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祖神?”無名上下打量着我。
我尷尬的點點頭,說來確實不好意思,自己居然沒在人家手裡走過三招,這要讓凌紀的人知道,也確實太丟面兒了。
但緊接着無名看向喇叭,無所謂的說:“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抓住他,要挾天魔將他們的法寶交給我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不受到天魔的侵擾!”喇叭斬釘截鐵的說。
由於他的聲音比較高,屋內的其他人也走出,對方穿着各式各樣的服裝,總體來說偏向古樸。
可這時沖虛走到了無名身前,在其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無名立刻驚訝的回頭,說:“你的說是真的?”
沖虛點點頭,說了句千真萬確。無名對面前的衆人說:“他是不是祖神我不知道,但是他現在是我蜀山的人了,而且沖虛已經代師收徒,所以這個人,我們不交。”
“無名,你是想與其他七派爲敵麼?”一位鬚髮潔白的老者手持拂塵,表情憤怒的指着無名。
無名無所謂的說:“隨你們便,我說不交就不交,願意在我蜀山呆着,一會兒我讓沖虛去給你們採點天茶大家帶點回去嚐嚐,但交人這事兒肯定是不行,打架你們又打不過我,所以你還能怎麼樣?”
我挺欣賞無名這種性格,確實夠霸氣,典型的無賴風格,我比你厲害,所以你就得聽我的。
場面一下子變得很僵硬,鬚髮皆白的老者走到我面前,瞪着眼,對我吼:“你到底來我們這兒什麼目的!”
“變強。”我如實的回答。
但是七位天魔的事兒,我還是沒與對方細說,只說了自己想要變強。無名忽然說:“你和沖虛也學不到什麼東西,明天開始隨我去後山吧。”
我心裡一喜,無名典型是這裡最強的人,他能教我,當然要好過沖虛,可緊接着無名又問:“古禮,禮法,弟子訓都背下來了麼?”
這玩意兒還真有用?好在我的記憶力不錯,將其算是完整的背了下來,最可氣的是無名居然還考考我。
都答上來以後,無名又對其他七人說:“你們坐着我要帶他離開了,有什麼疑問一會兒沖虛會告訴你的。”
就這樣,來來回回呆了不到五分鐘,無名又帶着我回到了後山,他的表情嚴肅,對我說:“時間來不及了,我把蜀山所有的功法傳給你,能學到什麼樣,就看你自己了。”
“你不教我?”我我疑惑的問。
這種東西我根本不瞭解,讓我自己學,那無疑是大海撈針一樣的感覺。
無名又把之前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說:“不是自己的東西,那留它何用?只有自己領會纔會真正的領悟。”
他帶我去了一處山窟中,告訴我這是他平時面壁的地方,隨即沒多久,沖虛帶着一堆密密麻麻的書籍丟在我身邊。
無名指着,說:“把這些都學會了,才能真正的理解蜀山劍意。”
我懷着激動的心情跑到了一人高的書籍面前,翻開第一本我傻眼了,還是立法,君子,等一系列與劍意毫無關聯的書籍。
“你確定自己不是在逗我?”我無奈的對無名說。
他態度堅決,並且反覆的說了,只有將這些全都領悟了,纔有可能真正的接觸到蜀山,否則只會行,並不懂意。
在無名離開後,我開始每日讀起了君子禮法,山中無歲月,我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而且這些文字好像有着某種的魔力,我的超強大腦根本就無法完整的記憶下來,只有當自己理解了,懂了,這些東西纔會深深的印在我的腦袋裡。
當中無名來了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送這些無關緊要的書的。
在書中我瞭解了這個世界,他與凌紀大體相同,只不過統治這裡並不是科技,而是強大的修行者。
最厲害的人甚至有手摘日月的能力,包括七大天魔的身份,我也在書中瞭解,他們的其實都是人性的演變,而修煉之道本身就是修心,修的好了是善心,不好的話,很容易會變成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貪食及色慾七大類。
這也因此而衍生了七大天魔,他們每個人都是人性弱點的極致,而也正因爲如此,七人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因爲他們的力量是無限的,只要有這七種情感,七大天魔就會源源不斷的吸收能量。
他們的魂絲也是潛伏到了凌紀與荒族各部,附着到人體後,放大了對方的這七種情緒,從而引起共鳴,一旦他們在凌紀走出,所有這七種情緒被放大的人,都會成爲他們的養分。
漸漸的我從最初的討厭讀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變得現在也開始熱愛上了,給我的感覺,這種相當於另一個世界的知識讓我的心沉澱了許多。
這不同於凌紀的浮躁,不同於人族各部的壓力,與荒族的紛爭,它的知識只包含了人性與自然結合。
甚至與中庸當中所描繪的君子之道,闢如行遠必自邇,闢如登高必自卑一樣。
就當我將最後一本書看完了的時候,在洞口外不遠的位置,我看到了無名,他揹着手,滿意的看着我說:“看來你瞭解了蜀山的劍意。”
我深吸了口氣,點點頭,蜀山劍意本就在乎於君子,只有心存浩然氣,才能將真正的力量揮發出來。
不管是斷魂也好,還是的祖神之力,在經過了這些日子的打磨後,居然伴隨着無名所說的劍意融合到了一起。
就像無名一樣,天下萬物均可爲利器,不必拘泥於表象,蜀山雖然給外界看來多以絢爛奪目的進攻方式,碎山裂石的恐怖未能,但蜀山真正的強大確是以自身而包容萬物,以萬物而據爲己用。
我深吸了口氣,說:“我想再和你打一場。”
無名指了指遠處,說:“這裡是那個老傢伙以前的地方,碰壞了沖虛得和我玩命,我們去那邊打。”
我點答應,在來蜀山之前,我本是祖神,哪怕失去了八成的力量我還是祖神,可輪迴百次後,我已經成了張偉,兩重身份的交替變化下,我已經迷失了自己。
祖神再強,他的力量終歸是他的,那損失掉的八成祖神之力,也就像是不可再生資源一樣的徹底失去。
我迫於妻子的復活,世界的壓力,來到了這裡,可終歸我還是搞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什麼身份而來。
可在這讀書過程中,我感覺到,其實我是爲自己的本心而來,我可以不做祖神,但我就是張偉。
騰空飛行了百里之外,再次與無名相對時,我真切的明白到什麼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因爲牛犢根本不懂虎的強大,就像我開始一樣,根本體會不到無名的恐怖力量。
在領略到了蜀山劍意後,我纔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原來無名居然已經到了手摘日月的境界。
先是拱手承讓,無名像上次一樣,掘下了一節樹枝,平靜的說:“只要你能逼我出劍,就算你贏。”
這一次沒有感覺對方託大的狂妄,反而認爲這對我確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拔劍與不拔劍,聽起來只有一字相差,可當中蘊含的意思,確實平等與差異。
斷魂被我抽出後,像是平時一樣,我瞬步向其進攻,不過這一次的斷魂沒有了之前那麼誇張的刀芒,反而更像是普通的刀一樣。
蘊含的劍意自我心中涌向斷魂,陽光下耀眼的斷魂的刀體上揮發出了若有若無的遊絲。
“化劍爲絲。”無名先是一驚訝,隨即表情讚賞的說:“還不錯,悟性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