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覓口口聲聲說蕭芸要毒死她,這是沒有任何的證據的。
只是這個方子是蕭芸給蕭覓的,蕭芸很清楚自己在蕭覓的心裡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角色,更加清楚的是蕭覓如果真的看見了方子,注意到了上面的麝香,必然是會將麝香給去掉的。
蕭覓不瞭解這些調香的東西,頂多也不過就是知道麝香不能亂用。
如果蕭覓沒有看出來也沒什麼,如果蕭覓看出去了,並且把它給去掉了。估計甚至是得意洋洋的去掉的,心裡面很可能還在哪裡叫囂着。
大概,蕭覓也怎麼都沒有想到,就是在自己的小聰明,結果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喬楚戈看着蕭芸同蕭覓兩人之間對峙的模樣,終歸是看不下去,冷聲道:“先將蕭貴人帶回宮中照看,去將太醫正請來替蕭貴人診脈。”
不然還能夠如何,蕭芸振振有詞,蕭覓也拿不出確實可行的證據。
“蕭芸!你今日害我,來日我便是化作了厲鬼,也決然不會放過你!”蕭覓讓人攙着離開,卻是不停的回頭去看着蕭芸,尖聲嘶吼。
喬楚戈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會兒蕭覓同蕭芸兩個人的事情就已經辦不妥當了。
回頭端寧宮裡頭還跪着一個蘇窈窕呢,這事兒還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她出來了這麼一會兒工夫了,也不知道蘇窈窕是否已經安排好了後續的事情。
“蘇貴人還在端寧宮內跪着呢,皇后娘娘還是趕緊回去吧。”嶽如鉤見着這邊一時半會兒是整理不出來什麼頭緒了,便是緩步上前柔聲說道。
即便是如何的想要躲避,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能夠做的便是回去面對。
終歸還是是要解決的,今天明天的也沒什麼差別了。
“陛下可是要隨同臣妾一起過去的?”喬楚戈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容啓,便是柔聲詢問。
這後宮的事情如何能夠瞞得過容啓,自然知道這蘇窈窕的事情。
“今日尚且還有公務不曾解決,先回去了。”
便是在這練香坊內直接就離開了。
“臣妾今日難得來一次聯想法,臣妾想在這邊多呆些時候。”韓枕香見着衆人都是準備起身離開的,連忙開口,神色之間皆是一副懇求的模樣。
韓枕香如今是貴爲宮妃,練香坊這地方是婢女待着的,的確不適合她在。
只是,如今既然是過來了,在這兒待着倒也沒什麼不好,喬楚戈便是點了點頭應允了。
喬楚戈帶着一大幫子的人,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的離開,倒也算得上是氣勢十足。
蕭芸一直都在哪裡跪着,這會兒見着喬楚戈離開了,方纔站了起來,神色淡定的拍了拍身上的一羣,然後將那方子隨手一丟。
“你當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蕭芸站在韓枕香的身邊,看着韓枕香神色淡漠的在這邊捯飭着各種香料。
這好歹是一百二十四味香料呢,要說就因爲配了一遍就給記住了,這也太可怕了一點。
韓枕香要下了一罐檀香,而後又繞道了後面,看着這些鮮少纔會有的香料,忍不住的便是眉眼之間有幾分心滿意足。
“問你話呢!”
“你別忘了,你一開始送過去的那一盒也是我調的。”韓枕香頭都沒回,手上半點不落下的取了些稀有的。
蕭芸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是兩次,那也沒道理的。
要知道,她從小接觸這個,可也從來都沒有記住過。
韓枕香回頭瞥了蕭芸一眼,將自己手上拿着的丟到了蕭芸的手裡:“我從小在練香坊長大,這些香料比飯菜還熟悉,自然記住的快一些。”
蕭芸仍舊是滿臉狐疑的看着韓枕香。她始終覺得韓枕香絕對沒有現在表現的這麼簡單,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
“你與其是在這裡考慮我到底爲什麼記住了,尚且不若去好好想想,毒死了蕭覓,你得怎麼和護國公府的人交代。”韓枕香又拿了一些香料,便是轉身走出了練香坊。
蕭芸自然緊隨其後。
她不會將護國公府放在心上,有把柄的府邸和人,放在心上幹什麼?
“你就不怕?”
“當初蕭覓被喬楚戈罰去了思過閣,回來之後護國公夫人氣勢洶洶的在宮裡頭住了幾天,結果卻什麼風浪都沒有起來,香妃娘娘便不好奇爲什麼嘛?”
自然是好奇的,只是韓枕香在這後宮之後當了太久的閒雲野鶴,有些事情是當真當不得精通的,如何又能夠知曉?
更何況,當時護國公夫人在這宮裡頭住了那麼長時間,誰知道喬楚戈是什麼時候給人家下的套?
