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歌望着殿中跪着的宮女,冷笑道:“說說看,你做了什麼?”
“娘娘!”蓮兒哭着撲上來,“娘娘明鑑啊…奴婢對娘娘一向忠心耿耿,娘娘與墨大人的事情奴婢從來沒對別人說過!娘娘您不能爲了證明清白把奴婢推出來頂罪啊……”
楚泠歌的目光陡然凜冽起來。
殿上一時鴉雀無聲,衆人看着楚泠歌的眼神又輕蔑起來。
楚泠歌怒極反笑:“你倒是會倒打一耙,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吧?你看看,這是什麼?”
蓮兒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玉墜,低着頭轉了轉眼睛,轉而擡起頭驚喜道:“這不是娘娘丟了的玉墜麼?娘娘找的急得很,如今找到了奴婢也安心了……”
“本宮什麼時候告訴你,本宮丟了這玉墜的?又什麼時候告訴你本宮找得急的?”
“奴婢承娘娘愛重,素來伺候在寢殿……”
“銀蝶,你來說。”楚泠歌懶得廢話,找了口齒伶俐的銀蝶。
“是。”
“回皇上,這個蓮兒並不是什麼大宮女,平時伺候在娘娘身邊的只有奴婢與銀箏以及梨影姐姐,這個蓮兒原不過是個普通的拋灑宮女,幾個月前宮中宮女換了一批,蓮兒已經算是宮中的老人了,娘娘見她手腳還算麻利便叫她打掃寢殿。”
銀蝶說到這裡瞪了蓮兒一眼:“娘娘原是覺得蓮兒一向安分,也並未曾爲難她,時常還給些賞賜,誰知就在大概半月之前,蓮兒竟失手打爛了娘娘的妝盒,裡面的東西散落一地,後來娘娘與奴婢們擔心丟了東西,便細細查看,誰成想妝盒裡的玉墜竟然換了個樣子。”
“兩塊兒玉墜雖然一看比較相似,但終究還是不同的。”楚泠歌瑩白的手掌心裡兩枚玉墜放在一起,優劣明顯。
“本宮那日杖責了你,可是當日晚上,是什麼促使你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偷偷摸摸地把玉墜送出去呢?”
“娘娘在說什麼,奴婢聽不明白……”
“不明白?那本宮就讓你明白明白好了。”
“那日發現玉墜丟了之後臣妾便讓人查了查,誰知道竟查出些有趣的事情來。”楚泠歌淺笑盈盈,“皇上可有興致聽聽?”
北辰夙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臣妾的宮牆有一處不起眼的地方,竟是有一塊磚頭鬆動了呢。”楚泠歌眉眼彎彎,“臣妾趁人在蓮兒喝了補藥睡着的時候去找了找,把玉墜換了回來。”
“臣妾本想着此事到此爲止,哪裡知道竟有今日這般事情。”
“你倒是寬容得很。”
“臣妾原想着不過是這丫頭瞧上了喜歡的東西……”
“你呀,這般沒心眼。”笑着說了一句,北辰夙看着蓮兒的眼神陡然凜冽起來,聲音也冰寒了許多,“朕剛剛還記得,你說淑妃爲了自證清白撇清同墨大人的事情,到底是誰教你的,胡娟攀污主子,詆譭主子清白?!”
蓮兒陡然慌了起來:“皇上饒命……”
“不說是嗎?來人,拖進慎刑司,逼她到肯說爲止。”
“皇上饒命,皇上……奴婢…”
“拖她下去!”
“不要……”蓮兒掙扎着撲向另一邊,“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啊娘娘……”
北辰夙的臉色冷得快要滴出水來:“司徒雁,怎麼回事?”
“皇上明查,臣妾什麼都沒做過,這刁奴分明是急着保命胡亂攀咬……像這種惡奴,就該株連九族以示懲戒……”
“娘娘…”蓮兒哭得撕心裂肺,“求娘娘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奴婢願意給您當牛做馬……”
“你胡說什麼?!”
“蓮兒,告訴朕,是誰,讓你做了什麼事情?”
“是……華陽宮的一個內侍他是奴婢的老鄉…是華陽宮大公公的徒弟……”
北辰夙細長的眸子眯了起來。
誰知司徒雁竟然轉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旁邊的白雲萱臉上,失聲道:“我們的母親是親姐妹!白雲萱,你怎麼忍心這樣害我?!那個小太監是你說瞧着本宮宮裡人少挑來送到本宮宮裡的,誰知道你竟然……皇上,臣妾對此事一無所知啊皇上!!”
司徒雁聲淚俱下地哭訴,說着就要跪下去,卻突然捂着小腹:“皇上……”說着便面色一白,暈了過去。
“娘娘……!”昭陽宮一時混亂起來。
白雲萱捂着臉,淚如雨下:“皇上,臣妾冤枉啊……”
“夠了!”北辰夙沉了聲音,“宮女蓮兒以下犯上,杖斃,白雲萱構陷淑妃,降爲…正三品貴嬪,禁足思過,司徒雁掌宮不嚴,降爲貴姬,念懷有身孕,就在華陽宮安心養胎,不要再出來了吧。”
“皇上——”
楚泠歌靜靜地站在那裡,也沒有絲毫要給司徒雁請太醫的意思,也沒有絲毫要給誰求情的意思,就好像一個旁觀者。
“都散了吧。”北辰夙皺着眉開口。
“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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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宮。
司徒雁睜開眼睛,美目裡滿是戾氣。
“竟然被她倒打一耙,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娘娘息怒……”
“還好本宮反應快…”
“娘娘如此一來怕是得罪了貴嬪娘娘,這樣的話……”
“白雲萱不過是仗着父親是冀城父母官才一入宮就做了四妃之一,幼稚無用,本宮看在與她同一外祖的份兒上纔沒有針對她,方纔情勢危機,我若把事情推到別人身上,蘇踏雪那個賤人定然會趁機生事。”
“淑妃…本宮不會放過她的。”
司徒雁冷靜下來才又懊惱道:“此事是本宮操之過急,竟一時沉不住氣,本想算計她懷疑蘇踏雪掌宮期間安排奸細,讓她們倆鬥起來,誰知道那個死丫頭竟然一點眼力見沒有地過來求本宮……如今又降了位分被軟禁起來,本宮的臉面真是丟盡了!”
“娘娘息怒,依老奴之見還是安胎要緊,至於蘇踏雪的肚子,洛貴嬪遲早會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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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太急,事情都沒考慮周全……”
“也怪不得娘娘,是皇上太偏頗了些,才讓娘娘擔心別人搶走皇上的注意,可是娘娘,老奴說句逾矩的話,皇上本來就不是哪一個人的。”
“我只是…不甘心別人一來就搶走他,只是…想要他多在乎我一些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