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女人中心裡最不得勁的要屬蕙貴妃了。
自從那日皇上在裕英宮親口拿回管理後宮之權,她便一直在尋着一個新的機會。
本以爲是皇上對自己有何不滿,但近日裡看來,彷彿並未有。
她曾三番五次明裡暗裡的向蕭瑾瑜提過撫養二皇子之事,然而蕭瑾瑜卻從未迴應。
如今卻直接降旨將二皇子的撫育權交給了羅美清。
羅美清本只是個從四品的婕妤,沒有資格撫育皇子。
皇上寧願直接越級晉了羅美清的位分。也不願選擇一個高嬪位的嬪妃作爲二皇子的養母。
不過還好是羅美清,總要比把二皇子交予皇后的好。
林燕婉在心裡想着。
而沈安容倒是有些理解,秦朝雨與羅美清是表姐妹,想來二皇子只有交予羅美清纔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而且方纔瞧着羅美清的神色,應是與秦朝雨感情甚深。
她記得,秦朝雨懷孕以後,一直都是羅美清侍奉在左右,想來對這二皇子應該也是有了些感情。
不過,蕭瑾瑜直接晉了羅美清爲淑容,如今與她倒是同等位分,這讓沈安容有些不知所措。
有時候沈安容就很奇怪,這些女人是如何做到把這些位分稱呼隨意切換的。
如果是下次見了羅美清,沈安容第一反應絕對還是叫她麗容儀。
不過,這看起來蕭瑾瑜也是有自己的思慮的。
他定是知曉,若是將二皇子交予高位分的嬪妃。必將成爲她們爭寵算計的棋子,而且必是會讓她們生了別的心思。
不再去想這些,沈安容低眉端坐了身子。
皇后娘娘臉上神色並未多大改變,只要未交給蕙貴妃撫養便好,其餘的,她可以慢慢來。
於是,開口說道:
“麗淑容此番不僅晉了位分,以後也成了二皇子的母妃,若是有何不懂的地方。便來向本宮或是嫺妃詢問便是。”
“是,嬪妾知曉。”羅美清起身,聲音裡沒有絲毫波瀾的回道。
瞧着皇后的態度,似是並未不喜。一衆嬪妃也不好對羅美清如何說些什麼。
從皇后宮中出來,沈安容回到了雍華宮,剛用罷早膳,就聽喜貴進來稟報,說是孟初寒求見。
沈安容想了想,這麼久過去了,宋金玉一事想來也該查出個結果了。
傳了孟初寒進來,沈安容免了他的禮,便開口直奔主題問道:
“孟侍衛此番可是要來向本宮稟報上次之事?”
孟初寒未擡頭,只是恭恭敬敬的迴應道:
“回熙淑儀娘娘,末將正是來回稟此事的。”
沈安容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熙淑儀娘娘,末將經過一番調查,上次去往歸元寺馬車受驚一事有了些眉目。”
沈安容開口說道:
“那孟侍衛便向本宮說來聽聽。”
孟侍衛這才微微擡起頭。開口應道:
“娘娘,您出發前一日,曾有一位宮女,據聞是叫巧慧,去過飼馬房去買通了其中的一位馴馬師,先給娘娘您的馬車上的那匹馬下了些藥,後末將所帶的隊伍中有一人在那時下了個特別的信號使得馬匹突然受驚,瘋癲了起來。”
沈安容一聽,巧慧,那便是宋金玉無疑了。
雖說心裡早已知曉,但是沈安容仍是抱着一絲希望,許是碰巧罷了,不過都是些意外。
對於宋金玉的事,沈安容決定慢慢來,自己手上現在根本沒有何把柄。
如今思來,宋金玉從第一次找上自己。便已是算計好的。
從開始的算計楚靜姝,成了一宮主位,再到後來的香囊、馬匹受驚、還有貓薄荷,全都是一步一步算計來的。
想把她當炮灰?沈安容輕笑了一聲。
既是如此,那便讓你最終跌的更慘些。
看着孟初寒站在那裡,頭埋的異常的低,一言不發,沈安容有些納悶。
平日裡孟初寒向來不是此番性子,左右總會與她有幾句其他的話的,今日怎的連頭都不擡了。
於是,沈安容開口有些好奇的問道:
“孟侍衛今日可是身子有何不適?怎的如此沉默?”
孟初寒心裡無比的憋屈,還不是因着林非煜,自從知曉他與熙淑儀偶爾有些聯繫以後,恨不得整日裡都罵他千萬遍。
此番之事,也是林非煜查出來的,而林非煜卻不讓他說出來。
在自己來雍華宮之前,已經向林非煜保證過,絕不多向熙淑儀說一句無關的話。土木肝劃。
孟初寒一字一句的答道:
“回熙淑儀娘娘,末將並無何不適,多謝熙淑儀娘娘掛念。”
孟初寒的回答讓沈安容更是有些無言以對,不知他今日究竟是怎的了。
也不再去多問,沈安容便沉默了下去。
過了片刻,才復而開口說道:
“此番事情是勞煩孟侍衛了,本宮也不知該如何謝過孟侍衛。”
孟初寒一聽,心裡憋的簡直是難受,可是來之前林非煜已經萬般交待過,不許說了此事是他去查的。
孟初寒只好無奈的開口應道:
“熙淑儀娘娘言重了,這是末將應做的。”
說完,生怕沈安容再說什麼話似的,緊接着開口說道:
“熙淑儀娘娘若是無它事,末將便先行告退了。”
沈安容縱使心裡再多疑問,也作罷,開口說道:
“那孟侍衛便先退下吧。”
從雍華宮出來,孟初寒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方纔那片刻,真是讓他太憋屈了。
又轉頭看了一眼雍華宮的牌匾,不知統領與熙淑儀娘娘……
嘆了一口氣,孟初寒轉身離去。
而雍華宮內,沈安容喝着吉祥呈上來的柿子蒂水,心裡卻是一陣憂慮。
瞧着已經不少人在不停的升着位分,而自己卻是許久未曾晉封過了,不知此番新年,蕭瑾瑜會不會大封六宮。
不知不覺到了午後,剛用過午膳,沈安容正思慮着幹些什麼解解乏,便見着如意帶着巧慧走了進來。
“奴婢巧慧給熙淑儀娘娘請安。”
“巧慧你怎的獨自來了?文婕妤妹妹呢?”
沈安容笑着問道。
巧慧低首應道:
“回娘娘,我家主子今日似是感了些風寒,主子說怕到娘娘這裡來過了病氣給娘娘,於是派奴婢來把這幾個香囊給娘娘送來。”
沈安容示意如意接下巧慧手裡的香囊,開口似是關切的問道:
“文妹妹可否嚴重?可否已傳了太醫來瞧?本宮這裡有些上好的藥材,你拿回去給文妹妹用些。”
巧慧趕緊跪下回道:
“多謝熙淑儀娘娘掛心,主子不過是染了些風寒,不礙事的。”
接着,並未擡頭,繼續說道:
“熙淑儀娘娘,主子囑咐過,聽聞娘娘近日來神思倦怠,這些香囊最有安神之效,娘娘日日佩戴在身上,想來不日症狀便能緩解。”
沈安容聽完,心裡輕笑了一聲,嘴上卻是溫和的開口:
“本宮知曉了,回去替本宮謝過你家主子,待到她身子好些時,本宮再去探望她。”
待巧慧離開以後,沈安容看着桌兒上的幾個香囊,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如意,你把這些香囊仔細收起來,日後本宮還是有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