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爲了方便喬楚戈同顧月蘅說話,尺素是將其餘的人全數都給趕走了的,這趟也就只有尺素聽見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內容。對於顧月蘅的態度尺素自然是算不上多好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顧月蘅和喬楚戈之間的鬥爭,這麼多年了當真是從來不曾有過什麼變化的。
尺素是在一旁仔仔細細的看着,從來不曾錯過一分一秒的看着的。故而,這趟見着那顧月蘅這般態度,尺素的態度自然也是算不上多好的,甚至於算得上是惡劣了的。
喬楚戈微微側過頭,看着尺素的模樣便是輕笑了一聲:“我都還不見得如何有意見,反倒是你,怎麼這麼生氣?”
尺素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喬楚戈,對於喬楚戈這般半點不在意的模樣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難不成還得說什麼自己這的在替喬楚戈不值當嘛?
這話說了和沒說又有什麼區別?
喬楚戈知道尺素多半是答不上來個所以然來的,故而其實不過也就是這麼一問罷了,真要想從尺素哪裡聽到個什麼,那多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尺素那是滿臉的不情願的,撅着個嘴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喬楚戈站了起來:“這後宮裡頭,怕是又得熱鬧好些時候了。”
“每個一兩年的怕是消停不了……”喬楚戈略微停了會兒步子,片刻遲疑之後方纔幽幽的說道,“記得當初剛進宮的時候,也是秀女剛入宮的時候,熱鬧了好些年了。”
尺素亦是微愣,仔細思索過後方纔是點了點頭,對於喬楚戈說的話實際上她是並不太有影響的。
那會兒喬楚戈正是剛入宮,這個皇后當得也算得上的可有可無,容啓更加是對她不聞不問,宮裡頭什麼人看不出來這個皇后半點威脅都沒有,誰有會跑去和個沒一點實權的皇后鬥?
更何況,那會兒的喬楚戈正是毒發的時候,趕着尋找解藥的時間都不夠用了,誰又有空去管那宮裡頭哪位娘娘和那位貴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故而,若不是喬楚戈這會兒說起來,尺素是忘了的,這已經是宮裡頭第二趟進的新人了。
“倒是不知道,今年又該是熱鬧成什麼模樣了。”喬楚戈有些茫然睜着雙眼,可是實際上還是什麼都看不清的。
“娘娘這趟……是什麼意思?”當年喬楚戈是身子不爽利鬥不了,後來喬楚戈是懶得鬥,如今喬楚戈已進是在這風口浪尖上站着的人了,是想躲卻並不見得能夠躲得過的。
喬楚戈微微眯起了雙眼,而後輕笑着勾了勾嘴角,微微上揚着帶着些許笑意:“這趟啊……得看情況……今兒個那些個秀女裡頭,有沒有十分受人矚目的?”
尺素略微的一愣過後,一時半會兒似得也沒聽明白喬楚戈這話是什麼意思,發着愣是想不通喬楚戈這麼問,問的具體的又是什麼內容,什麼叫做受人矚目的?
喬楚戈見着尺素遲遲不見回答,也多半是明白估摸着是沒聽懂自己剛纔說的,便是搖了搖頭後方才柔聲說道:“我如今雙目失明是看不見人的模樣的,你不幫我瞧這些,我還得是去指望什麼人的?”
尺素哪裡想過這些的?這會兒喬楚戈這般問了,便是想都沒想的就是斬釘截鐵的說道:“若是要論相貌,那些個人哪裡比得過娘娘的?不是尺素在這兒自誇還是如何,娘娘未進宮前的名聲娘娘心裡面該是最清楚不過了的。若是娘娘不曾進宮,哪裡還有其他人什麼事兒?”
這要說尺素說的不對呢,其實也並未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畢竟不論如何說起未進宮前的名聲啊……喬楚戈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尺素見着喬楚戈不反駁的模樣,便是笑吟吟的繼續說道:“若是當真要論起相貌,奴婢是敢打包票的,那是宮裡頭上上下下誰都比不過的。”
“在這宮裡,不是生的好,就有用的。”喬楚戈微笑着低吟着,而後便是不再與尺素多說什麼,只是叫尺素扶着繼續往前去的。
喬楚戈回來的時候,正巧是年樺過來找容啓的時候,倒是叫和順給攔在門外不給進去了的。
“娘娘,是樺貴妃。”尺素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喬楚戈之後便是側過頭低聲在喬楚戈耳邊說道,“只怕是叫人給攔在了外頭了。”
年樺如今在這後宮之中,也不過就是掛了個貴妃的名頭罷了,只是容啓一直不曾將這貴妃之位廢黜故而位置一直在。
年樺心裡頭實際上也該是明白清楚的很的,自己在這後宮之中,事到如今又算得了什麼?如今擺着的模樣,也不過就是爲了打腫臉了充胖子而已,說白了都不過是爲了面子的問題而已。
年樺若當真是想要在這宮裡頭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便不該是到了如今了還在這裡興風作浪似得耀武揚威,也不該是現在了還在這裡出現,只可惜年樺這人紛紛火火了一輩子了,又如何能夠這般說放棄了就放棄了?
