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啓說是過來,實際上統共也不過是過來吃頓晚膳罷了,再有便是在這邊睡一覺,是當真單單純純的睡一覺就算了事了的那一種。
沐浴更衣之類的自然是不必要是,那些個什麼香料蠟燭費盡心機的東西更加是用不上,喬楚戈也當是樂得輕鬆的。
可是啊,這喬楚戈是半點不着急的,那邊上看着的人可就不得不着急了。
這往年的日子,容啓與喬楚的感情不好,不見面還好說,見了面沒有大打出手那都是造化了的,哪裡還敢去奢望什麼行了夫妻之實?
只是如今這場景卻是不同了的,眼瞅着這感情是越來越好了,結果硬是一步都沒有跨過去的,甚至是連要跨一步的意思都沒有。
這喬楚戈與容啓之間的事情,宮裡頭上上下下的什麼人是不知道的?大夥兒都是心知肚明的,自然也就沒必要怎麼藏着掖着的了。
“尺素姐姐,這再過兩天繡女可就要入宮了的,其他各宮的娘娘可都是磨拳搽掌了的,咱們娘娘怎麼是一點都不着急的呢?”小丫鬟在端寧宮伺候了三年,倒也是個實心眼的,尺素也沒覺着有什麼不好的。
尺素瞧了一眼那邊正在淺眠的喬楚戈,便也是莫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她這要是知道了也就不至於站在這裡愁眉苦臉了不是?
尺素雖說是自小伺候喬楚戈的,可有些事情喬楚戈的心思尺素也是拿捏不準的,這會兒喬楚戈到底是怎麼想的,喬楚戈究竟是什麼歌意思,尺素是真的捉摸不透了的。
要說這兩個人的感情到了現在這份兒上也差不多了,可誰都沒有這麼份表示,且不說容啓如何了,到底是皇帝嘛……喬楚戈自己也是不着急的,當真是皇后不急,急死了一杆的太監和宮女了。
和順也是想着估摸着也差不多到了火候了,該準備的可都是準備的差不多了的,結果派人到了端寧宮那邊一看,回來聽了回稟當即便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敢情,這就他們這一棒子的做奴才的在這裡瞎激動呢,兩主子根本就沒那意思?!
容啓這邊用膳,是將邊上的人都給遣了下去的。
在雙江城時候,喬楚戈雙目失明之後,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容啓親力親爲的。容啓倒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所以但凡是在端寧宮用膳,邊上從來都是不許有旁人在的。
喬楚戈倒也還算得上是習慣的,對於容啓的行爲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推遲的,微笑的等待着容啓替自己佈菜,撿着都是自己愛吃的東西,自己挑剔的不吃的也從來都是被剔到了邊上從來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碗裡的。
“你可是知道,尺素與和順幾個,今兒個都幹了什麼?”喬楚戈雖說是在休息,可到底不過是因爲看不見了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夠是在榻上躺着,哪裡算得上是真的睡着了,尺素幾個人的動靜也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容啓略微一愣。
和順是容啓手底下的人,和順在做什麼容啓雖然不至於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大致的還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是連喬楚戈這邊都給驚動了的。
“起居注這類的事情……呵,也真的是……”容啓思索了片刻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的,這般話題原本對於兩個人來說不該是這麼平靜的纔是,可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了錯,爲何聊起的時候竟然是這般心平氣和。
喬楚戈倒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總歸不能夠,總叫他們的準備白白浪費的。”容啓給喬楚戈盛了碗湯,看着喝的差不多了之後,方纔放下了手中的物件低笑着低吟道。
喬楚戈是硬生生的叫嚇了一跳的,容啓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能夠白白浪費?不浪費,那該是怎麼做的呢?
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喬楚戈手上捏着的碗,那是不知道該拿起還是該放下了的。
容啓笑出聲來,看似心情十分愉悅的模樣,這哪裡看着像是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在一副劍拔弩張的呢?真要是劍拔弩張過了的兩個人,哪裡還會是如今這般模樣的?還能夠興平氣和似得坐下來好好聊聊關於圓不圓房的事情?這開的是哪門子的國際玩笑呢?
