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歌到底是放了蘇踏雪的兄長,但是一頓苦頭是少不了他的。
蘇踏雪望着兄長傷痕累累的模樣自是恨得要命,卻也自知理虧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哥哥你怎麼回事?!”
“你嫂嫂說嬤嬤告訴她自從那個楚泠歌進宮以後你就沒有開心過!就連有了身孕也是鬱郁不安,如今你小產與她更是大有關係,你讓哥哥怎麼忍得住……”
“爹爹呢?他都不會勸你的麼?!”
“爹說,正好可以看看皇上對咱們家的態度……也方便給那女人一個教訓……”
“你們是不是都糊塗了?!”蘇踏雪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這麼一來本宮就徹底落入下風了?!若不是因爲本宮拖着剛小產過後的身體去跟皇上求情,你還不知道要怎麼死!”
“哥哥錯了還不行麼……”
“知錯有用麼?還給她教訓!結果自己傷成這樣!還害得本宮要低下頭跟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求情!”蘇踏雪越說越氣,“掌宮之權還在她手裡,她推說不知道你是誰,把你打死了你也只能認了!”
“她知道我是誰…還說你小產與她無關要怪就怪你不安生,不好好養胎非要往外跑,中了洛晴的計……妹妹你別生氣……”
“好個楚泠歌……本宮與你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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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語笙的消息一直沒有傳過來,楚泠歌就一直不能安心。
眼看着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銀箏銀蝶雁翼雁澤都還在外面,連梨影也一直沒有回來,楚泠歌的身邊此時就剩下了一個剛剛挺身而出護着她的小宮女蝶兒。
“方纔還是多謝你跟在本宮身邊。”
“自奴婢分到昭陽宮起,梨影姐姐便告訴奴婢,奴婢的主子只有娘娘一個,娘娘雖然素來不甚與奴婢們過多交談,但是奴婢們知道娘娘是個寬厚的,奴婢只是愧疚沒能保護好娘娘。”
“你倒是同銀蝶一樣長了張巧嘴。”楚泠歌輕輕一笑,“你在各宮裡的好姐妹也應該不少吧?”
“是。”
“那你去幫本宮問問,蘇…貴妃到底是被誰推倒的。”
“是。”
“對了,你名字重了銀蝶,我爲你換一個可好?”
“請娘娘賜名。”
“就叫梨落吧,跟着梨影的名字。”
“謝娘娘賜名,那奴婢先去打探消息了。”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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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楚泠歌這裡接到梨落的消息更早一些的時候,月馨吟就已經把結果告訴給了北辰夙。
“想不到你動作挺快的。”北辰夙衝她輕輕一笑。
月馨吟微紅着臉:“臣妾只是隱隱約約看見了,又想着她們素來好像交情不錯的樣子,所以就派人悄悄問了問,沒想到…”
“好了,辛苦你了。”北辰夙道,“回去歇着吧,這件事朕會處理的。”
月馨吟起身告退,北辰夙念着一個名字出神,繼而神情漸漸嘲諷起來,眸子裡卻閃過嗜血且興奮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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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雁……”
楚泠歌聽到梨落的彙報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本宮早該想到是她纔對,自己的孩子沒了,怎麼也得找個人給她的孩子陪葬不是?”
“是。”
“好了,你去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
梨落應聲而去,過不一會兒卻回說皇上已經知道,已然下旨將司徒雁廢爲答應了。
“皇上怎麼知道得這麼快?”
楚泠歌也就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梨落回道:“奴婢聽說是賢妃娘娘去了趟御書房,緊接着不久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
“月馨吟……”楚泠歌的眸子中漸漸染上嘲諷,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後宮裡面,就沒有能相信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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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城門邊,兩道身影出現,繼而是低低的交談聲。
“快出城吧,連夜走。”
“不行,我要回去。”
“你瘋了嗎?你現在要回去?你知不知道我從慎刑司裡把你救出來有多困難!”
“我讓你救了嗎?”楚語笙美麗的臉龐上盡是憤怒,“我要看着楚泠歌去死!我不甘心!憑什麼她還好好的我卻要偷偷摸摸地躲出冀城躲出皇宮!”
“你在慎刑司多待一日必死無疑!慎刑司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我救你出來是爲你好,你既然不稀罕,一心想着皇宮的榮華富貴,那你自便!”男子說着說着就轉身要走。
“阿遠!”洛晴可憐兮兮地拽住司徒遠的衣袖,“你知道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不甘心……若不是她,我們一定早就可以雙宿雙飛的,她逼着我進青樓進洛家做她的替身……我一點都不喜歡皇宮,你知道的……”
司徒遠嘆息着攬她入懷:“若是我在她利用你之前遇上你就好了,這樣你就不會被逼着在青樓和洛家受苦了……”
“阿遠,你真好……”
“阿遠,我真的不想離開冀城,離開這裡就意味着我要離開你,求你,別讓我離開你好不好……”楚語笙的眼淚搖搖欲墜,正是一副柔弱中堅強的美景。
司徒遠心下一軟: “好吧,我在冀城有一處別院,你先住上一陣子,好不好?”
“嗯。”
兩人相偕而去,不久後兩人剛剛站立的地方出現一個一身黑衣的人,來人饒有興趣地撫了撫下巴:“倒是看了出好戲。”
然後哂然一笑,縱身融入黑夜,往皇宮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