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軍訓,據學長們說,少則半月,多則20天,不出這個範圍。
雨漳極討厭軍訓,這種討厭無來由,彷彿憑空生成一般。
坐在學校禮堂中,聽着校長和黨高官令人昏昏欲睡的發言,在旁邊同學都是快要堅持不住的情況下,雨漳就那麼靜靜坐着,其實心思已經跑到千里之外的家中。
記得他說到學校的名稱時,爺爺是大吃一驚。
爺爺爲什麼會吃驚?他聽說過這個學校嗎?還是有別的原因?
他可沒有聽爺爺說自己曾經來過西安。
但是,爺爺70歲之前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謎,誰知道爺爺有沒有來過西安呢?
他現在也在尋找爺爺曾經的足跡,搞清楚爺爺到底經歷過什麼。
許久,領導們講話結束,把指揮權交到了教官手裡,在教官指揮下,他們站起來,排隊走出禮堂,然後宣佈軍訓從今天晚上開始。
不過,第一天晚上教官倒也沒有上來就進行什麼困難訓練,而是教會他們疊被子,並且說明天早上要由教官和輔導員一個宿舍一個宿舍親自檢查,不合格就要接收懲罰。
剛到大學,大部分人陡然聽到“懲罰”字眼,自然都是不敢大意,全神貫注看着教官手上的動作。
而因爲知道雨漳沒有住在宿舍,輔導員過來把他叫到一旁問道:“雨漳同學,爲什麼不願意住在宿舍而出去租房子呢?我瞭解到,你的家境也不是太好,而外面的房子絕大部分都要比宿舍貴,便宜的那些不是條件不如學校就是沒有安全保障,你......”
他搖搖頭,說道:“老師,我並非是不願意住在宿舍,實在是我家裡貧困,需要打份工才能保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住的地方也是和我的親人一起,所以老師不必擔心。”
輔導員雖然還有些不信,但是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這樣啊......那好吧,不過呢,我們學校這幾天集合的時間有點早,你住在外面會不會遲到?”
雨漳搖頭笑道:“這一點老師你不必擔心,我在高中的時候都是五點多一點就起牀的,這幾天再怎麼早也不能早過五點鐘吧?”
輔導員點點頭:“五點鐘倒不至於,應該是六點半集合進行早操,看你們教官的安排。”
雨漳點頭應道:“謝謝老師關心,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輔導員擺擺手:“快回去吧!”
雨漳迴歸隊列,而輔導員回到辦公室還是不放心,就給雨漳爺爺打了個電話,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和自己班級的人稍稍熟悉了一些,到了可以開一些無關緊要玩笑的程度,對於其他人你的名字大致有了瞭解,記住幾個比較有特色的。
他們教官也是個喜歡開玩笑的,同樣是年輕人,這是他最後一年軍旅生涯,所以比其他教官略微放開一些,很快和同學打成一團。
這時候,一個人打報告:“報告教官!”
雨漳不記得他名字,反正教官根據他的肥瘦程度稱呼他爲“老大”。
教官點頭:“老大,什麼事?說。”
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教官,我想上廁所。”
教官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去吧。”
老大對着他旁邊那個人擠眉弄眼,那個人彷彿沒看見,就是不理他,最後他無奈之下悻悻離去。
雨漳卻皺眉看着他,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教官卻忽然坐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叫雨漳吧?”
雨漳點頭:“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教官。”
教官說道:“我們班剛開始也有一個人和你一個姓,也是中原人,叫雨澗。我就想,你有沒有可能認識他?”
雨漳思考片刻,問道:“你們剛開始是不是在邊疆,被調到西安後他就被調走了?”
教官一驚:“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真的認識他?”
雨漳笑着說道:“他是我哥,就去年被調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挺神秘的。”
教官看着他:“可我看你跟他也不像啊......”
雨漳解釋道:“我們家從我玄祖那裡分開三支,我們兩個是同族不同支。”
教官搖頭笑道:“這麼說來你們家還是個大家族啊。”
雨漳說道:“大家族說不上,攏共不過一百人。”
他們正在交談,忽然聽到一聲尖叫從不遠處傳來。
他們連忙站起來,幾個教官到一起,留兩個看住他們所有人,其餘教官一起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雨漳趁那兩位教官不注意,就要開溜,卻被一個人拉住,他回頭一看,發現是剛剛結識的一個同學,名叫風子晴:“你幹什麼?”
風子晴看着他:“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雨漳指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我要過去看看。”
風子晴:“我也正有此意。”
他們對視,最後雨漳敗下陣來:“好吧,我們快走!”
兩人趁着教官不注意,偷偷開溜。
他們學院的軍訓場所在兩座圖書館大樓中間,所以很快就可以跑到樓後。
聲音是從舊操場傳來的——說是舊操場,其實是被改成了壘球場,晚上也沒有燈光照射,很少會有人去那裡。
他們兩個偷偷摸摸來到舊操場圍欄外,向裡面看過去,卻發現教官們人手一個手電筒在找什麼。
雨漳皺起眉頭,思考到:今天的天氣還是不錯的,就算不用手電筒也應該可以看清楚舊操場裡的情形。
風子晴推推他,輕聲說道:“恐怕情況有些不妙。”
雨漳撇他一眼:“有什麼不妙?”
風子晴:“如果我沒有看錯,教官們都已經‘魔怔’了。”
魔怔?
雨漳聚精會神看着舊操場,發現教官們果然有點不對頭,他們的行走路線似乎是已經被規定好,一個一個沿着既定路線前進,沒有一個人說話。
情況極其詭異。
風子晴忽然笑着說道:“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千萬不要忘了我!”
說罷,沒有給雨漳反應時間,直接衝出去,向教官喊道:“教官,你們在幹什麼?”
教官們齊齊轉過身來,手電筒的光芒聚集到風子晴身上,而風子晴卻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直接走下去,迎向教官。
雨漳站起來,衝出去,很快到風子晴身邊,拉住風子晴就跑,看也不看教官一眼。
他們兩個很快來到舊操場中間,被教官們圍在中間。
教官們的眼睛只有眼白,看起來煞是恐怖。
雨漳挑眉,對着風子晴說道:“你信我嗎?”
風子晴笑道:“我爲什麼不信?”
雨漳看着天空,輕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