喬楚戈那是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容啓的問題的,容啓倒也不強迫着喬楚戈必須立刻馬上的繼續自己答案,只是吧這多多少少的呢都是有幾分靜候佳音的意思。
尺素等人進來收拾的時候,也就多多少少是察覺了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是有所不同的,便是忍不住的挑了挑眉眼,低笑的看了容啓與喬楚戈一眼,而後便是默不作聲的收拾好了東西,推搡着就跟着走開了。
喬楚戈原本還想着尺素幾個人進來了,自己到底是能夠下的來臺的,至少緩解一下彼此之間的尷尬也是好的。
結果哪裡想得到,這一個個的都是人精兒似得人物,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讓她這麼輕而易舉的過關了?
容啓對於尺素幾個人的做法,自然是甚是欣慰的。
“夫人,這會兒時辰也是不早了的,一個該是上牀歇息了的。”容啓低笑的看着喬楚戈,哪裡還有什麼正經模樣?
原本容啓實際上是一點兒這方面的意思都沒有的,對於喬楚戈容啓自然是喜歡的,只是若當着是要行了這夫妻之實,容啓說不上來到底是急還是不急的,故而沒有到那打緊的份上自然也就沒那份子心思。
這會兒這麼說呢,也不過就是心血來潮罷了。
邊上伺候着的人表現的太過於明顯,是叫容啓不得不往這方面想的,這想一想自然也就想出來事情了。
喬楚戈算了算這會兒的時辰,這哪裡算得上是不早了的,若是放在了平時容啓恐怕連上書房的門都還沒有出的,這會兒就算晚了,那什麼時候纔算是早?
更何況,喬楚戈還能夠聽不出來容啓那話裡頭的意思?
容啓這哪裡是真的想怎麼樣,說白了也就是逗逗人罷了,只是喬楚戈可就真不見得願意如了容啓的願了。
“陛下今晚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尺素與和順他們的這趟上趕的準備怕也是要落了空的。”喬楚戈挑着眉眼,那臉上的神色是說不盡的洋洋得意。
容啓看着喬楚戈那神采飛揚的一張臉,便是忍不住的好奇,這個人啊,到底還藏着什麼主意呢?
“臣妾這兩日身子不大爽利,來了月事了。”喬楚戈那是臉不紅心不亂的一本正經的騙人,她來了月事尺素能夠不知道的?尺素若是知道了,能夠讓下午的這些個事情發生的?
容啓都不需要細想都能夠知道,喬楚戈這話是騙人的,只是騙人也就騙人吧,少不了幾兩肉也差不了幾句話的事情,更何況……容啓也的確是覺着,這般多少顯得倉促了些。
總歸是,不願意這般敷衍了事的。
容啓造就是夜宿在了端寧宮的,只是手底下人交首以盼的事情依舊是沒有發生的,那是風平浪靜的一夜啊。
喬楚戈入睡時候方纔是在想,也不曉得聽不見任何動靜的尺素與和順,這會兒心裡頭是什麼樣子的想法的,只是想想喬楚戈便是忍不住的覺着逗樂的很。
這趟容啓起身時候喬楚戈倒也是醒了的,便是坐在了牀邊。她是看不見的,卻能夠用耳朵聽,微微側着頭面上帶着清淺的笑意。
原本昨晚上容啓過來是想說赫溪曲的事情的,只是吃了頓晚膳,再叫那些啼笑皆非的事情給打斷了,這事兒也就忘了。
原本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容啓覺着和喬楚戈其實說或者不說也是無所謂的,喬楚戈這般聰明的人如何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容啓叫人伺候的穿戴整齊之後方纔回頭看向的喬楚戈,正好是看見喬楚戈斂下了眉眼,神色淡然的模樣,卻是隱隱約約能夠瞧見幾分笑意,十分恬靜祥和的模樣。
“怎麼了?”喬楚戈能夠感覺到容啓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便是忍不住的低聲詢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這會兒時辰尚早,若是覺着睏倦了便再睡會兒。”容啓踱步走到了喬楚戈的身前,伸手拂過了她的額頭,仔細的整理她兩鬢的髮絲,“昨兒的事情……”
“我知道的……”
容啓不曾說是赫溪曲的事情還是選秀的事情亦或者是昨晚上的事情,只是喬楚戈便是點了點頭,不亂是什麼,她都是明白的。
赫溪曲是今兒個便直接走馬上任了的,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到底是黨派之間的事情,那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後宮之中雖說是不涉朝堂之事,可這消息尚且還是靈通的,恐怕是比起前朝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喬楚戈原本便知道,赫溪曲必然是這戶部尚書的,尚且不說他是喬侯爺府的人,便是他那一身的本事要當着這戶部尚書亦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