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這裡就交給你了!”
對南羣生交代了一聲,林遠方抱起江竹雲就往外走,江耀武在一旁一瘸一拐地跟在旁邊。把那部攝影機提在手裡,緊緊跟在林遠方身後。
下到一樓夜總會的大廳,裡面已經空蕩蕩的,特警大隊長早就得了指示,把大廳裡所有的人都趕進了包廂控制起來,把偌大一個大廳清理出來以方便林遠方的離開。特警大隊長看到林遠方抱着人下來,連忙警了一個禮。林遠方微微一笑,心說這小子記性倒是不差,只跟着南羣生見過自己一次,倒是能夠認得自己是誰。
剛出夜總會,就看到一輛銀灰色的桑塔納開了過來,停在他們面前。車門打開,一個身穿便服的男子從司機位置上跳了下來,林遠方倒是認得,正是銀河區公安局政治處主任,上次在河鮮館的時候見過一面的。
“林少!”張力羣恭恭敬敬地站在林遠方面前,手裡遞過來一把鑰匙,指着身後的桑塔納說道:“這是我一個朋友的車,您先拿去用。只是檔次不高,委屈林少了。”
不用問,這肯定是南羣生的主意。林遠方微微頷首,心中暗道這個南羣生還真的是心細如髮,考慮事情是如此面面俱到,怪不得李樹文這麼信任他呢!
剛纔幾個保安在夜總會之外對江耀武上演全武行,之後趙大磊又出手教訓了幾個保安,鬧出這麼大動靜,外面圍了好多看熱鬧的羣衆。後面又有大批警察趕過來封住了夜總會,雖然把圍在外面看熱鬧的人驅趕到了遠處,但是在好奇心的作祟下,看熱鬧的人羣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又壯大了不少,雖然不能靠近觀看,但是卻可以躲在遠處圍觀。南羣生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遠處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部趕回家去。
雖然說林遠方的縣長專車避開了夜總會門口,停在遠處,一時也引不起別人的注意。但是如果林遠方從夜總會出來再去上他的那輛縣長專車的話,遠處看熱鬧的人那麼多,如何能逃脫得過他們的眼睛呢?尤其那輛藍鳥王的車牌如此特殊,更是容易被有心人記錄下來,更何況現在林遠方懷裡還抱着沉睡不醒的江竹雲呢?事後如果傳出什麼“特警隊封鎖夜總會,林縣長懷抱俏女子”的風言風語出來的話,那對林遠方的影響可就大大不利了。
南羣生顯然是事先考慮到這一點,在趕來見林遠方的同時,就已經打電話交代了張力羣,讓弄一輛民用牌照的小車給林遠方用。至於林遠方的那部藍鳥王,則可以這邊事情完畢,看熱鬧的人都離開了之後,讓趙大磊過來悄悄地開走。即使現在有人偶然注意到這部藍鳥王,也不會聯想到車的主人和遠處維斯特夜總會發生的事情有什麼聯繫。
林遠方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也不多廢話,讓趙大磊接過鑰匙,對張力羣說了一句:“老張,替我謝謝你們南局。”然後就抱着江竹雲上了桑塔納,江耀武也顛簸着腳步,呲牙咧嘴地爬上了車。
趙大磊迅速地打着了火,腳下一踩油門,桑塔納就迅速地駛離了維斯特夜總會,向遠處開去。
江耀武坐在後面,憂心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兒,向林遠方問道:“林縣長,小云她……不會有事吧?”
林遠方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緋紅的江竹雲,聽她呼吸逐漸趨於平穩悠長,知道問題不大,就說道:“她問題應該不大,回去用冷水給她擦擦臉,等藥效過了,自然就會醒了。老江,倒是你這邊很要緊啊,受傷這麼重,要到醫院讓醫生檢查一下。”
“林縣長,不當緊,我不當緊的,只要是小云沒事就好,我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江耀武連連搖頭,眼睛只是心疼地盯着江竹雲。
“什麼不當緊?必須到醫院去做治療!”林遠方板起了面孔,“我想小云醒來,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做父親的留下什麼殘疾吧?”
見江耀武還要拒絕,林遠方又說道:“正好,小云這邊也可以讓醫生處理一下,儘快讓她清醒過來。”
江耀武這才點頭答應。
趙大磊對省城的道路非常熟悉,很快就把車開到了黃河路上一家醫院。急診科的醫生看到江耀武的模樣不由得嚇了一跳,立刻就要讓江耀武去拍片子做檢查。江耀武卻執拗地不肯去,堅持要讓醫生先把女兒江竹雲救醒。
醫生聽說江竹雲被人下了迷藥,也不敢怠慢,立刻讓他們把江竹雲放在急診臺上去檢查。她拿着手電筒翻開江竹雲的眼皮照射一下瞳孔,又用聽診器聽了一下江竹雲的心跳和肺部的聲音,一切都算正常,就知道這個女病人喝下的迷藥並不算多,只要注射瞭解毒劑,立刻就能清醒過來。
果然,再取來解毒劑給江竹雲進行了注射之後,僅僅過兩三分鐘,江竹雲就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清醒了過來。
江耀武見女兒清醒了過來,不由得地又驚又喜,緊緊攥着女兒的手:“孩子,你沒事吧?”
江竹雲看到父親,兩行清淚不由得從俏臉上滑落了下來,緊緊地抱着江耀武,放聲痛哭了起來:“爸爸……”
“小云,沒事了!沒事了!有爸爸在,你放心,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啊!”江耀武一時間也老淚縱橫,一邊拍着江竹雲的後背,一邊沙啞着嗓子說道。
這個時候,他們父女倆完全沒有注意到,林遠方把一個裝了三千元的信封交給了醫生,就帶着趙大磊悄悄地退了出去。
在回去駐省辦的路上,林遠方一路沉默着,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趙大磊一路專心的開車,時不時從後視鏡裡掃林遠方一眼,沒有想到,在快要退休的時候,還能夠碰到一位這樣有良心講義氣的老闆。也只有這樣的老闆,才值得俺趙大磊豁出命去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