只是自己看不夠罷了,看不透的人自然是……活不長久的……
“娘娘,如今該是如何是好?”這會兒年樺就在這門口站着,喬楚戈這會兒若是過去了年樺必然那是得想方設法的跟着進去的,皇帝那邊可不見得願意見着年樺這人的,好歹年大將軍的事兒估摸着還沒消氣呢。
雖說如今容啓還能容下了年樺在這宮裡頭,可是也是已經好些時候不曾見過人了。
要說真的容得下?卻又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是到了現在了還未曾找尋到一個足夠的由頭而已。
“能夠如何是好?自然是帶着她進去,總歸得是好好看看到了最後了,我們的樺貴妃還能夠做出來什麼事情的。”喬楚戈輕笑了一聲,是興致勃勃的。
既然這後宮之中註定了不得安生了,這會讓多點不安生又能夠如何?
尺素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便是扶着喬楚戈繼續往前去了的。
“樺貴妃這會兒在這兒是做的什麼?”喬楚戈是叫尺素扶着到了端寧宮的宮門口了方纔說的話,倒也是一派和善的模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喬楚戈這會兒是和顏悅色的,年樺自然是不好怎麼不給面子。更何況年樺現在還得讓喬楚戈帶着一塊兒進去的不是?
“倒也沒什麼事情,只是今兒個不是秀女進宮嘛?臣妾是聽說了熱鬧的想去看看,卻未曾想到發現了件不得了的事情,故而便是急急忙忙的向着過來告訴陛下知曉的。”年樺說的客氣的很,福了福身便是柔聲說道,“娘娘若是有興致知道,臣妾也同娘娘說說?”
喬楚戈倒是挺有興致知道,但是既然是要聽的也不急在這麼一時半會兒的:“既然是要說與陛下聽的,那就隨本宮一道進去吧。”
“卻也還是娘娘好說話些,臣妾同和順公公請命,這和順卻是擺足了架子了這會兒都不曾有動靜。”年樺是忍不住的,便是在喬楚戈耳邊唸叨,那是忿忿不平極爲不屑的。
“恐怕是不敢的,這會兒陛下正是看了幾個時辰的摺子,恐怕是正在休息,那和順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提樺貴妃通稟的。”喬楚戈倒也不是在替和順開拖,那和順什麼樣子的人物,這年樺便是在不得勢那也是宮裡頭的貴妃,便是當很要摔了年樺的面子,也只能夠是容啓甩的。
所以,和順必然不會不給年樺通稟,只是這年樺來的時辰不是時候,又怪得了誰呢?
年樺挑了挑眉,便的低聲嘟囔了一句:“這是夏沐了,陛下這休息的時辰都換了。”
“不過是因爲天熱了夜裡涼快些,故而夜裡看的深了也就剩下日裡休息了。”喬楚戈叫尺素扶着,領着年樺其實進了端寧宮。
正好是見着和順站在暖閣外,一副恭恭謹謹的模樣,梳着耳朵是等着裡頭的動靜的。
“和順,陛下還未曾醒嘛?”
和順是連忙回的頭,便是見着了喬楚戈帶着年樺站在那兒,連忙的迎了過來的,看了一眼年樺之後方纔回道:“回稟娘娘,陛下這方纔歇下片刻的功夫,奴才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也不敢去問的。”
“罷了,樺貴妃是當真有要緊的事情的,本宮去叫吧。”喬楚戈低笑着點了點頭,是叫尺素扶着進了而暖閣,卻不想容啓這會兒是根本不曾在休息的,造就是坐在那兒看着摺子。
容啓一身宮裡,如何聽不見外頭的動靜?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見着喬楚戈進了門便是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而後招了招手。
“怎麼不去見她?”喬楚戈也就看明白了,這不是在歇息,這的當真將人給拒之門外不見了的,“卻也到底是宮裡頭的貴妃娘娘了,你將人這般擋在門外的,未免顯得太過於不地道了些。”
容啓是拉着人坐在一旁的貴妃榻上,握着喬楚戈的手,緩慢輕柔的捏着,然後低聲的說道:“委實是懶得見她,往年從來是不曾有什麼好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