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雅麗一把摁住我的肩膀,就在我倒地的一剎那,狂風終於颳了起來,揚起的沙碩讓我完全擡不起頭。
隨着風越來越大,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趴在地上祈求着大風快點過去。可那狂風這時卻越刮越兇了,現在只要一擡頭,沙碩必然會給眼睛吹瞎。
趴在地上大約過了快20分鐘,大風這時也小了很多。主任扯着脖子喊:“大家快點起來,在這裡趴着會被埋的。”
我這時才注意現在趴着的位置是一處低窪地帶,沙碩此時已經蓋住了我的半個身子,聽主任的意思,如果現在不抓緊,等到狂風再刮起來,那我們可就真的被活埋了。
可就在我和錢雅麗兩個人互相攙扶起來時就聽見有人喊:“主任,錢鵬死了!”
就在我身邊大約五六米的距離,錢鵬被認翻了過來,他的瞳孔睜的很大,嘴裡現在已經灌滿了沙子,並且對方肋部的血跡證明這絕對不是一場自然災害。
雖然風很大但是現在已經不足以對人產生影響,剛剛的狂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李佳俊跑到我身邊,就在他剛準備揮動拳頭的時候,我搶先一步一拳將對方擊倒:“王八蛋,人不是我殺的,你離我這麼近幹什麼!”
李佳俊倒在地上看着主任說:“他離錢鵬最近,而且也只有他有殺人動機,主任您得給錢鵬報仇啊!”
雖然我很想錢鵬死,但是人絕對不是我殺的,剛剛的大風實在太大了,我從頭至尾都沒有擡頭,李家俊等人這時對我圍了上來,對我說:“錢鵬的肋部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你敢不敢讓我們搜身。”
對方的話讓我一愣,我的腳踝部位確實被我藏着一把匕首,而且我也時刻準備的出手殺了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這個時候如果被他們搜出來,我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對於李佳俊的話我是拒絕的,可是主任這時卻緩緩的擡起了槍,他對我說:“讓佳俊搜身,快點!”
我將目光投向了錢雅麗,她卻向遠處退了幾步對我說:“不要看我,這種情況我說了也不算。”
其實我心裡懷疑是孫寧寧出手殺了錢鵬,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的心裡說實話還會好受一些,畢竟這些人是我們共同的仇人,可當主任催促了幾句後,李家俊和孫寧寧兩個人開始對我進行搜身。
我想過拼了,但是現在我卻一點機會沒有,在孫寧寧摸向我褲腿的時候我心裡還有些期待她能替我滿混過去,可是當搜身完畢後,孫寧寧退了幾步後走到了主任身邊說:“我摸到了,在他的褲腿裡面有刀。”
主任當時臉色就變了,他擡槍就想斃了我,錢雅麗拉住主任的手說:“你別衝動,現在已經出來了,人是我保下的,你就這麼殺了張偉,那個人一定會找你們寄科麻煩的。”
“那就將你們都殺了!錢鵬是我的學生又是我外甥,他就這麼死了,我沒法交代!”主任罵了一句。
我的額頭流下了冷汗,現在我已經算是真正活下來,這要再被對方一槍給斃了,可就真就是什麼都沒有了,而且那個救我的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對方讓我將腳上的匕首拿出來,我按照主任的吩咐將三菱匕首遞給了李佳俊,他看着匕首對主任說:“上面還有血跡,錢鵬一定是張偉殺的。”
“我殺你祖宗!上面的血跡都幹了,你仔細看看!”我大喊着,不管怎麼樣我必須爲自己澄清,當下的情況被任何人懷疑都是危險的,保不準誰在暗處捅了我一刀。
我在心裡已經認定了人就是孫寧寧殺的,剛剛她這也是爲自己找替罪羊而已。風這時好像有大了起來,主任催促說:“快點向高處爬,一會兒在查兇手,風又要來了。”
隨着大風越來越大,我們所有人跑上了沙丘的制高點,當風開始颳起的時候我注意到在我們前方有着一個臨時搭建的小房子,而其他人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那間小土房。
“快過去,那裡應該是驛站!”主任喊着。
小房子雖然看起來好像離我們很近,但當我真正跑起的時候才感覺出距離的遠,整整跑了快30分鐘,到後來幾乎是閉着眼睛在奔跑,到了小房子的時候我已經算的上是筋疲力盡。
錢雅麗一腳踹開了木門,房子裡一片漆黑,我在進入後沒多久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
李家俊拿出手電照亮的時候可以看到這間小房大約有着六十平米左右,房體是用磚做的,五分鐘不到,身後傳來微弱的亮光,這我才注意到是李家俊點燃了桌子上的一盞煤油燈。
“運氣真好,碰倒驛站了。”主任喘了口氣說。
我將身上的沙子全部抖到外面的時候,問了錢雅麗什麼是驛站,錢雅麗告訴我驛站就是人爲修建的避風港,這裡會定時儲存一食物和水,爲的就是攝影棚維護人員萬一車輛車故障也好有個救援點。
不過這個驛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電,我坐在地上將鞋裡的沙子全部倒了出來,與此同時李家俊喊:“太好了,這裡有吃的,夠我們吃一陣兒的,而且水桶裡的水還沒幹,太好了!”
