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夙到了念慈宮的時候發現楚泠歌和月馨吟也在。
“臣妾參見皇上。”
“都起來坐着罷。”北辰夙叫了聲起便問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皇上說話傷人心。”月馨吟嬌嬌地道,“今兒過節,就許皇上來探望母親,就不許馨吟來探望姑母麼?”
“好好好,朕說不過你,是朕唐突了,說錯了話。”
“皇帝嚐嚐哀家今日剛換的新茶,別理這促狹的丫頭。”
月馨吟依舊笑得嬌俏可人,卻顯得楚泠歌此刻像是多餘的一般:“姑母又說馨吟的不是,馨吟不依。”
“哪裡是哀家隨意派你的不是,你看看泠歌,再看看你,沒規矩還怕別人說。”
北辰夙定眼看過去的時候只見楚泠歌捧着茶盞,垂着眼瞼不置一詞。
楚泠歌從行了禮重新入座之後就沒再說話,此時正盯着茶杯裡浮浮沉沉的茶葉,聽到太后的話方纔擡起頭,將茶杯輕輕放在一邊:“馨吟妹妹靈巧可愛討人喜歡,臣妾自愧不如。”
“你呀,方纔皇帝不在的時候妙語連珠,如今卻不肯說話,莫不是瞧見皇帝害羞了?既如此,哀家且把皇帝趕出去,不讓他打擾咱們說話。”
楚泠歌忍住想吐槽的心思——他們三個和樂融融她跟本插不進去話更何況北辰夙纔來了多久啊——面上卻依舊是笑盈盈的:“太后慣會取笑臣妾,臣妾心裡還想着有事情要向皇上稟報,怕說了破壞了好好的氣氛,便只能忍着不說,太后倒來打趣臣妾。”
“說罷,什麼事?”太后笑呵呵地道。
“臣妾方纔想着逗了太后開心,好討個恩典,如今皇上也在,臣妾斗膽,想將六宮事宜交給馨吟妹妹打理,叫臣妾討個懶。”
“我纔不依呢。”月馨吟忙忙叫道,“泠歌姐姐處事極好,我雖然頂着與姐姐同理六宮的名頭,卻是處處不如姐姐,姐姐如今是要爲難妹妹麼?”
“馨吟是個懶的,貴妃胎像不太好一心在安胎,沒有人比你更合適打理後宮了,莫要推辭。”北辰夙道。
“可是……”楚泠歌欲言又止,想了想方纔又應了一聲是。
“泠歌有話沒說完?有什麼委屈快告訴哀家。”
“我知道姐姐想說什麼。”月馨吟卻道,“今日在素錦樓的事情雖與姐姐無關,可是姐姐終究是上了心的,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又怕這些話說了沒得平白惹太后姑母不開心,所以才忍了下去。”
“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放在心上。”北辰夙沉沉地道,“長信宮的人審得怎麼樣了。”
楚泠歌咬了咬脣,沒有開口。
“泠歌丫頭就說吧,哀家不在乎什麼過不過節的。”
“長寧宮的一干丫鬟內侍無論怎麼問都說一概不知,說白雲萱有什麼事都只告訴貼身宮女香兒一人,想來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宮女怎麼說?”
“白雲萱的貼身宮女香兒說,一切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與其他人無關,白雲萱什麼都不知道。”
太后哼了一聲沒再說話,楚泠歌只好又禮了一禮:“此事臣妾怕是做不得主,還請皇上和太后定奪。”
“皇帝看着辦吧。”
“宮女香兒杖斃,白雲萱降爲正五品萱嬪,遷出長寧宮,去儲秀宮清涼殿禁足思過,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探望也不許放任何一個人出來。司徒雁……復位爲妍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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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太后留了楚泠歌幾人在念慈宮用膳,結束之後北辰夙便膩着楚泠歌回了昭陽宮。
而北辰夙的旨意則早已由太后派了他身邊的人傳了去。
華陽宮。
司徒雁聽了內侍傳來的旨意只是冷冷一笑:“復位……就能換回我孩子的命麼?”
閉了閉眼睛,司徒雁眸子裡閃現出無邊的恨意:“白雲萱呢?那個賤人呢?”
“奴才不知,皇上只讓奴才傳旨復位娘娘,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
司徒雁瞪了內侍半晌,終還是念着他是北辰夙身邊的人,恨恨地讓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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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身邊的人口風倒是緊得很。”司徒雁皺着眉頭,“珠兒,你去打聽打聽,看看長寧宮那裡究竟是怎麼處置的。”
“是。”
珠兒應聲下去,不久便傳來了消息,當下又讓司徒雁惱得砸了藥碗。
“娘娘息怒……”
“皇上他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竟然這麼輕易便放過了那個賤人!我的孩兒就這樣枉死了麼?!難道不該以命抵命嗎?!”
“娘娘千萬息怒,切莫傷了身子啊……”
“息怒?你們叫本宮怎麼息怒?!本宮從皇上繼位開始就陪在他身邊,日日夜夜都盼着這個孩子,可是現在,她白雲萱害死了我的孩子,竟然只是降了位禁了足,連杖責都沒有……”司徒雁吼得撕心裂肺,“我的孩子…就這樣白白地去了……”
“娘娘……”
“娘娘,如今要好好保養纔是,莫要哭壞了身子。”
“嬤嬤……”司徒雁抱着身邊的老嬤嬤痛哭失聲。
“娘娘受了委屈,老奴也心疼,可是娘娘若不保重身子,怎麼能再爲皇上孕育子嗣,怎麼能報仇雪恨呢?”
“嬤嬤說得是。”司徒雁直起身子,慢慢平復了情緒,方纔又開口問道,“皇上現在在哪裡?”
“回娘娘的話,皇上他……現在在昭陽宮。”
“好個狐媚子……”司徒雁狠命地忍住發火的衝動,“皇上今天下午都在那裡?”
“回娘娘,皇上今兒中午從素錦樓回了御書房之後許久不見人,出了御書房便去了昭德宮,從昭德宮出來之後去太后那裡用了晚膳,奴婢親眼瞧着皇上同淑妃從念慈宮出來,這會子該是纔到昭陽宮不久。”
“念慈宮除了楚泠歌還有誰?”
“奴婢……還瞧見了賢妃娘娘。”
“好得很……本宮在這裡受苦難過,她們卻在一起過節……本宮不好受,你們也別想安生……”說話間手中的帕子已經被撕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