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啓怎麼可能會連個信得過的人都沒有?
只不過,這賑災的事情事關國家,事關百姓,不能夠是個人就去了的。比起信不信得過,身份反而纔是重中之重,那是體現了容啓對這個地方是否重視的一大關鍵。
放眼望去,卻也就只有顧城橫同喬衍了的,位高權重,值得信任。
“哎喲我的娘娘哎,您這一整天的都跑什麼地方去了?!您是準備讓這宮裡頭先亂了套還是怎麼着啊。”尺素看着喬楚戈獨自一人回來,忍不住的便是念叨了兩句,再看了一眼喬楚戈這身上的穿着打扮就愣了,這怎麼出一趟門連衣服都換了的。
喬楚戈有些無奈的看着尺素,而後清淺的笑了笑,最終伸手點了點尺素的額頭,哭笑不得似得說道:“我能出什麼事情的,這後宮不是還好好的嘛?”
“陛下人也不見了,您人也不見了,再來那麼一天的,奴婢這可就要頂不住了!”尺素頗爲無力的瞥了喬楚戈一眼,對於喬楚戈這半點不知道體諒人的做法是非常之忿忿不平的。
喬楚戈頗爲屋裡的看了尺素一眼,這也是知道自己今日這做法呢,多少是欠考慮了一些,但是……
“你這膽子到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是連我都教訓了?”喬楚戈吹鬍子瞪眼的就是準備反駁的,那兒能夠是讓尺素這般教訓的?那她這威嚴何在啊?
尺素看了喬楚戈一眼,拉着人便是進了端寧宮,罵罵咧咧的唸叨着喬楚戈的不是,而後忍了又忍的終於是開了口了:“如今侯爺不在都城,娘娘還是萬事兒小心謹慎一些纔好,萬一要是有人想在這段時間對娘娘不利,到時候奴婢是連個找人幫忙的地方都沒有的。”
喬楚戈看了尺素一眼,而後便是止不住的笑彎了眉眼,看着尺素是直搖頭的:“陛下同我一道在宮外,你覺着能出來什麼事情?更何況,如今這後宮還有誰當真能夠害得了我?”
倒也算不上是喬楚戈的自信,自信是沒有的,喬楚戈頂多也就是覺着前面還有那麼的多替死鬼,暫時還輪不上自己而已。
尺素見着喬楚戈那是一幅事不關己的模樣,也當真是不知道應該說喬楚戈什麼纔好了,只能夠是默默的別過了頭,全讓當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忿忿不平卻又莫可奈何。
“放心吧,你好歹也學學人家和順不是,和順不也沒跟着出去嘛?人家怎麼就那麼淡定呢。”喬楚戈忍不住的便是調侃了尺素。
尺素在一旁聽着便是直翻白眼的,看了晴婷一眼。
晴婷當然知道尺素想要說什麼的,不過這話尺素說出來,比不上是晴婷說出來的,所以還是得晴婷來說。
“和順如今是看着一點反應都沒有,方纔也就數他反應最大。暴跳如雷是算不上了,這要不是尺素攔着,恐怕禁軍都得滿城的找人了。”晴婷說着還是聲情並茂的,完了之後還不忘自誇,“真要說誰最淡定,還得是我呢。”
喬楚戈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看了晴婷給一眼,便是見着晴婷那一臉的驕傲模樣,喬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柔聲問道:“你?你又是怎麼了?”
“我知道啊,陛下身邊跟着展冽兩兄弟呢,能出了什麼事情的?若是真出了事情,展冽他們早回來了,不是?還輪的上我們在這裡乾着急?”晴婷那一臉邀功請賞的模樣,委實是叫人看着都好玩兒。
尺素在一旁看着晴婷耍寶,卻也不攔着,更加沒有反駁。
傳了晚膳便是伺候着喬楚戈用膳:“娘娘是回了侯爺府了?這身衣服,可是小姐未出閣以前穿過的。”
“出門在外的,穿着朝服到底是不方便,便回了趟家換了身衣服。”喬楚戈是當真餓了的,要知道這也得有一天沒吃飯了,午膳就沒吃呢。
尺素在一旁替喬楚戈佈菜,卻見着喬楚戈手上多少有些許的破損,便是鄒了鄒眉頭:“娘娘這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喬楚戈讓尺素這麼一提醒,這才後自後覺的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自己略微顯得有幾分粗糙了的手,指尖更是破了一些皮肉,倒也不算疼,只是看着難看了一些。
“娘娘去了燈籠坊了?”尺素是好些時候纔想起來的,喬楚戈往前往前有段時間是接二連三的去的,這手上的傷倒也相差無幾,“怎麼好端端的想着去哪兒?”
