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越宮。
洛晴坐在主座上，聽底下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八卦。
“娘娘自幼侍奉皇上，千萬要救救嬪妾們啊。”一個綠衣女子甩着帕子哭訴。
洛晴高高在上地冷笑一聲：“宮裡好吃好喝地供養着你們，有什麼好救的？”
“自從淑妃進宮以來，就不知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讓皇上只往昭陽宮去，咱們這些人論容貌教養哪個比她一個武林之人差了去？偏生讓她死死壓在上頭。”
洛晴目光裡閃過一絲冷色：“你們哪裡知道，皇上喜歡的，就是她不同於咱們的教養，哪天皇上煩了她沒有教養，自然會讓她萬劫不復。”
“可是如今看來難得很。”綠衣女子苦惱道，“今兒上午嬪妾經過御花園梅林那兒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裡嬉鬧，本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在那兒嚷嚷，誰知道看見皇上同淑妃正在玩雪，淑妃拿雪球砸皇上都不在意的。”
“倒是好興致。”洛晴面色不變，掙了頭道，“本宮身子有些不適，你們先回去吧。”
“娘娘身子不適，嬪妾們便先行告退，只是娘娘與皇上情深義重，還請娘娘方便時提點一二纔是。”
“嗯。”
宮殿裡的人漸漸散去，洛晴沉思良久，方纔喚了貼身侍女：“芮兒，陪本宮去御花園走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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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園內。
洛晴看着凌亂的雪地和倒在地上已經被砸爛的雪人，忍不住地覺得心裡痛快。
她楚泠歌好不容易少女心一次，偏偏就有人不要她好過。
如今倒是有好戲可看。
身後傳來腳步聲，洛晴轉身看過去：“臣妾參見皇上。”
“淑妃娘娘萬安。”
“起來吧。”北辰夙淡淡一應，看到她身後的時候目光卻陡然凜冽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明鑑，臣妾也是剛來這邊，纔看見，不知這是……”
“是本宮一時興起堆的小玩意罷了，只是不知怎麼卻讓人生生砸爛了，也是可惜了本宮半天的心思。”
洛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楚泠歌回以淡定的微笑：“本宮與貴姬也是舊識，所以自然相信此事與貴姬無關。”
“的確是舊識。”只是此舊識非彼舊識，洛晴淡淡地笑，“說起來自娘娘回冀城以來，嬪妾還沒能有機會同娘娘好好談談心呢。”
“皇上，臣妾的雪人毀了只是小事，只是累得皇上白跑這一趟，臣妾實在惶恐。”
“無妨，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吧。”
“臣妾斗膽，想請皇上先行，臣妾同貴姬想多聊一聊。”
北辰夙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御花園。
楚泠歌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遠。
“淑妃娘娘當年費盡心思逃離冀城，沒想到兜兜轉轉卻還是回來了吧。”洛晴的聲音響起。
“是沒想到。”楚泠歌回眼看她，“不過也算不上是費勁心思。”
“姐姐倒是本事好了許多，至少能低下頭去玩一些小女生的把戲了。”
“你什麼意思？”楚泠歌心下一凜。
“姐姐總是高傲的，何曾耐得下心思去討好誰，如今倒是很不一樣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姐姐臨死之前妹妹的話起了作用？”洛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倒是巧的很。”楚泠歌的聲音裡染上恨意，“你也死了，而且成了我這輩子的替身，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真是與姐姐有緣分。”
“誰是你姐姐？怎麼？林宣本性暴露殺了你？楚語笙，這就是報應不爽。”
楚泠歌的話音剛落，洛晴的目光便陡然狠毒起來，卻只是一瞬便又笑開來：“哈哈哈哈……我死了又怎麼樣？反正那個老頭子死在我前面，反正我親眼看見楚家家破人亡，死了又怎麼樣？如今還不是活了過來？頂替你的位置陪在你喜歡的人身邊十多年的人，是我楚語笙！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放心，我會搶走北辰夙，讓你在冷宮孤獨終老，說不定你去地獄還能遇見楚老頭子呢，你說是不是？”
“你閉嘴！”楚泠歌毫不猶豫地一巴掌甩過去，“你們把爺爺怎麼樣了？”
“你這話問的倒是好笑，死都死了能怎麼樣？你是在問死法兒吧？**爆炸，楚家的房子化爲灰燼，這樣的死法，你滿意麼？”
“楚語笙！”楚泠歌毫不猶豫地掐住她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是麼？”楚語笙聲音漸漸虛弱起來，卻依舊在笑，“你先看看，誰來了？”
楚泠歌鬆開手，卻發現不知何時宮裡上上下下的妃嬪竟全都到了御花園，撞見的正是楚泠歌掐住她的脖子，冷言威脅的場景。
“淑妃妹妹你這是在做什麼？！”蘇踏雪驚叫，“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難爲你能請得動蘇踏雪這尊大佛。”楚泠歌冷笑。
“我只是說，皇上在御花園裡花了一早上的時間給你堆了雪人，所以大家都出來了。”
“你倒是好手段。”
“淑妃娘娘饒命啊！”楚語笙卻突然大聲哭泣起來，“當初是娘娘不願留在冀城才尋來我做娘娘的替身，如今娘娘回來，嬪妾不勝欣喜，卻對沒有想要同娘娘爭寵的意思……嗚嗚嗚……”
楚泠歌冷眼不語。
“淑妃妹妹的替身？這是怎麼回事？”
“這還用問？”司徒雁的聲音適時響起，“定然是淑妃當初看不起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一心攀了高枝兒飛了，找了個人替她敷衍皇上，如今皇上繼位方纔後悔當初的決定，只能拿洛晴妹妹出氣。”
“這是欺君之罪啊……”蘇踏雪難得有不同司徒雁針鋒相對的時候，忙不迭聲地叫，“來人！此事並非小事，快去請皇上來！”
楚語笙的脣角勾出得意地笑。
衆妃都在議論紛紛，卻聽得墨筱鳶的聲音響起：“這中間怕是有什麼誤會罷……淑妃姐姐她不是這樣的人……”
一衆支持楚泠歌的人也在此時出聲支持她。
正吵得一團亂的時候卻突然見蘇踏雪往前一撲，楚泠歌便覺得自己背後被人一堆，直直地對着蘇踏雪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