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戈略微有些緊張的看着喬衍。
“哥?!”喬楚戈看着喬衍翻身下車,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索的模樣,禁不住的低聲輕喚了一聲。
喬衍回頭,看着喬楚戈坐在馬車上,挑起了車簾神色緊張的看着自己,便是微笑着說道:“哥哥斷然是要保護好自家妹子與妹夫周全的,放心吧。”
喬楚戈想說的哪裡是這句話:“哥,你萬事小心,我於這世間便只剩下你了。”
喬衍略微的一愣,而後便是瞭然一笑:“放心吧,哥哥斷然不會丟下你一人的。”說完,喬衍便是策馬而去。
喬楚戈睜着雙眼看着喬衍離去的方向,卻是如何都覺着心中不踏實,自從出宮之後便是心裡頭一直七上八下,如今當真是出了事情了,喬楚戈卻是直覺事情遠沒有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尺素見着喬楚戈那是一臉神色不安的模樣,便是泡了凝聲靜氣的茶水端放在了喬楚戈的手邊,而後小聲的說道:“娘娘莫要太過擔心,侯爺的武功在外面容國也算得一等一的,想來便是有人當真起了什麼心思亦是拿着侯爺沒有半點法子的。”
喬楚戈有些失神的看了尺素一眼,而後伸手從尺素手中接過了茶盞,微微蹙眉過後便是拿在了手中,卻是不曾有要喝的架勢。
“尺素,我這心裡頭終歸是其上打下的不得安寧。”喬楚戈長嘆了一聲之後,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盞,而後便是一陣陣的神色不安。
尺素瞧着喬楚戈的模樣,到底是無奈的,喬楚戈心中擔憂喬衍卻也是人之常情。
“怎麼馬車停了?”尺素原本是想說兩句勸解的話的,卻是不曾開口便是驚覺馬車猛然的停了下來,原本端放在小几上的杯盞跌落在了車廂內鋪着的軟墊上,打溼了一片。
喬楚戈在扶正了自己的身子之後,方纔擡頭緊張的看着尺素,然後低聲的驚呼道。
尺素亦是弄不明白了的,卻是見着喬楚戈臉色煞白的模樣,連忙的寬慰着說道:“想來是前頭出了什麼事情,娘娘且莫要胡思亂想,奴婢這會兒先行下去看看。”
尺素便是挑起了簾子,原是想要下了馬車前去詢問一番的,卻是不曾想到自己這方纔挑起了簾子,便見着有人策馬而來。
尺素微微蹙眉,而後定睛仔細看着,方纔反應過來這人是何許人也的。可不就是皇帝身邊的護衛嘛?怎般這個時候跑過來的?
“展護衛,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尺素放下了簾子後,方纔神色緊張的低聲詢問道。
展冽抿着薄脣看着尺素,在尺素的示意下最終的放低了聲音說道:“方纔喬侯爺去了左側山林之間至今未歸,這會兒傳來了消息說是右側亦是收到了伏擊,陛下吩咐了先行停下,等喬侯爺回來之後再做定奪。”
展冽這會兒方纔說完話,便是見着展鷹跟着一道跑了過來。
喬楚戈聽着這接二連三而來的馬蹄聲,便是如何都是坐不住了的,冷下了眉眼看了晴婷一眼:“晴婷,將簾子拉開。”
晴婷直覺的不該叫喬楚戈知道的,卻是在喬楚戈一雙眸子的怒目而視之下,不得不將簾子挑開。
尺素神色微愣的看着展家兩兄弟,而後見着身後的車簾拉開,心中便是明白這喬楚戈必然是瞞不住了,只能夠是退到了一旁恭敬的站着。
“展護衛,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喬楚戈冷然的看着兩人,而後低聲的詢問道。
展冽看了尺素一眼,便是見着尺素抿緊了薄脣,自然是不再開口。
展鷹卻是不知道方纔尺素的模樣的,便是簡單行禮之後,朗聲道:“陛下吩咐,請娘娘去陛下車中同坐。”
喬楚戈在聽了展鷹的話之後,直覺的是出了事情的,一雙眸子緊緊的看着展冽,卻見着展冽只是低着頭卻未曾說話的模樣,便是冷聲道:“尺素!你說!”
尺素看了喬楚戈一眼,見着喬楚戈神色不容置疑的模樣,無奈之下只能夠是實話實說:“侯爺去了一炷香的時辰,卻是這會兒還未曾回來的。方纔右側亦是受到伏擊,陛下吩咐暫且停下,待到侯爺回來之後再行出發。”
喬楚戈在聽到喬衍這會兒還未曾回來,便是心中一片涼意,手上微微的輕顫,而後扶着小几試圖站起來,卻是腿上沒了一點力氣,是連站都站不起來的。
扶着小几的手不自覺的顫抖,她終歸是未曾想到過,如今要面對的竟然是現下的這般場景。
喬楚戈明白,喬衍不過是一炷香不曾回來,不該是想着不好的結果,可是心中卻是自今日出宮時候便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這會兒又是聽了如此的消息,如何叫她能夠安之若素?