“不是要七夕了嘛?正好瞧見了,也就過去了一趟,手癢了就做了一盞,手上有些破了過兩天就好了。”喬楚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卻也吃的歡實,不在同尺素說話,怕尺素再問下去自己回頭得答不上來了。
容啓這邊過來,喬楚戈剛吃過了晚膳,正坐在那兒消食呢。
“不是說的堆了一堆的政務摺子嘛?”喬楚戈有些奇怪的看着容啓,便是想不明白了,都說得忙了怎麼還過來?她還想着今晚容啓估摸着是沒得睡了,心裡頭多少還有幾分自責的。
容啓這邊還未曾說話,便見着和順指揮着手上端着東西的小太監一溜煙兒的進來,那手上端着的可都是上書房堆着的摺子呢。
喬楚戈禁不住的便是覺得奇怪了,這好端端的拿着這些東西過來幹什麼?
容啓看着喬楚戈神色迷惘的模樣,低聲笑了笑:“長夜漫漫啊,夫人還我今日一天不曾處理這摺子,今夜怕是得勞煩夫人陪我一晚了。”
什麼?!
喬楚戈瞪大了雙眼的看着容啓,對於容啓說的話簡直是想掰開了容啓的腦子看看,這裡面裝的是豆花兒還是豆腐渣。
“搬回去!”喬楚戈二話不說的便是反駁。
“這大晚上的,你讓人搬來搬去的,小心人家記恨上你。”容啓禁不住的便是笑的,笑的是肩膀都在抖動的。
喬楚戈橫眉豎目的看着容啓,直覺這人就是故意的:“這是朝廷大事,往前是夏季修沐,您將這摺子挪到了端寧宮倒也沒什麼,原本便是得挪去了涼快些的地方的。可是如今修沐已過,再弄到端寧宮來便是與理不合了!”
和順可只當自己是沒聽見喬楚戈說的話的,帶着那些個小太監去收拾了作案,尺素幾人也不好幫忙,自然也不好攔着。
喬楚戈正是和容啓爭論不休,容啓卻擺足了一副:“東西我已經拿來了,你讓不讓我待在這兒,我都是要待在這兒”的架勢,委實是地痞無賴一個。
“怎麼往前就沒看出來呢,你就一無賴!”喬楚戈看着換了個模樣的暖閣,咬着牙口,看着容啓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當真是氣的咬人的心都有了。
容啓是雷打不動的穩如泰山,那和順有眼力勁兒呢,見着喬楚戈雖說是生氣吧,卻也算是讓人坐下了放下了,便是知道這一句陛下是贏了,連忙拉着尺素等人出來了。
尺素也是覺得奇了怪了的,這以前可沒見過這樣的,這又是發的什麼瘋呢。
“我方纔可是聽見了,娘娘罵人了,罵陛下是無賴呢。”尺素信誓旦旦的說道,“娘娘這趟可是真的惱火了,陛下能不能降住,可都是另說的。”
這言外之意呢,那就是分分鐘的從實招來,可放你一條生路。
和順心裡頭那個鬱悶吶,怎麼就見天兒的被尺素給欺負呢,卻也沒法子,只能夠是據實已告:“也不曉得這後宮誰人多了舌頭,同那後宮的小主子們說到了一句陛下今晚怕是要徹夜披摺子呢。這不,一個個的花枝招展的就去了上書房,說是要侍奉左右,這是趕趕不走的,陛下可不就只好是躲到了端寧宮來了。”
晴婷眉目瞬間可就亮了。
尺素卻是皺了眉頭了,這不是找事兒嘛?陛下來了端寧宮,還帶着這麼一幫子的人,回頭怕是要來端寧宮鬧騰了。
尺素同晴婷這邊方纔弄清楚了事情,便是聽見外頭的小丫鬟沖沖忙忙的過來:“尺素姐姐不好了,那宮裡頭的幾個小主子,都朝着端寧宮來了,浩浩蕩蕩的呢。”
和順當即是抖了抖身子的,大抵是剛纔讓那些個人給唬住了,有些怕了。
這可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晴婷拉了拉尺素,便是問道:“這是要不要通知娘娘一聲啊,那可都是後宮裡頭的小主子呢。”
自然是要通知的,還得挑明瞭講。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和順看着尺素那架勢,連忙是擺了擺手,眼觀鼻鼻觀心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晴婷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差事,她人是沒有尺素聰明,但是事關性命的事情還是知道得躲着點的:“我嘴笨,說錯了話就不好了。”
尺素磨着牙口看着這兩個臨陣脫逃的,哼哼的冷哼了一聲,最終還是自己去了。
“這是怎麼了?”喬楚戈正給容啓研磨呢,見着尺素匆匆忙忙一點沒有禮數的闖了進來,那神色着急的模樣,委實是嚇人了些。
“娘娘,有人來拆房了,您再不去看看這端寧宮可就要被夷爲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