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渾身也難受,卡在一處,瞧着身下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嘆了口氣,壓下全身的邪火,起身,將她摟緊懷裡,專心的給她吹眼睛。
“都怪你,都怪你!”燕南晚紅着眼睛控訴着。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都怪我,都怪我。”他好聲好氣的哄着,“眼睛還疼嗎?”
燕南晚抽噎了兩聲,點了點頭。
薛延拿過兩人的衣服,先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又隨意給燕南晚裹上,抱起她:“我先抱你去書房,這地方讓全管家帶人打掃一遍。”
燕南晚低着頭不說話,眼睛一睜開淚水就不停的往下流,薛延看着她眼淚流不停,心裡頭着急,又暗罵自己不是人。急忙抱着她往外走,去書房的路上喊來了凌聲:“讓全管家找人將風笙院打掃乾淨,出府去找個大夫來。”
凌聲看着薛延與燕南晚兩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樣子,嘴角一抽,想着主子這到底是有多心急,把燕大人都弄哭了。
薛延抱着燕南晚,一路運着輕功來了書房。
書房比起風笙院簡直就是一塵不染,薛延把她放在牀上,雙手捧着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睛:“我看看。”
燕南晚微微睜開眼,一雙眼比方纔更紅了,她總覺得眼睛裡夾着一個東西,擡起手準備去揉揉,被薛延抓住,溫聲道:“我給你吹吹,讓人去找大夫了,別急。”
“都怪你,要不是你那麼……”她說着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薛延急忙承認錯誤又保證:“好好好,怪我怪我,以後我再也不這麼衝動了。”
全管家聽着凌聲說七皇子讓他去請大夫,心裡頭驚慌,想着難不成七皇子與燕大人打起來了,燕大人受傷了,急忙讓人去城中請大夫。
大夫到了皇子府,還未喘兩口氣,全管家又拉着他快步往書房跑。
等跑到了書房,老大夫跟着連歇了好幾口氣,才覺得撿回了一條命。
“七皇子,大夫請來了。”
“帶人進來。”薛延說道,將燕南晚的衣服穿好,又幫她把凌亂的髮髻整理了一下。
老大夫進了書房,看着人時,腿有些軟,這不是燕大人嗎?
京城中誰都知道七皇子與燕大人已和離,七皇子又新娶了皇子妃,這兩人怎麼又在一起了?這種事被他撞見,他還有命走出皇子府嗎?
薛延瞧着老大夫緩慢的步子,呵斥:“還不快點滾過來!”
“是是是,草民這就滾過去,滾過去。”老大夫小跑着到了牀邊,小心翼翼問:“不知燕大人怎麼了?”
薛延道:“她眼裡進了灰,你看看有無大礙。”
老大夫愣了一會兒,才動手,尋常人眼裡進了灰給吹吹便好,這七皇子還真是有點大題小做了。
“啓稟七皇子,無礙,只要吹吹便好了。”
薛延不信:“方纔本皇子吹了半晌也不見有用。”
“那草民來試試?”老大夫試探性的問。
“滾一邊去,本皇子自己來。”薛延揮了揮手。
全管家立馬帶着老大夫離開了書房。
燕南晚紅着一雙眼怒瞪着薛延。
薛延最是受不了她這般生氣的模樣,好生哄着:“不生氣,都是我的錯,我給你吹,一直吹到你不流淚。”
“我好了。”燕南晚道。
“真的?我瞧瞧。”薛延一隻手擡起她的臉,湊到她眼睛處,仔細看着,“好像是真好了。”說着,又在她眼睛上輕輕吻了吻。
“我要回燕府。”
“不急,用過午膳後我親自送你回去。”
燕南晚擡眼看他:“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和你之間早就完了,你也娶了新的皇子妃,我也即將會嫁給別人,我們之間……”
“你要嫁給別人?”薛延眼睛微眯,藏起眸中的鋒芒,“你準備嫁給誰?”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薛延將她抱進懷裡,壓在牀上,笑了起來,“你看看我到底管不管得着!”
“薛延,你……你欺人太甚!”
薛延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當初你拼死拼活的要與我和離,無非是爲了你孃親的死還有燕家世代的責任。史官記錄天下之事,尤其是皇室的事,而史官到底是誰也只有歷代皇帝才知道。”
燕南晚心裡隱約有幾分不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猜猜我這一年多在乾州都做了什麼?”
“不知道。”她別開臉。
薛延勾起她的一綹頭髮,放在手裡玩:“我查了你孃親死去的真相,我也查了池雪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所以,燕南晚這些事情你還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燕南晚總算知道那一絲不安來自哪兒了,原來他把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他請旨主動去西北,爲的就是韜光養晦,明面上讓人放鬆警惕,暗地裡將所有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
“我沒想過要瞞你,只是不想與你說。”
薛延低頭,趴在她鎖骨處,慵懶道:“你這顛倒黑白,信口胡謅的本事倒是漲了不少。”說着,咬了一口她的鎖骨。
“疼!”燕南晚輕呼一聲,“薛延,你是狗嗎?”
“讓你當初瞎替我做決定,這就是懲罰。”
燕南晚想起當初,好似只有那麼一個辦法,難不成要告訴他,是他的父皇殺了她的孃親?
那個時候,她痛失孃親,心中愧疚,又極度想報仇,她想若是不與他一刀兩斷,她怕是真的會控制不住,讓薛延去殺了皇上,替她孃親報仇。
“晚兒,其實我不是皇上的兒子。”薛延風淡雲輕道。
燕南晚怔住了,傻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笑着:“你騙我也不找個好點的藉口。”
“我的孃親在還未入宮前已經被人強迫失了身子,她原本不願在進宮,可皇上不死心,下了聖旨一定要孃親入宮。入宮後,孃親才發現她已經懷孕了。”
燕南晚擡起手,捂住他的嘴:“薛延,你別說了,我不想聽,我相信你。”
“晚兒是嫌棄我是野種嗎?”他自嘲着。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燕南晚急忙搖頭解釋,“我是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