展鷹奇怪的看了幾人一眼,而後便是又說了一句:“陛下吩咐,請娘娘儘快前去。”
尺素連忙是反應了過來,上前看了晴婷一眼,兩人合力將喬楚戈扶起。
“娘娘,想來侯爺該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才這般時候不曾回來的,一般賊人宵小斷然不是侯爺對手。侯爺方纔是應了娘娘的話的,娘娘該是相信侯爺的纔是。”尺素扶着喬楚戈,便是能夠覺察到喬楚戈手心的一片溼潤,還有這副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娘娘切莫再胡思亂想。”
喬楚戈半睜着雙眼看着尺素,而後低吟着,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
晴婷起先尚且是想不明白,這會兒聽了尺素的話方纔反應過來,卻也不敢說話,擔心自己說錯了話該是火上澆油了,便是盡力扶着喬楚戈下了馬車。
容啓是遲遲不見喬楚戈過來,心中到底不放心,便是向着過去看看的。
蘭貴人自然是叫如今的陣仗給嚇着了,左右發生的事情都是要回稟到了容啓這邊的,同車伺候的蘭貴人自然也是聽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這會兒慘白了一張臉的坐在那裡,根本就是全身僵硬的不知所措。
見着容啓起身的模樣,蘭貴人便是恍然驚醒,睜着一雙眸子緊張的看着容啓,而後一把握住了容啓的手腕,近乎哀求似得低聲說道:“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切莫丟下臣妾一人……”
容啓瞄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握着的雙手,微微蹙眉,而後冷聲說道:“朕去看看皇后,你在此安心等着就是了。”
蘭貴人如何是能夠叫容啓離開的?便是牢牢的握着容啓的手腕,直搖頭:“陛下,臣妾心中……”
“有朕在,能出什麼事情?這邊上尚且有御林軍在,便是沒了御鈴軍還有朕的上百影衛,你怕什麼?”容啓拂開了蘭貴人的手,而後便是直接跳下了馬車。
喬楚戈是叫尺素與晴婷扶着……與其說是扶着,還不若說是叫人給架着朝着這邊來的。
容啓方纔是跳下了馬車,便是見着喬楚戈神色虛無的模樣,那一雙眸子無神的看着前方,面色煞白額上尚且還有些許冷汗,若是仔細看着尚且能夠看得出來喬楚戈垂落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
容啓連忙是走上前去,看着喬楚戈這般模樣,左右看了一眼兩側扶着的晴婷與尺素,最終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尺素連忙的答道:“娘娘方纔聽聞侯爺許久不曾回來,心中擔心過度……這才這般的。”
容啓伸手,自晴婷與尺素手中將人接了過來,然後仔細小心的扶着人。
喬楚戈便是覺察到了這會兒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容啓了,方纔恍然回神一般,手指牢牢的勾着容啓的衣袖,仰着頭希冀的看着他,然後近乎哀求着說道:“陛下,救救我哥哥。”
容啓看着喬楚戈這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是抿緊了薄脣,而後低聲說道:“喬衍斷然不會出事,你且不要在此胡思亂想纔好。”
喬楚戈卻是對容啓說的這話充耳不聞的,慘白着一張臉站在那裡,迷惘的睜着雙眼左右張望着,口中的低吟着不斷的唸叨:“可是,爲何到了現在還不曾見人回來?他是答應了我的,斷然不會出事的!他答應了我,不會留下我獨自一人的……”
容啓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勸解喬楚戈纔好,便是半摟着她,無聲的陪着。
“還請陛下與娘娘先行上車,這……”展冽蹙着眉頭看着這會兒四下空曠的地方,終歸不該是站在這裡的,若是刺客當真衝着容啓過來的,多少是多了幾分危險。
容啓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不停張望的喬楚戈,便是冷聲說道:“便站在這兒等着,朕到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是敢在祭天的時候動手!”
喬楚戈握着容啓的手不覺的一怔,然後一雙眸子牢牢的盯着左側山林,便是看着一匹烈馬飛馳而來,那是喬衍的馬……可是騎馬的人呢?
容啓順着喬楚戈的目光看去,自然亦是瞧見了喬衍的馬。
將喬楚戈交於了尺素,容啓便是飛身而去,搶在了快馬闖入隊列之前將其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