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容有些無趣的坐在宮裡,看着在榻上爬來爬去的三皇子。
要說自己的這個兒子,絕對是個聰明的。
還不滿一歲,就能偶爾蹦出那麼一兩個零零碎碎的詞兒來。
但是,有一點,就是對於走路,他彷彿很是抗拒。
沈安容多次想要扶持着他走上幾步,就算是假走上兩步也是好的。
可是這個孩子倒是好。
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就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跟一尊雕像似的。
任由她怎麼連哄帶騙的,就是不願意站起來邁開一步腳。
沈安容有些無奈的看着興奮的爬着的胖娃娃,真不知這個懶勁兒是遺傳了誰。
莫不是蕭瑾瑜小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正想着呢。就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
“皇上駕到?”
這倒是好,沈安容在心裡想着,真是不能在背後輕易說人壞話啊。
“嬪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蕭瑾瑜伸手扶起了福着身的人。
“容兒這是在與睿兒玩耍?可用過午膳了?”
自打上次選秀之後,沈安容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
可是仔細思慮了好幾日,想通了以後,也就釋懷了。
這個人可是一國之君,是個成大業的明君。
那些爲了一個女人而放棄江山社稷的皇上,她仔細想了想。都是扯淡。
既然來到了這裡,是這麼一個身份,自己就要適應、就要明白。
她能感覺到,自己在蕭瑾瑜心裡應該是有些不同的。
這一點……應該……也就足夠了。
沈安容自己想着,不知是真的想通了還是自我安慰。
笑吟吟的隨着蕭瑾瑜在榻上坐了下來,沈安容應道:
“嬪妾已用過午膳了,午間皇上賜的那道羊皮花絲果真是美味的。”
蕭瑾瑜笑了笑,將三皇子抱到自己身上,而後纔開口應道:
“朕就知你定是愛吃那般的菜餚。”
用午膳時,他看着擺在桌兒上的許多菜餚,一眼就看到了那盤羊皮花絲。
嚐了一口,果然就是她喜歡的那種重口味的。
於是便吩咐了人送了一盤來雍華宮內。
而一旁跟着的李德勝看着因爲一盤菜而溫馨着的聖上與熙妃娘娘,心裡可是一陣後怕。
不知御廚坊今日是誰當值,聖上最不喜吃那般麻辣重口的菜餚,誰都知曉。
今日他看到聖上眼神兒緊盯着那盤羊皮花絲時,差點站都站不穩了。
誰知,聖上竟未惱怒,竟還用了兩筷子。
他可真是不願再體會一番那種感覺了。
一定要去御書房好好訓斥一番今日當值的。
“來。讓朕瞧一瞧,咱們的睿兒可有又長大了些。”
說着,蕭瑾瑜伸出手。將正在到處亂爬的蕭琛睿抱起來掂了掂。
剛被抱起時,蕭琛睿還有些不願意的哼唧着。
結果抱進了懷裡,看清抱着自己的人以後。便止住了聲音。
手裡的孩子,被他逗的咯咯笑,小胳膊短腿撲騰着到處蹬。
一旁看着的沈安容心裡就有些奇怪了,當然,更多的是不爽。
自己生出來的這個兒子,怎麼這般胳膊肘往外拐。
方纔任自己逗弄了半天。也不見他給自己一點反應。
怎麼蕭瑾瑜就來了,抱了抱他,就能樂成這樣。
蕭瑾瑜將三皇子放在腿上。轉過身來,恰巧看到了沈安容臉上的幽怨。
有些好笑的開口:
“睿兒,快瞧。母妃這是在吃你我二人的醋呢,你說該怎麼辦,母妃生氣了。”
懷裡的孩子就跟沒聽見似的,只是依舊窩在蕭瑾瑜的懷裡,嗤嗤的笑着。
這讓沈安容更是有些鬱悶了。
蕭瑾瑜瞧着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爲何。這個三皇子彷彿是異常的黏着他。
不像大皇子與二皇子,見着他總是怯怯的,好似他隨時隨地都會吃了他們一般。
只有在這裡,他才能體會到作爲一個父皇的感覺。
“許是好幾日未曾見着朕了,睿兒有些想念,才這般黏着朕罷了。”
沈安容聽着蕭瑾瑜似是解釋的話一愣。隨即笑了一笑。
蕭瑾瑜可是睿兒的父皇,自己在這吃個哪門子的醋呢。
多與父皇親近些,在一個娘疼爹愛的環境中長大。這不是她一直以來希望的麼。
於是,伸出手捏了捏小孩子的臉蛋兒,開口說道:
“睿兒與父皇親近些,母妃心裡當然是高興的。”
蕭瑾瑜也就待了半個時辰,與睿兒和沈安容難得的享受了一番一家三口的溫馨,便離開了。
沈安容也不知他突然前來到底是爲何。便也不再去多想。
“皇帝來了啊,今日怎會突然來哀家這裡?”
壽成宮內,太后溫和的看着蕭瑾瑜。開口問道。
蕭瑾瑜坐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比平常柔和些,開口說道:
“母后可是在怪朕平日裡不曾常來看望母后?朕近日政事繁忙……”
“皇帝這是什麼話,你與哀家母子二人,何來的怪罪。你是玄毅國的皇帝,哀家當然希望你以國事爲重,怎會因着這些小事怪罪你。”
太后打斷了文瑄帝的話,開口嗔怪般的說着。
蕭瑾瑜也就不再繼續說了,因爲他心裡知道。
他與太后兩人。不過都是在面子上做些戲罷了。
既然是做戲,那又何必這麼認真呢。
感受着這假惺惺的母子情深的場景,蕭瑾瑜溫潤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
“朕聽聞前幾日的選秀。母后選了一位……右督御史家的長女紀氏?”
蕭瑾瑜喝着下人呈上來的茶,略微思索了一番,才慢悠悠的開口問道。
太后聽了他的話,一時倒不知到底是該喜該憂。
她知曉自己並未向皇帝提前知會便去攪了這次選秀,皇上不可能不會知曉。
但是,她就是要靠着這次試探一下皇帝現下的態度的。
然而等了這麼幾日,皇帝都未曾來問過她。
她險些以爲皇上這是默認了她的這番試探。
誰知今日又突然又來了,可是開口先問到的,竟不是自己爲何會去了那選秀。
雖說皇上從五歲的時候便養在了自己的膝下。
可是。自己這個所謂的母后卻從來無法猜透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