我心裡也是一喜,畢竟這樣確實暫時是脫離了要命的危險,當我去取食物的時候,李家俊等人站在我對面說:“你個低等人有什麼資格吃東西。”
“你們什麼意思!張偉不吃飯會餓死的!”錢雅麗從旁維護。
“他快死的時候我們自然會給他吃的,可現在食物有限,目前也只夠我們短暫的維持,所以張偉這種低等人是沒有權利跟我們平等分享食物的。”李家俊認真的說。
我指着他們幾個不斷咒罵,但就在這時對方三個人拿起了房間角落裡的木棒對我砸了過來,連續的棍擊將我打倒在地。
我歪着頭看着那些正在咀嚼麪包和餅乾的人,心裡感覺到了無比的憤怒,當我躺在地上恢復體力的時候,對方一名我不知道名字的男子將一塊兒麪包向喂狗一樣丟在我身邊。
“吃吧。”
我看着那塊兒麪包頭一歪選擇了拒絕,我感覺自己就算死也不允許他們繼續這麼侮辱我。我的舉動引起了他們的狂笑,對方說:“喂,讓你吃你不吃,那可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說着對方用腳將這塊兒麪包用力的碾碎,隨後他再次回到了屋中央的椅子上,孫寧寧在一旁對其他人賠笑着,偶爾能看到這個掐一把那個捏一下。
這也讓我心裡明白,我們暫時得救了,否則這些人不會這麼自然的。主任說:“大家休息一會兒,半個小時一輪換,等外面風小了我們在繼續趕路。”
見衆人答應了以後那名中年主任拉着孫寧寧走向了小屋角落的一間臥室的方向,不到三分鐘,除了那個剛剛給我食物的男子外其他人均靠在地上睡着了。
我坐起身試着活動肩膀,肩膀腫的動不了,在車裡的時候就被對方打了一頓,出來也是同一個地方受到攻擊,現在每一次活動都會感覺肩膀那要斷掉的感覺。
對方那名青年抽着煙坐在我的對面說:“你還挺倔,錢鵬殺的好,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在學校時候勾引我女朋友。”
我哼了一聲沒有出言反駁,這時對方將嘴裡的香菸遞給我說:“我叫李涵,你可能不認識我,不過如果我說我是李龍的堂弟,你可能會比較熟悉一點。”
我深吸了口氣,在我得到了李龍,趙博二人沒死的消息時,我心裡就一直在想象着如果有一天和這兩個人相遇了,我會怎麼樣,或者說我該怎麼做。
猛的吸了幾口煙,李涵既然能說出這件事,那他一定會有接下來的下文,對方停頓了十幾秒鐘後繼續說:“我們都是寄科院的學生,我今年就要畢業了,按照要求,我們畢業後都會去那個生存空間裡進行實習,而我哥哥當初就選擇了這裡,那個時候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你們的表現,坦白的說,我還是很欣賞你的。”
我心裡感覺一陣冰涼,整整數年時間,一起都是假的,我壓抑着情緒問:“爲什麼會選擇我,李龍現在怎麼樣。”
“我堂哥要比你大三歲,在生存空間裡他一直隱藏着年齡,所以你叫他哥,確實一點問題沒有,現在我堂哥在療養院康復中心進行恢復治療。”李涵嘆了口氣說。
我有些發矇,趙博聽說也去過康復中心,李龍也去了康復中心,到底康復中心是什麼意思?
李涵告訴我說:“他們在這裡生活太久,整個人都被周遭的社會環境所同化,那個時候他們的心裡壓力就會很大,爲了防止出現自殺的傾向,大多數人都會被送到康復中心進行精神鑑定,評定等級分爲s,a,b,c,d五個級別,a級和s級是要住院進行治療,而我堂哥目前評定的精神創傷是s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