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驚醒的蕭瑾瑜一時還有些迷茫。
沈安容被蕭瑾瑜突然的動靜驚的募地一擡頭。
“皇上這是怎的了?可是做了什麼噩夢?”
沈安容放下手中的書,趕忙走了上去。
蕭瑾瑜這纔回過了些神兒來,才發覺身子上蓋着一個狐裘披風。
看着走近來的沈安容,還微微有些怔愣。
“容兒?你何時來的?”
蕭瑾瑜坐直了身子。沈安容收起了狐裘披風,疊了疊放回了原位。
“臣妾約摸半個時辰前來的。”
沈安容開口應了一句。
蕭瑾瑜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開口淡淡的說了一句:
“容兒來了爲何不喚醒朕?在此坐了這般久。”
沈安容重新走了下去,福了福身,纔開口應道:
“臣妾來時見皇上睡的正香,便沒有出聲兒。皇上午睡爲何不去內殿裡。在這龍椅之上睡着多不安寢。”
蕭瑾瑜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一旁的小桌兒上攤着一本書,正巧翻在了《禮記?緇衣》。
瞧着沈安容方纔應該是在認真讀着。
“於輯熙敬止。輯熙皆明也,熙,光明美好也。”
蕭瑾瑜平靜地開了口。
“當日賜你‘熙’作爲封號,便是因着這句詞。光明美好,這是朕對你的期望。”
沈安容重新落了座,微微低眉,開口應道:
“多謝皇上美意。臣妾當日聽到這封號,原以爲是出自《國語?周語》裡的‘輯熙單撅心’。”
沈安容微微笑了笑,開口應了一句。
蕭瑾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倒是不知曉她還懂的這般多。
蕭瑾瑜最是未曾想到今的是日沈安容會來養心殿內探望他。
方纔用過午膳以後。蕭瑾瑜憶起了今日下面人來稟報的消息。
心裡甚是有些五味雜陳,便思慮着一個人靜一靜。
誰知因着身子太過疲乏,竟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看來,這蠱胎在自己身子裡,已經愈發的無法控制了。
若是往日,有人走了進來,蕭瑾瑜定是能第一時間轉醒來。
誰知今日,竟然還睡得這般沉。
也不知是因爲身子的原因,還是因爲進來的人是沈安容的原因。
“容兒今日來養心殿所爲何事?”
蕭瑾瑜想了想,開口問了一句。
沈安容這才又起身,走到了蕭瑾瑜的身邊,將桌子上的食盒打開來。
“臣妾準備了些桂花糖蒸慄粉糕、花果酥還有蓮葉粥,想着皇上剛用完午膳,怕也是不得空出去走走消食。因此特地送來給皇上您用一些。”
沈安容一邊說着,一邊將吃食都端了出來。
“只是這蓮葉粥。過了這些時辰,應是已經涼了,不若臣妾再拿出去讓他們給皇上再熱一熱。”
沈安容一邊開口說着一邊就佈置好了一切。
“不必了,就這般便可。”
蕭瑾瑜看着自己面前的兩盤兒點心。心裡有些波動。
沈安容似是沒有感受到這份沉?一般,繼續開口說着:
“臣妾記着。許久以前,皇上曾說過。這慄粉糕味道甚是清爽,口感清利。還有這花果酥,就是用制果茶的那些原料製作而成,想來皇上應該也是喜歡的。至於這蓮葉粥,本想着給皇上去肝火清肺,不過現下已經涼透了……”
沈安容說着。微微低下了頭,似乎還有些遺憾。
蕭瑾瑜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着這個那個。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再經歷,才知曉原來自己這般想念。
“好了,容兒。朕都知曉了,你先坐下歇着吧。”
蕭瑾瑜開口,應了一句。
沈安容便乖乖轉過身去重新落了座。
“皇上方纔突然驚醒,可是夢見了什麼?”
沈安容坐下後。隨意開口問了一句。
蕭瑾瑜執起點心的手微微一滯,隨即平淡的開口應道:
“不過是些奇奇怪怪的夢境罷了。朕竟還當了真,被驚醒了。實在是……”
蕭瑾瑜說着,還嘆了一口氣。似乎覺着有些羞愧一般。 WWW•tt kan•¢O
沈安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她方纔即便聽的不真切,但也聽見了他嘴裡喊着的話。
話裡提到了“母妃、三皇兄,被逼無奈”之類的話。
沈安容不知曉他究竟夢見了什麼,但可以肯定,一定是以前的事情。
可是瞧着蕭瑾瑜絲毫不願意說出來一點的樣子,沈安容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容兒可知,歆充儀誕下了四皇子?”
蕭瑾瑜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兩口冷透了的蓮葉粥,復而開口問了一句。
聽見他的問話,沈安容也收回了思緒,開口應道:
“回皇上,臣妾在皇后娘娘宮中請安時已經聽聞皇后娘娘說了。歆充儀誕下了四皇子,臣妾恭喜皇上。”
沈安容說着,又起身行了一禮。
蕭瑾瑜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以容兒來瞧,這四皇子現下交予哪個宮中撫養最爲妥當?”
蕭瑾瑜開口詢問着她的意見。
沈安容微微愣了愣,不知蕭瑾瑜突然這般問的用意何在。
不過一想,如今自己也有着協理六宮之權,蕭瑾瑜問一問這個,倒也正常。
“既然皇后娘娘已有懿旨,將四皇子送予壽成宮內由太后照料着,想來這便是四皇子最好的去處了。”
沈安容比較謹慎的開口回答着。
蕭瑾瑜一直看着她,不知是因着許久未見想要多看上兩眼,還是爲何。
“太后那裡不過是暫時的去處,終究還是要給四皇子尋一位母妃的。”
蕭瑾瑜淡淡的說了一句。
“若是給四皇子尋一位母妃,定是需要尋一個高位分的娘娘。如今嫺貴妃娘娘膝下已有大皇子與二皇子,嵐妃膝下有長公主。這般瞧起來,彷彿只有皇后娘娘和蕙貴妃娘娘更合適些了。”
沈安容開口謹慎的分析着。
她所言不假,四皇子定是不可能再交予嫺貴妃了。
而她自己膝下本就有皇嗣,怕也是無暇再顧及這些。
至於嵐妃,沈安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這個孩子交予她的手裡。
依着她那般的性子,想來也教不出個多有教養的孩子來。
到時白白毀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