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剛剛轉過身去,準備將帶來的藥材交給這小太監呢,便聽到了一陣聲音傳了過來。
“玉兒姐姐,你怎的出來了?”
小太監看着玉兒走了出來,開口疑惑的問道。
玉兒暫且還顧不得應了他的話,走了過來。向着沈安容福身行了一禮,開口請安道:
“奴婢見過熙淑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沈安容有些疑惑的看着玉兒,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熙淑妃娘娘來了,那便隨奴婢進來吧,蕙貴妃娘娘此刻正在內殿候着娘娘您呢。”
沈安容微微一滯,一時還有些驚訝。
但是隨即,便平靜了下來,開口應道:
“那便勞煩你引本宮進去了。”
向着玉兒說了一句。沈安容帶着如意走進了裕英宮內。
玉兒也沒有停留,帶着兩人便直直越過正殿走進了內殿裡。
沈安容進去時,就瞧見蕙貴妃正半靠在臥榻上,瞧着倒確是還有些病怏怏的。
“臣妾見過蕙貴妃娘娘。”
沈安容先福身行了一禮,而後才直起身子來。
“熙淑妃來了,坐吧。”
林燕婉開了口,語氣也還有些虛浮。
“臣妾聽聞娘娘身子不適,特帶了些藥材來,想要探望娘娘一番。”
說着,如意很有眼色的將帶來的一堆藥材呈了上來。
林燕婉略微的笑了笑,開口應道:
“熙淑妃有心了。”
示意了玉兒一個眼神兒,玉兒便走過去將東西接了過來。
“玉兒,你去小廚房看着她們煎藥,本宮現下感覺好多了,你不必守在此處,本宮同熙淑妃說會兒話。”
玉兒自然是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但是還是有些猶豫,娘娘現下身子無人在身側伺候着。怕是有些不妥。
“本宮說了,無礙的。”
看出了玉兒的猶豫,林燕婉又開口說了一句。
這下玉兒也無話可說了,只得行了一禮後,默默退了出去。
沈安容一瞧這架勢,就明白了,蕙貴妃怕是有什麼話想要單獨同自己說。
“如意,你去外面候着本宮。”
“是。”
如意應了一聲,隨後也退了出去。
林燕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樣貌在這後宮鶯鶯燕燕中,算不得最出衆的。
琴棋書畫彷彿也沒有她所擅長的。
而唱曲兒、舞袖,宮中勝了她的人也多了去了。
那爲何,偏偏就她一人,能這般入了皇上的眼,也令哥哥那般念念不忘。
林燕婉突然的一聲笑,弄得沈安容還有些迷茫。
想了想,還是準備說些話打破這詭異的沉默。
“不知蕙貴妃娘娘現下身子可好些了?”
沈安容開了口,問了一句。
林燕婉又看了一眼她,倒是平靜了下來。
“身子好不好的倒是無甚所謂,如今這麼些人等着瞧本宮的笑話,本宮怎會稱了她們的心意。”
淡淡的說了一句,林燕婉朝着遠處看了去。
沈安容一時也不知該接些什麼話。整個屋子裡便又沉默了下來。
“熙淑妃認爲,林將軍可是會謀逆之人?”
林燕婉不冷不熱的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沈安容愣了愣,隨即便輕笑了一聲。開口答道:
“蕙貴妃這般問,是希望臣妾如何回答呢?”
“本宮不過是想聽你心中真實所想罷了,並非期望你如何回答。”
林燕婉直直的看着沈安容,開口說了一句。
“既然蕙貴妃娘娘這般問,那臣妾便如實所答。”
沈安容同她對視了一眼,開口平靜的說道。
“臣妾同林將軍雖然甚少有交集。但是依着臣妾對於林將軍與孟副將的瞭解,他們應該不是那般心懷不軌之人。只是,人心隔肚皮。臣妾確是也無法斷定,想來,一切皇上自會有公正的裁決。”
沈安容也不隱瞞。淡淡的說了出來。
既然林燕婉都能這般問她了,看來是並未想着聽她的做戲之語。
但是沈安容確實說的是實話。
她相信林非煜不是會謀反之人,但是並不能代表林非煜就不會謀反。
話不能說的太絕對,沈安容只是客觀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林燕婉聽完後,沒有一絲的惱怒之意,竟然淡淡的笑了笑。
“本宮也不知,哥哥聽完你這番話會是什麼感覺。”
“蕙貴妃娘娘這話是何意?林將軍的英勇整個玄毅國無人不知,臣妾不過是依着往日聽聞的隻言片語和同林將軍爲數不多的幾次接觸判斷而已。”
沈安容對於林燕婉的話有一些不明白,開口又說了一句。
林燕婉看着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但是沈安容始終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熙淑妃,本宮有時會在想。你究竟有沒有心?”
沈安容一愣,頓在了原地,一時竟然反應不過來林燕婉這話是何意。
林燕婉並未在意她的反應,而是繼續說道:
“哥哥對你這般深情,而你呢?你爲哥哥做過什麼?如今,竟然還能坐在這裡同本宮說着‘人心隔肚皮’、‘無法斷定’的話。”
林燕婉說完。竟然大聲笑了出來。
“本宮替哥哥覺得不值!爲你這樣一個女子付出了幾乎一生!”
“臣妾不解,還望蕙貴妃娘娘明示。”
相對於林燕婉激動的情緒,沈安容倒是異常的平靜的開了口。
林燕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沈安容,本宮不信你不知曉,不信你感覺不到。哥哥對你的情愫你會不知?你們本就在進宮前就已相識。自從那次以後,哥哥心裡便未在裝下過別的女子!而你呢,進了皇宮。成了嬪妃,還一步一步晉到了淑妃之位,你何曾有一絲想過哥哥心中的感受!”
沈安容一怔。進宮以前?那時,應該還不是她……
那便是身體的原主……沈安容仔細的在腦海中思索着。
奈何她根本一點也想不起來,根本不是她經歷的事情。讓她如何記得。
現下她的記憶全都是這具身子進了宮以後發生的事情。
至於以前……也許剛來到這裡時還能憶起來一些。
現在,早已沒有任何的印象了。
但是這些她又不能同林燕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