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順原本是想要喊的,卻叫容啓直接給制止了,直接進了端寧宮。
喬楚戈便是在等着的,原本以爲容啓是得過會兒才能夠來的,卻見着容啓竟然是跟着尺素一塊兒來的,不覺的便是挑了挑眉的略顯詫異。
容啓笑彎了眉眼的瞧着喬楚戈,而後幽幽的說道:“不是說已經備好了晚膳的嘛?”
“回陛下的話,想來是這會兒御膳房正忙着呢,多少是晚了一些的。”尺素趕在了喬楚戈之前開了口,“奴婢這會兒便去御膳房看看。”
喬楚戈弄不懂這尺素是打着什麼主意的,卻也不是這個時候可以問的,便是瞧着尺素來了又走了。
“晚膳沒有,連口茶水都不給朕備着?”容啓笑彎了眉眼的看着喬楚戈,調笑着反問道。
一旁是晴婷連忙是下去備茶的。
“不曾想過陛下竟然這會兒便過來了,故而不曾備下,還望陛下贖罪。”喬楚戈福了福身,低聲答道。
容啓到也不曾有要爲難的意思,看着喬楚戈這般模樣便也就擺了擺手:“與你說着玩兒你到是當了真了。”
喬楚戈微頓過後,便是輕笑了一聲。
“罷了,既然是不曾備好晚膳的,小歌兒陪朕下盤棋如何?”容啓也不等喬楚戈答應,自己便朝着暖閣去了的。
喬楚戈略微一愣,便是連忙跟了上去,和順原本是想跟着的,卻叫容啓給攔着了。
暖閣內便只剩下了容啓與喬楚戈兩個人,喬楚戈將收着的棋拿了出來,擺在了羅漢牀上:“臣妾許久不曾下過棋了,還望陛下莫要嫌棄纔好。”
“小歌兒的棋力當年可是在朕與行潛之上的,想來即便不碰估摸着也差不到什麼地方去的吧?”容啓低笑着反問了一句,然後便是看着喬楚戈仔細將棋盤擺放好,“既然小歌兒說是許久不曾下過了,便由你先下第一手吧,如何?”
喬楚戈自然是答應的。
喬楚戈下棋的速度很快,幾乎是想都不想的直接落子。容啓的速度自然是跟着也不自覺的加快了一些,卻多少是有點兒力不從心了的。
百來手之後,容啓的速度便是不自覺的慢了下來。然後仔細的看過棋盤之後,低笑了一聲,最終將那棋子丟回到了盒子裡面,不再下了。
喬楚戈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後擡頭看向容啓,奇怪的詢問道:“陛下怎麼不下了?”
容啓“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扇子,然後笑着搖頭道:“你可知道,當初爲何我分明知道和你下棋我一定會輸,我還要和你下嘛?”
這,喬楚戈又如何能夠知道的呢?
“因爲你是這個世上唯一敢贏我的人。”容啓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那時候你哥讓你別太過分了,多少讓着我點兒,你還記得那個時候你是怎麼說的嘛?”
喬楚戈是自小便跟着喬衍學棋的,喬衍還有旁的事情要做要學,喬楚戈雖然年紀比喬衍小,入門也比他晚,但是鑽研的時間卻是比喬衍多的多,故而不過是半年棋力便是在喬衍之上了。
那會兒容啓聽聞喬衍那尚且不足十歲的妹子居然能贏了喬衍,便是鼓搗着喬衍要來比試比試的。
喬衍原本以爲喬楚戈能夠贏自己那是因爲自己的確不怎麼樣,容啓的棋下的卻是是比喬衍不知道好了多少,故而也不曾放在心上。想着喬楚戈到底剛學半年呢,真要贏過容啓恐怕是不可能的故而直接帶着容啓就去了。
哪裡想得到,不過是半個時辰便是分出了勝負,容啓潰不成軍打敗。
容啓叫喬楚戈給挑起了鬥志,便是拉着喬楚戈要再來一局,喬楚戈那會兒這棋學的正好是興頭上的,聽着容啓這般說自然是二話不說的便是答應了的,手上捏着棋子便是準備再來。
這趟喬衍可算是看明白了,喬楚戈的棋力的的確確是在兩人之上的,故而趁着容啓解手的時候同喬楚戈說了一聲:“他是當朝皇子,往後說不住便是當今的皇帝,你切莫贏的太厲害了些。”
“哥哥這是叫我讓他嘛?”喬楚戈仰着頭看着喬衍,問的頗爲一本正經。
雖說喬楚戈這話問的是直接了些,喬衍卻也就是這麼個意思,故而也只能夠是點了點頭。
喬楚戈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副教訓着容啓的架子端着,冷聲說道:“他若是連輸都輸不起,往後如何治理的好這容國天下?輸不起,便是認不起錯,人生在世誰不會錯?”
