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歌靜靜的看着她離開。
“妍貴姬她一向如此，妹妹不要介意纔是。”
“德妃娘娘多慮了。”楚泠歌客套一笑， “只是……皇上都不管的麼？”
“妍貴姬家裡是冀城首富。”眉目清秀的女子開口。
互相見禮過後，月馨吟繼續道:“爹爹說，當初皇上繼位之前是司徒家一直在背後支持。”
“難怪。”楚泠歌微微一禮，“出來這麼久有些累，本宮就先回去了。”
回宮的路上，楚泠歌問了梨影一些主要妃嬪的情況。四妃之首德妃蘇踏雪，建國大將軍之女，掌六宮事，掌昭德宮一宮主位，居昭德宮青鴛殿。
四妃之三賢妃月馨吟，丞相之女，掌長信宮一宮主位，居長信宮青岑殿。
四妃之末惠妃白雲萱，冀城城守嫡女，掌長寧宮一宮主位，居長寧宮青芙殿。
正二品妍貴姬司徒雁，冀城首富之女；正三品晴貴嬪洛晴，禮部員外郎之女；正四品墨貴儀墨筱鳶，壽城首富之女……
梨影細心說了許多，楚泠歌就記着這幾個印象深刻的了。
回到昭陽宮，楚泠歌剛進宮門銀蝶便迎了出來:“娘娘，墨貴儀來了。”
“什麼時候來的？”楚泠歌覺着自己走得已經夠早了，沒想到墨筱鳶居然已經在等着她了。
“剛到沒多久，奴婢跟她說娘娘還沒回來讓她回去，她執意要等。”銀蝶頓了頓，“她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楚泠歌一路進了青漪殿。
“嬪妾求娘娘給嬪妾一條生路。”楚泠歌剛剛揮退衆人，墨筱鳶便跪了下來。
“今日大家都是第一日入宮，本宮同你無冤無仇，何曾加害於你？”
“娘娘知道嬪妾不是真正的墨筱鳶，嬪妾求娘娘不要告訴別人。”
“本宮沒興趣到處嚼她人舌根。”楚泠歌端起茶輕啜一口，“不過本宮很好奇你爲什麼會頂着別人的名字進宮，你不是墨千痕的未婚妻麼。”
“武林大會之後，痕哥哥迫不得已跟我回了壽城。”
“起來說話。”
“是。”沈玉珠坐到座位上，低頭道，“老爺要我們完婚，他執意不肯，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他在等她及笄之後娶她爲妻，說他從小都當我是妹妹，並無男女之情…”
楚泠歌垂眸，沈玉珠看了她一眼:“看樣子你也知道痕哥哥他喜歡你…”
“嗯，我及笄那日他來了。”
“那你爲什麼不答應他…”
“我不喜歡他，而且他有未婚妻。”
“你及笄的時候，痕哥哥是以死相逼才離開家趕到雲城去的……”沈玉珠聲音哽咽，“他不肯娶我，說一直當我是妹妹，我哭了好久，爹孃勸不住只好告訴老爺，老爺一怒之下把他關了起來，痕哥哥一開始還很無所謂，可是發現老爺是真的要關他到與我成親的時候才急了，絕食砸東西都做過，後來老爺實在沒法才放了他出門。”
沈玉珠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他一被放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往雲城跑……”
“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吧。”
“我想說完，我想有人聽我說完，可是我不敢告訴別人。”沈玉珠擦了擦淚，冷靜下來，“他走了就再也沒回來，然後皇上就要選妃了，可是筱鳶她已有心儀之人，我想着如果我進宮老爺就不會逼着他娶我，就主動頂替了筱鳶……求娘娘不要告訴別人，留嬪妾一條生路。”
“你我也算舊識，我與你並無仇怨，自然不會亂說。”楚泠歌嘆了一口氣，“日後在宮中要保護好自己，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
“嬪妾叩謝娘娘。”
“不必多禮，時候也不早了，你早早回去歇下吧，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就當你從一開始就是墨筱鳶，明白麼。”
“嬪妾謝娘娘提點，嬪妾告退。”
沈玉珠走後楚泠歌又是一嘆。
她負了墨千痕的情誼，這年頭什麼都好辦，就是欠情難還。
洗漱過後，楚泠歌看時間還早便倚在榻上看書。
打更的聲音響起。
“娘娘，三更已過，歇下吧。”
楚泠歌收起書，躺倒在牀上。
蠟燭熄滅，月光透過窗戶斜斜的射進房間。
楚泠歌慢慢閉上眼睛，一夜無話。
可是一連半月，楚泠歌都沒有看見過北辰夙。
夏日炎炎，楚泠歌的昭陽宮卻冷得像是要被冰凍了一樣。
一開始的幾天裡還有人上門討好，北辰夙的冷落卻讓閒言碎語漸漸多了起來。
楚泠歌卻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整日裡該做什麼做什麼，看書練字練琴，偶爾同月馨吟沈玉珠聊聊閒話，面色平淡的像面癱一樣。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她在乎的不是別人的看法，而是他的態度。
她只是在等一個結果，她不信他就這樣忘記她。
他說過的一生一世，她願意信。
梨影靜立在一旁看她時不時出神看着手上的玉鐲，心下輕嘆。
皇上明明很在乎娘娘，娘娘進宮之前親力親爲指點娘娘宮裡的一切，娘娘入宮之後私下裡時不時吩咐好生照顧娘娘，只是不知爲何偏偏不肯來昭陽宮。
楚泠歌發現自己已經快要變成後宮衆多怨婦中的一個了。
梨影很體貼，從來不向電視劇裡的那些宮女一樣告訴她皇上昨天去了哪前天去了誰的宮殿，午膳在哪裡晚上留誰那，可是楚泠歌還是從閒言碎語裡聽見了德妃貴姬貴儀舊寵不衰，新人裡惠妃比較受寵……
楚泠歌心裡不是不難過，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去找他問他而已。
北辰夙，你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