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君陌卿的身影離開大門之後,站在珈藍葉身邊的綰兒才緩緩開口問道。
在她眼裡,珈藍葉是世間最尊貴的少主,就連這個國家的皇上找少主辦事,也是客客氣氣的將他置爲上賓,爲何主子會對這個女扮男裝的人這般客氣?
珈藍葉望了眼君陌卿離去的背影,爽朗一笑,“你可知這姑娘是什麼人?”
綰兒搖了搖頭,卻也是不屑的道,“能打扮成這樣出來的姑娘,定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姑娘,不是說姜國的大戶女子,向來不出府門。”
“綰兒,你錯了。”珈藍葉將碗中的酒飲盡,“她可是姜國的六皇子。”
看綰兒目瞪口呆的樣子,他輕笑了番,“她來的時候,便沒有將腰內的牌子給取下來。”一個女扮男裝的皇子,怎會讓人不好奇。
珈藍葉將碗放下,默默的望了眼方纔君陌卿坐過的位置,淡笑道,“我們來了這姜國多日,再不去找那皇帝,他怕是要找人來請了我們去。”
他話語間沒有絲毫對皇帝的那種尊敬,反而眸底間漾着輕蔑。
——
果不其然,皇宮內,皇帝陰沉着一張臉,眯着眼睛望着殿外。
“皇上,午膳時間過了,您從下了早朝開始就未吃曾過一點東西,奴才叫御膳房的人給您備點膳食……”
“滾!”太監還未說完,便被一個奏摺狠狠的砸中了腦袋,血留着眉骨這邊低落下來,“奴才該死!”他立馬跪下,顧不得臉上的鮮血,慌忙道。
“皇上何必動了這般怒氣,本少主說過會幫了皇上這忙,定會過來。”珈藍葉邁着悠閒的步子進來,見到掉落在地的奏摺,彎腰撿了起來。
看到珈藍葉,皇帝才緩和了臉色,“你且下去,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這殿內,朕有重要的貴賓。”
“是,皇上。”太監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忙退了出去,經過珈藍葉身邊的時候,他連頭都不敢擡,徑直走了出去,帶上門。
“朕聽說珈藍少主前幾日便到了帝都,爲何現在纔來找朕?”皇帝有幾分不悅,卻也不敢太過於冷硬,“珈藍少主,身份高貴,若是在姜國出了事情,要朕怎麼交代?“
珈藍葉輕輕一笑,“多謝皇上關心。”
“無需客氣。”皇帝擺擺手,對着珈藍葉笑了笑,認真的問道,“珈藍少主,不知道朕這蠱蟲?”
“很好。”他斂了眸底的溫度,一個大國的皇帝卻養這種陰狠萬分的蠱毒,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他不知道得犧牲了多少無辜性命。
皇上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道,“有珈藍少主這番話,朕就放心了,珈藍少主請放心,只要你能幫朕將這蠱蟲養成,朕一定會好好報答少主的。”
“報答,日後再說,不過,本少主想請皇上恩准件事情。”珈藍葉笑着說道。
“少主請說。”皇上道,“有任何需要朕幫忙的事情,朕都定當滿足少主。”
“那本少主就先謝過皇上了,本少
主近日來都在觀察什麼地方適合居住,查看了一陣,本少主瞧着六皇子府的風景不錯,貿然前去,怕六皇子覺得唐突,不知皇上可否下旨一封,好讓本少主住了進去。”
“這六皇子府隔着皇宮也近,一來方便皇上召喚,二來有了六皇子,也能掩了人耳目。不知皇上覺得如何?”
皇上臉上一臉凝重,眯着眼睛思考他說的話。
這珈藍葉是邊疆養蠱世族的少主,傳聞,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養蠱高中,他的蠱蟲經過了那麼些年,依舊還是失敗,他聞言便不惜一切代價,將珈藍葉給請了過來。
也有人傳珈藍葉做事乖僻,讓人無法控制。想來這無風不起浪。
“珈藍少主不嫌棄,朕便下旨了。只是朕那六兒平日裡無趣了些,若是得罪了少主,還望少主見諒。”
珈藍葉很意外他會這般說,疑惑的擡眸望了他一眼,發現他眼裡的算計,心裡便了然,輕笑着說,“自是不會。”
——
君陌卿從酒店回來後便再也沒去別處,只坐着馬車回了六皇子府,離着府門還有段時間,車伕便停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好端端的怎麼停了?”青蘿斂開了車簾,冷聲對着車伕問道。
“六,六皇子您府內堵了好些人,馬車過不去。”車伕忐忑的回答道,隨後將目光望向府外黑壓壓的一片人,有點不確定的道,“六皇子,好似是皇上來了。”
君陌卿馬上斂開車簾,順着視線朝府外望去,就見珈藍葉一臉閒適的靠在府外石像上,站在他旁邊的是伺候在父皇身邊的太監,眼神不由得冷了幾分,他怎麼會在這邊?
