這邊,君陌路卻是看不見這邊。定是他的錯覺。
然而……
“砰砰。”心跳卻還是加速了起來,不能讓君陌路發現了寧月錦!
“表哥你怎麼了?”察覺到寧月華的緊張,寧月錦有些疑惑的問道,“那邊是有什麼人嗎?”她心裡有些不解起來,寧月華到底是看到了什麼,讓他這般的緊張。
君陌路這次心裡猛的震了下,是她的聲音!是她的聲音!他沒有聽錯,他沒有聽錯,君陌路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痛意涌了上來
“錦兒,快些走。”寧月華撇見君陌路的身影已經望他們的方向走來的時候,他的手心已經微微有了些手汗。
寧月錦見此,順着寧月華的視線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到了她的眼
底,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君陌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寧月錦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了自己的胸口。
一步,兩步……
“砰砰……”
君陌路有些膽怯,他怕自己的希望再一次落空,寧月錦整個人愣在那裡,她腦中一片空白,兩隻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眼圈有些微微泛紅。
近了,只要君陌路在跨出幾步,便能看到了寧月錦……
額頭上的汗一點一點的從額間滑落,順着臉頰滴到塵土中。
一步,一滴……
時間彷彿在這個時候凝結了起來,寧月錦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牢籠裡的幼獸,他見着她會怎麼樣?會很她那?還是他已經忘記了她?
滴答,滴答……
慢慢的寧月錦看到了一隻踏進陰影裡來的鞋子。
突然大太監的話響了起來,“皇上,鎮國候的壽宴快開始了,鎮國候正在等您呢。”
君陌路冷哼了聲,“今日是鎮國後的壽宴,讓他自己開了不就好了。”
“皇上。”大太監自是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只是他是一國的天子,今日他出席了宴會,若是宴會上沒有他,鎮國小侯爺怎麼敢開宴。
——
寧月錦屏住了呼吸聽着君陌路和大太監的對話,心裡的一根弦緊緊的繃着,連忙拽了拽寧月華的胳膊,示意寧月華俯下身子輕聲道,“表哥,你也快些回去,若是讓他知曉你不在壽宴上,怕是也會起疑,這裡比較隱蔽,我能自己回了房間,你要趕在他回去之前回去。”
“那……好吧,但是你萬事要小心。”寧月華也發現了君陌路好像開始懷疑寧月錦沒有死,若是讓他發現自己不在了宴會,加上方纔的這一下,怕是君陌路會更加的起疑。
“好,表哥你趁着他與大太監說話的趁機,用輕功從這邊出去。”寧月季在的這個位置,更好有一座假山,將走廊隔出了四方天地,此刻她與君陌路卻是隔了一層假山而已。
“罷了,罷了,你去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人?”君陌路終於開口道,卻是吩咐了大太監往裡去看看,若是今日不得到答案,君陌路怕是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皇上,許是因爲這假山的原因,風吹了進來,您才聽到的聲音,這裡雖然有些昏暗,卻是不曾有人。”大太監大概的望了眼四周回稟道。
趁現在,寧月華有些擔憂的望了眼寧月錦,寧月錦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無奈,他一個閃身便從假山的另一邊飛身出去,望壽宴的前廳方向飛去。
寧月錦有些慶幸,修築了這座假山,當時,孟離還覺得這假山有些礙事,如今卻是成了她保命的符了。
她在假山中待了約莫有半個時辰,見外面也沒了聲音,許是已經回了宴會廳了吧,寧月錦在心裡苦笑了聲,如今見到他卻要這般的怕。
她剛從假山中出來,一個冰冷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了起來……
“寧月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