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尖利的嗓音越發的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殿內的衆人忙跪了下來,齊聲高呼:“皇上(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上坐上位置,略有深意的望了眼君陌行,淡淡的收回目光,緩聲道,“今日是姜國的祭天之日,朕在皇位數十年,只求對得起姜國的列祖列宗。”
座位上,寧月錦正襟危坐,看着窗外升空的太陽,眼光落在臉上,火辣辣的,讓人如同坐在火爐一般。她心裡的不安越發的嚴重。那雙黑如冰曜的眸子裡,滿是擔憂。她莫名的敢肯定。這一次祭天大典,定不會太平。她卻連一點防備都不曾有。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然……
想到秦霓君和北雲彩相攜而來的身影,這兩人爲何會這般的親密走在一起。在昨日她與北雲彩的接觸中,這個北國的公主是最不能容忍別人比她優秀的。
腦海裡閃過千萬種的想法,突然,一道冷光直直打在她的身上。
寧月錦忙擡頭順着方纔的方向望去,卻發現皇上正在跟北沐相談甚歡。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離兒。”她輕聲朝着孟離喚了一聲,孟離正低着頭在想心事,聽見聲音,忙擡起眸子,望着寧月錦。“三皇妃……”
“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寧月錦擔憂的道。
“沒有。”孟離搖了搖頭,“這裡沒人下毒。”祭天大典人多事雜,君陌路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寧月錦會出現什麼事情。跟軒轅景夢和孟離商量了良久,他們一致決定,讓孟離繼續做寧月錦的丫鬟,至少能保寧月錦不被人下毒了去。
軒轅景夢則跟在君陌路的身邊,查寧老爺子屍體的線索。都過去了這般久,醉紅顏的香味定是越來越淡。
——
這時,太妃也被一大羣嬤嬤宮婢簇擁着走了進來。
“錦兒這般魂不守舍,是今日起早累了?”太妃一臉慈祥道,昨日寧月錦將鮫人淚送與了她,她昨晚便送了一個好覺,一早醒來,心情也格外的愉悅,見着寧月錦也是格外的慈祥,“你懷有身孕,有些禮節便免了,哀家也是真真歡喜你這個丫頭,快過來。”
“是。”寧月錦站了起來,對着太妃福了福身子,凝眉走了過去。
太妃臉上的笑越發的慈愛,點點頭,“錦丫頭,今日你便跟着哀家一同坐在這邊吧,這祭天啊,不像是普通的慶典,人多事情雜的,若是出了些事情,哀家就是到了黃泉路上,也無臉見了先帝。”
“太妃……”見太妃這般說,寧月錦紅眼着急的道,“太妃定會長命百歲的。”兩隻眼睛紅撲撲的,像是受了什麼委屈般。
“你這丫頭,這人也是難生老病死。”太妃溫和的望着她,“好好好,哀家不過就是句玩笑話,到把這傻丫頭給嚇哭了,哀家不說就是了。”
寧月錦吸了吸鼻子,急忙的走到太妃的身邊。
“你這傻丫
頭,也難怪小三兒會這般的疼你,確實是個招人憐的丫頭,都快要當娘了,還這般孩子氣。”
“太妃……太妃。”寧月錦假裝低着頭,一副委屈的樣子,如今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何況這太妃原本是站在君陌行這邊的,若是能設法將他與君陌行斷了干係,君陌行定會元氣大傷。
“這怎麼能胡亂開了玩笑,錦兒最怕的便是生離死別,太妃這般,不是存心讓錦兒難受嗎?”寧月錦輕咬了下脣,拉着太妃的手,撒嬌的道,“太妃你可是要答應了錦兒,日後可不許開這般的玩笑!”
