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皇上,微臣近日聽聞貴妃娘娘母家嫡姐洛冰得幸侍奉聖上,奈何貴妃不允只得出宮,洛家小姐性烈,表示無顏再留在洛家,寧願青燈古佛相伴一生,依臣之見……”
北辰夙冷笑一聲:“性子烈怎麼不去自盡?都算計到朕頭上來了。”
“微臣斗膽一言,皇上未免太過寵幸貴妃,貴妃雖也是官家女子,但到底在武林生活多年,散漫任性,實在是難以爲六宮表率。”
北辰夙眯着眼細細地盯着站在下面的人,直到人冷汗津津的時候方纔開口道:“御史臺雖能上諫君王,但是不代表你能管朕的家事。”
“微臣不敢!但如今已流言如沸,聖上若不做出正確決斷,恐怕有損陛下聖名,更叫朝中不安。”
“笑話!朕的名聲何時要由一個從五品閒職的女兒左右了?朝中不安?這麼多年的官都白做了嗎?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就能使朝中不安?”
“可是洛冰已然得幸與皇上……”
“誰告訴你的?”北辰夙冷冷地一眼掃過去,“查清楚流言的來源,否則朕治你個污衊君上的罪!”
“微臣怎敢污衊聖上……”御史大人都快哭了。
“那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滾去查!”
“微臣告退……”
才嚇唬走多管閒事的御史,御書房的門又被敲響。
“皇上,天乾太子求見。”
“請他進來。”
“給天慕皇上請安。”
“太子殿下快請起。”北辰夙招呼了一聲,看到寒離夜身後的男子不由得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這位是……”
“這是我國一直流落在外的皇子,孤的二皇弟,寒梓言。”
倚言沉默地行了個禮。
“皇弟不愛說話,還請皇上見諒。”
北辰夙笑笑:“無妨,朕與二皇子也算是舊識,知道他的脾氣。”
“倒是巧了。”
“是巧得很。”北辰夙笑,“二皇子是泠歌的師兄,如此一來咱們兩國的關係更親密了些,朕也不怕泠歌若有一日去了天乾會受委屈了。”
寒離夜眼中滑過一絲詫異:“陛下知道孤此行爲何?”
“泠歌她到底是皇家血脈,太子殿下當不會讓她依舊流落在外的。”
“沒錯,孤此來,一是想要與陛下商談舍妹和親事宜,二是想得陛下應允,帶貴妃迴天乾入宗譜。”
“皇家血脈不容混淆,以泠歌現在的身份,想要入皇家宗譜怕是難上加難。”
“孤與父皇會妥善處理,貴妃到底是天乾皇室血脈,孤與父皇自然會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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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宮。
“泠歌姐姐。”寒霜晨興沖沖地走進來,“有些日子沒見,最近可好?”
楚泠歌笑着點了點頭:“我挺好的,你呢?你今天怎麼進宮了?銀箏,上茶。”
寒霜晨卻是搶過楚泠歌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我隨着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來的,他們去御書房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啦。”
楚泠歌也不介意,揶揄道:“說起來,你們來天慕也有一陣子了,你的和親對象卻遲遲未定,是要商議呢。”
“什麼嘛……”
楚泠歌笑得不行:“你總是要嫁人的嘛,要麼是寧王要麼是安王,你應該都見過的。”
“……”
“呀,你素日裡不是總嘰嘰喳喳個沒完?怎麼,一提起成親的事情倒是像被貓叼了舌頭去似的。”
“哎呀別說啦,我哪個都不嫁!”
楚泠歌狀似隨口道:“寧王常年出征在外,冷冽了些,你兩位皇兄都是性子冷淡的人,估計你對寧王也沒什麼感覺,可是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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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了!”一聽到安王這兩個字寒霜晨就像被踩住尾巴的小貓,咬牙切齒道,“我寧願嫁給一座冰山也不想嫁一個笑面虎!”
楚泠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還嘴硬呢,看看你這面紅耳赤的彆扭樣兒,分明就是……”情竇初開嘛。
“北暮羽那個混蛋……”
楚泠歌也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寒霜晨連忙岔開話題:“皇兄他們可不止是爲了我的事兒,還是爲了你的事兒呢。”
“我能有什麼事兒。”楚泠歌漫不經心,“我無非就是理處理宮務練練功看看書之類的無聊事罷了。”
北辰夙此時正帶着寒離夜和倚言剛到昭陽宮,聽到楚泠歌的話頓時臉色一黑。
接着便聽裡面寒霜晨道:“要帶你迴天乾啊,你是姑母的女兒,自然是要認祖歸宗的。”
楚泠歌的聲音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不用了吧,身份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
北辰夙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走了進去。
楚泠歌倒沒有什麼意外,起身迎過來,正準備行禮卻被北辰夙攔住:“並沒有外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的。”
楚泠歌笑着應了一聲。
北辰夙牽着她的手坐到主座上,衆人坐定後方道:“太子同我說了想接你迴天乾認祖歸宗的事,我來問問你的意思,剛剛進來聽你們似乎也在說這件事。”
“我沒什麼意見,只是我現在畢竟是後宮嬪妃,擅自外出總歸不太合適。”
“其它你不用管,只說願不願意去就是了。”
“我個人來說自然是願意多出去走走的,可是……”
北辰夙笑着揉了揉她的發:“既然願意,那就去吧。”
倚言看着主座上的兩個人,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光。
這樣就很好。
她好,就很好。
寒離夜看了眼自己的弟弟,道:“既然如此,待和親之事定下來之後就讓楚表妹跟孤一同回國罷。”
北辰夙表示沒問題。
楚泠歌與寒離夜並不熟悉,略說了幾句話也只是客客氣氣的,只是稱呼改親近了些,倒是讓北辰夙十分滿意。
略坐了一會兒幾人告辭而去。
北辰夙一把將楚泠歌抱進懷裡。
“怎麼了?”
“捨不得你。”北辰夙的聲音悶悶的。
楚泠歌笑起來:“是你說我願意就去的。”
“我也想讓你去,你註定不屬於宮牆,我不想總拘着你。”
楚泠歌拿眼白他:“少說這種矯情話,當心我惱了你真的走了,看你後悔都來不及。”
“你敢!”北辰夙的聲音裡滿是寒意,攬着她腰的手緊了又緊,“你是我的!”
楚泠歌被他勒得不行,連忙拍了拍他的手:“我不走,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不許說!”
“好好好我不說。”楚泠歌趕緊順毛並且轉移話題,“你們的事都談好了?這麼快?”
“嗯,該說的年前都說完了,今日就是定和親人選的。”
“定了誰?”楚泠歌難得八卦一回。
“四弟,是他自己過來跟我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