“我手裡的證據比皇后娘娘的,有過之而無不及。”蕭芸笑臉吟吟的看着韓枕香,便是招呼來了韓枕香的丫鬟,將自己手上的東西丟到了那丫鬟手裡,“過幾日,便是靜候娘娘佳音了。”
蕭芸半點不在意之後會發生的事情,甚至還是心情極好的模樣,估計是等着看好戲的。
韓枕香微微蹙眉,對於蕭芸說的話自然是有自己的計較,只是當初束好的便是一物換一物。
“娘娘,起風了,還是趕緊回去吧。這些日子您休息的少,身子該支撐不住了。”
韓枕香點了點頭,半眯着雙眼又看了蕭芸一眼,到底還是離開了。
蕭芸這個人,韓枕香終歸是看不透,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將任何人放在心上,又好像其實是把所有人都算計在內。
和這樣子的人合作,未嘗不是一件冒險。
只是,原本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冒險亦或者是不冒險,又有何關係呢?
。
喬楚戈這趟出去少說也有一個時辰了,到了端寧宮給原本以爲,這從來都是眼高於天的蘇窈窕,該是要鬧騰了。
卻是叫眼前的一幕,給弄得有些緩不過神來了。
她回來路上設想了那麼多的情景,可從來沒想過這蘇窈窕會安安分分的在這裡跪着。
喬楚戈擡頭看了一眼邊上站着的尺素,尺素顯然是在一旁時時刻刻的守着的。
卻見着尺素點了點頭,喬楚戈便是愈發的驚愕了。
竟然是不鬧騰的?倒也正是稀奇了。
喬楚戈讓尺素扶着入了座,接過了一早便已經準備下了的茶水,喝過之後見着其他人也已經入了座,這纔開口問話。
“蘇貴人,可知今日本宮傳喚你來問話,是爲了什麼?”
蘇窈窕跪在那蒲團之上,全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仰着頭即便是跪着也是一聲的傲骨模樣,倒是叫人有幾分想要回眸了。
見着蘇窈窕不說話,喬楚戈也是不着急的,便是一直坐着,等着。
邊上的嶽如鉤同宮未央自然是心裡面着急,這設下的局,若是時間拖的越長,恐怕之後便會有變數了。
只是,這趟喬楚戈身爲六宮之首都不曾說話了,其他人即便是好奇奇怪,也只能夠是將到了嘴邊的言語嚥了回去。
蘇窈窕是在等着的,等着自己宮裡頭的人過來。
方纔在嶽如鉤的人過來,說是端寧宮有請的時候,蘇窈窕便已經預料到了可能是要出事。
雖說蘇窈窕歷來不將所有人放在眼裡,但是也知道防範於未然,自己宮裡頭的人也是有一早就安插在宮裡了的,自然知道下面應該這麼辦。
如今,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是什麼人出賣了自己。
蘇窈窕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邊上跪着的丫鬟,蹙緊了眉頭,這丫鬟自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想來不應個是貼身的。
當真是沒想到,竟然是個不貼身的丫鬟,都能夠引起這般風浪來,也委實是叫人有些沒想到了。
喬楚戈見着蘇窈窕是不回答的,等着也不過是等到了蘇窈窕明目張膽的在哪裡打量着身邊跪着的小丫鬟。
又是去看那邊坐着的嶽如鉤同宮未央,到當真是沒想到,這嶽如鉤與宮未央,竟然還能夠這般沉得住氣。
“娘娘,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若是沒是,臣妾等便告辭了!”年樺見着左右是沒人開口的,便是有些扛不住了,這算是個什麼事情,難道就這麼在這裡乾耗着?
喬楚戈倒是覺得奇怪了,這當初對凌煙閣這麼關心的人,可是年樺啊。
如今這謠言是何人所傳的事兒就在眼前擺着,年樺卻是已經坐不住了?
喬楚戈禁不住的便是有幾分好奇,按說年樺不應該是第一個不耐煩的,她這個性子的人,難道不是最愛落井下石的嘛?
除非……
喬楚戈微微蹙眉,卻是擺了擺手:“罷了,你且先回去吧,這邊回頭有了消息給你回話就是。”
那年樺是半刻也不願意再呆下去了,聽了喬楚戈的話,二話不說的便是福了福身轉身,轉身直接離開了。
一幫坐着的顧月蘅忍不住的便是冷哼了一聲,年樺這麼早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這是因爲什麼?
因爲心裡面有鬼,恐怕這真正傳謠言的人,是他吧!
這個認知,在場衆位但凡有些伎倆的,估摸着都是能夠看出來的,只是看出來了又如何?
如今的替死鬼是蘇窈窕,即便是年樺,也只能夠是換成蘇窈窕的。
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