這話容啓是正好聽見了的,故而當時便是對這喬侯爺府的小丫頭片子另眼相看了的。
喬楚戈是沒想到當時容啓便站在外面的,雖說即便是知道,她估摸着也是這麼實話實說的,故而真要說鬱悶呢實際上也是說不上的。
喬楚戈緩緩站起身來,低垂着頭福了福身,而後緩和着說道:“的確是臣妾錯了。”
喬楚戈方纔的確是讓了的,她以爲自己這麼多年不曾下過棋了,估摸着容啓該在自己之上的,卻到底還是低估了自己高估了容啓。
容啓看着喬楚戈的那副模樣,而後便是低笑着解釋道:“你心中該不會是想着,我多下了三年,這功力該在的你之上的吧?”
喬楚戈只是看了容啓一眼,雖說是不曾答話的,卻是那眼神那動作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容啓的,她的的確確就是這麼想着的。
容啓低笑了一聲,而後搖着頭滿是無奈的說道:“你三年多不曾再下過棋,你以爲我便碰過了?”
容啓是自從與喬楚戈下過棋之後便極少再與其他人對弈了的,卻因爲代嫁的事情容啓心中對喬楚戈責難,光是看見了棋盤便是想起來喬楚戈,唸叨着眼不見爲淨,便是這三年來連棋子都不曾摸過一次的。
面對容啓亦是三年不曾下過棋,喬楚戈亦是不曾想到的,然後低下了頭跟着便是笑出聲來:“陛下可是要再下一局?”
“今晚又得是時候,這會兒肚子卻是餓了的。先用膳吧,想來是差不多了的。”容啓擺了擺手,便是站起身來。
晚膳的確是備下了的,只不過緊着容啓與喬楚戈正在暖閣內對弈,便是沒人敢上前打擾的。
因爲這容啓在端寧宮用膳的緣故,這晚膳自然是比起往更加豐盛一些,喬楚戈到是頭一遭吃上,難免是有些好奇的:“想不到,陛下在端寧宮吃一回飯,臣妾也跟着有口福了。臣妾算是明白,爲何會有那麼多宮妃想請陛下過去用膳了。”
各宮的娘娘請容啓過去用膳,又如何會是因爲這個緣由?卻是叫喬楚戈說成了這個由頭,到底是曲解了的意思。
容啓只是看着喬楚戈,而後低笑着問道:“皇后往後若是想要加餐了,便差尺素喊朕過來,如何?”
喬楚戈原本不過是玩笑話,卻見着容啓竟然是這麼接的,不禁詫異的擡眸看了過去,便是見着容啓全然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便是笑彎了眉眼,也不曾當場應下。
用過晚膳後,容啓也不離開了,拉着喬楚戈便是我在了暖閣的羅漢牀上對弈。
喬楚戈請容啓過來原本是想說樺貴妃的事兒的,卻是容啓拉着她一盤接着一盤的下,分明是一副越來越起勁兒的架勢。
尺素在一旁伺候着,是強忍着纔沒有打哈切的,眨了眨雙眼便是看着容啓這又是要輸了的模樣,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這是越挫越勇的節奏,可是瞧着這模樣,估摸着便是下上一天一夜也不見得能夠贏了喬楚戈半個子兒的。
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容啓既然是贏不了的爲何還要下。更加不明白,喬楚戈爲何便不讓這一些呢?
容啓與喬楚戈不睡,哪裡有他們這些做奴才做宮女的人去休息的道理,故而這端寧宮的燈火便的亮到了四更天都不見歇下的。
喬楚戈掩着嘴角打了個哈切,而後伸手去了放在手邊的濃茶。
容啓擡頭,看了喬楚戈一眼。喬楚戈依然是困得不行的模樣,眼角因爲太過睏倦而痠疼的落下了淚水,滿臉皆是疲憊的模樣卻是拿着那盞濃茶準備往自己最裡面送的。
容啓伸手,在喬楚戈喝茶之前將那杯盞接了下來,而後放到了一旁:“既然是困了便歇着吧。”
便是如同聽了恩赦一般,方纔還泛着困的一堆人頃刻之間是全數都醒了過來,所有準備着洗漱伺候睡覺的。
喬楚戈茫然的擡頭看着容啓,有些奇怪的望着容啓,見着容啓這是一派偃旗息鼓的模樣,便是緩緩的開口,軟糯着嗓音柔柔的詢問道:“太子哥哥怎麼不下了?”
喬楚戈說這話,便是不自覺的笑彎了眉眼,一雙眸子眼眶略紅卻是滿含着笑意的望着容啓。
容啓叫喬楚戈那一身“太子哥哥”叫的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便是站起身來,行至喬楚戈身側揉了揉她的頭,柔聲說道:“恩,不下了,小歌兒困了。”
“太子哥哥莫怕呀,大不了……”喬楚戈噘着嘴,蹙着眉,似乎是沉思了許久十分苦惱的模樣,“大不了,小歌兒讓你六個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