太妃哈哈大笑的點了點頭,拍了怕寧月錦的手,讓寧月錦坐了下來。
“寧大人,您真是教女有方,您瞧着三皇妃不但得了三皇子的獨寵,就連太妃也對三皇妃寵愛有加,真真是好福氣。”
“寧大人,有空定要來在下府裡一敘。”
“三皇子,這昨日也是匆忙,還未來得及問您,下官聽說您和三皇妃被歹徒給挾持,真心是擔憂的吃不下飯菜,如今見您二位能夠順利回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君陌路聞言,勾了勾脣,輕笑道,“張大人嚴重了,本皇子和皇妃一切安好,多謝張大人惦念。”
北雲彩和秦霓君見着這番,忙收斂了心神,也全都向太妃圍了過去。
——
已是盛夏的中午,正是陽光最烈的時候,寧月錦站在祭天台下面,汗水已經將這個背部都打溼了去,溼漉漉的黏在一塊,很是不舒服。
皇上舉着三支清香朝着天拜了拜,請來了德高望重的師傅唸誦了經文,這祭天也便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只要在夜晚在祭了列祖列宗吃了宴席便也算是完了。
聽說了這高僧在民間享有非常大的名聲,能夠一眼望出了人的命數,許多來他那邊的人,都被他一眼瞧準,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這高僧的名氣也越發的大了,來找他看命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到了最後,還是他自己去了寺院,守着青燈。
因此,許多人都極其的尊重這位高僧。
皇上聽聞,也是廢了好些力氣,將他請了過來。
寧月錦望着皇上用左手親自插上去的清香,腦海中卻是浮現着前世的慘狀,讓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細細看去,額頭上已經佈滿了一層細細的汗。
“錦兒,你沒事吧?”寧月華恰好站在寧月錦的後面,對上寧月錦有些迷濛的眼眸,擔憂的問道,“你臉色很是蒼白,會不會是中暑了?”說完,他擡頭望了望還在祭天台上念着經文的高僧一眼。
“沒事,只是起早了有些頭暈,休息會便好。”寧月錦怕寧月華擔憂,勉強扯出一抹輕笑。
“高僧?”
“皇上,貧道在爲先祖唸誦經文的時候,耳畔一直浮現着先祖的話,說是這裡有妖孽在作怪,讓貧僧將她收了去。”說罷,他眯着一雙眼睛四周圍打量着,嘴裡一直唸誦着生澀的經文。
“這,這,這…
…”那位高僧一見了君陌路和君陌寒的容貌,忙跌坐在地上,驚恐的道,“這,這世上居然還有這般不詳的雙胞胎。”
“高僧,這是怎麼回事?”皇上轉過身子,臉上已經一片陰暗,冷聲道。
“嗯。”高僧很快恢復了鎮定,他從地上爬起來,“皇上,這雙胞胎本就是地獄裡的冤魂因爲怨恨不曾消散,無法輪迴,閻王無奈,才讓人將那冤魂的怨恨給分散了開來,但這怨恨會一直跟在那怨魂身邊,一同進了這輪迴道,前世本是同一生,兩人便會容貌上相差無幾。”
“這雙胞胎生下來便會克人,很是不詳。”
衆人聞言,全都將眼光小心的放在了君陌路和君陌寒身上。
“高僧說的好像很在理啊,你瞧瞧,這寒皇子一出世,皇后便駕崩了。”
“是啊,他在民間可是出了名的活菩薩,許多人都找人哦看命格,他說的應該不錯,”
“在下也覺得甚有可能,這三皇子和寒皇子兩人性格都是截然相反,擴且,這雙胞胎子在民間不是視爲不像物,許多熱都是將一個給丟在路邊,要不丟在林子中,讓野獸叼了去做了口糧,好讓剩下的那個孩兒能夠順利的活下去。”
“老夫也是這般聽說的。”這些人是君陌行視線安排好的。
——
皇上聞言,皺着眉頭問道,“高僧可是又什麼解決的辦法?”這手心手背都是頭,只是君陌路長得像極了已故的皇后,見着他像是見到皇后般,皇上纔會偏愛了他些。
君陌寒出生的時候,皇后因爲雪崩,他只能將醉怪在君陌寒身上,否則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如今,這君陌寒大了,他亦是虧欠了許多。
“皇上,這辦法也不是沒有。”高僧沉聲回了句,捻着手中的佛珠,在君陌寒和君陌路身邊轉了一圈,“貧僧產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股怨恨之氣,怕是投胎的冤魂還未散了去,兩位皇子若是不嫌棄,便可來本寺清修,待客服了心中的冤魂,便可以回來。”
這高僧話裡的意思無非是想讓君陌路和君陌寒剃度修行了去。
這般歹毒的計謀怕是君陌行一人想不來。
寧月錦皺了皺眉頭,她比這裡的誰都瞭解君陌行,他是絕對不會想到這般的計策,到底是誰在他身後?
“皇上——”
“父皇!”
“父皇!”君陌路站了出來,邪肆的笑望着高僧,“敢問高僧是怎般看人的命格?”
“三皇子,這命格之數卻是不能讓人看了去,您就被爲難了貧僧。”高僧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君陌路,吞了吞口水,有些心虛的道,餘光偷偷的撇了眼君陌行和北沐。
“高僧的名聲本宮早些的時候聽了下人提起過幾回,”這時候寧月錦走了過來,清靈的聲音讓衆人周圍卻是一鬆,她緩緩走了過來倒君陌路的身邊。
“只是本宮很是好奇,您每日看他人的命格,自己的命格是不是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