“六皇子,您可總算是回來了,這是皇上給您的聖旨。”太監也不宣讀,直接將聖旨雙手遞給了走過來的君陌卿,恭敬的望着珈藍葉介紹道,“六皇子,這位葉公子是皇上的貴客,皇上吩咐了,您一定要好生招待。”
“您去回了父皇,本宮一定好生招待。”君陌卿道。
“如此,咱家便去回覆了皇上。”太監也不多話,只道,“那公子在這邊好生住着,皇上說有任何的事情都可以進宮找。”
君陌卿讓青蘿送了太監回去,望了眼珈藍葉,便吩咐了管家將他安到六皇子府內最好的客房,自己回到了屋子裡,揉了揉腦袋。
——
夜深如水,明日怕是有雨,整個夜幕居然絲毫沒有一絲光亮,安靜的讓人心裡發冷。
靈堂裡,搖曳的長明燈,將寧月錦和孟離熟睡的樣子拉的老長。
“吱呀”一聲輕微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長明燈晃了晃。
“誰?”寧月錦突然睜開了眼睛,從桌子上擡起了頭,本能的望着門外進來的人。
被着光影,兩道修長的身影慢慢朝她們走來。
孟離也感覺到了有人,立馬坐了起來,銀針握在手裡,剛擡手,眸子望進一雙燦若星辰的眼裡,“你,你們……”話還未問出口,便被來人給捂住了口,只剩下嗚嗚
的聲音。
那一張妖孽的俊臉,脣角熟悉的邪笑,還有勾人的眼眸,此刻正深情款款的望着寧月錦。
這兩人不是白日裡去的君陌路還有軒轅景夢嗎?
他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你們?”寧月錦驚訝非常,聲音裡還帶着點點的警戒,“你們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君陌路自然察覺到了她的防備,眸子裡露出一絲笑意。
“小東西。”他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抱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她方纔坐着的位置上,“我與景夢去了瘟疫之地時,在路上我們分析了良久。”
寧月錦有些好奇,“然後呢?”這人怎麼說話說到一半?
“然後,我們現在就啓程回了帝都。”君陌路用手將寧月錦凌亂的髮絲捋直了,俊美的臉上一片凝重,“這村長的屍體,恐怕要到外邊去燒了。”
寧月錦和孟離同時皺眉,他們莫名其妙的回來,又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將兩人弄得一頭霧水,倒是寧月錦最先反應了過來。
“若是要找,我先去找了碎碎,我讓她回屋子裡去睡了,明日來換我們兩人。”說着,她馬上起身想要去找碎碎,人還未起身,便被君陌路拉了回來,“錦兒,碎碎不能與我們一同走。”
最後一句,纔是關鍵,寧月錦望着他嚴肅的道,“碎碎自打就跟了我,我不能丟了她一個人。”
“是嗎?你不覺得她好生可疑嗎?”軒轅景夢平靜的問道。
他和君陌路對着一路分析了良久,他們的行動很是小心,況且人數也是不多,爲何衛子水會提前到達了孟氏村莊,爲何她會知曉寧月錦這麼多的事情,甚至連碎碎被侍衛侮辱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件事只曉得人並不多。
寧家也有好多人不知曉,六皇子跟寧月錦交善以後,定不會將這件事情給傳了出去,爲何這件事情衛子水會知曉?
只有一個可能,他們身邊一直藏着內鬼。
“你們說……”寧月錦不敢相信的望着君陌路,“碎碎她是內鬼?”
“怎能可能,她從小就跟了我,怎麼可能是內鬼!”馬上被她自己一口否定。
“你若是不信,等天亮便知曉了。”君陌路招了招手,讓幾人靠得很近些,小聲的將計劃說給了衆人聽。
而另一邊,去往江南的三皇子車隊,在本夜被一羣蒙面黑衣人給攔殺,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生死不明,轎內空無一人,侍衛一個都不剩。
當下這則消息被快馬加鞭傳回了帝都。
得知這則消息的江南官員,各個都膽戰心驚,這三皇子可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這般在這裡出了事情,追查下來,別說有多少人的烏紗保不住,就是連那顆人頭都保不住。
“老爺,你說什麼,錦兒在路上被,被人劫了?現在,現在行蹤不明?”皇上一收到消息,便讓宮人們紛紛喚了大臣,寧夫人聽到小太監跟寧望彙報道,一時間很難接受了這個消息,震驚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