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真該叫父親聽一聽。”
忠靖候一顆真心向李貴妃母，人家寧王殿下卻煩得很。
宋明嵐就冷笑了一聲。
“彼此彼此。”寧王就恢復了一貫妖異的笑容。
宋明嵐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如同孔雀開屏似的，突然沉了臉冷冷地道。“做夢！”
“你的意思是？”
“就爲了噁心你，我也叫他好好兒地活着。”
宋明嵐看着面前的青年，只覺得寧王竟然在自己面前這樣故作和氣真是匪夷所思。若她和李貴妃姐妹之間有什麼感情，那也只剩下了惡意了。
寧王還真的挺沉得住氣的。
“你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啊。”寧王就托腮笑着看着絕色的少女。
“我爲什麼要掩飾？在你的面前，掩飾有什麼用？莫非當你得勢，你會抗拒的話，放我一條生路？”宋明嵐覺得可笑極了。
這明明是你死我活的時候，寧王偏偏要深情款款，這也只能糊弄糊弄宋明婉這樣的蠢貨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將你置於死地。”寧王不以爲然地道。
“若你願意對我和顏悅色一些，日後我也可以保證，絕不會傷害你。”
對於這麼一句話，宋明嵐就只能呵呵他一臉。
“還是不要了。若你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得弄死你。”她很坦然地道。
“你還真是坦白。”
“對於敵人，本就是你死我活，這坦白不坦白，都得死。”宋明嵐嫣然一笑。
她就見面前的青年含着笑意看了自己一會兒，霍然起身，挾着一縷冰冷的風走到自己的面前，在她冰冷的目光裡，這俊美得妖異的青年探身過來，雙手撐住的石臺，將纖細婀娜的少女困在了自己修長的雙臂之中。
微冷的呼吸近在咫尺，宋明嵐被壓在石臺上，看着將自己困住的青年。
他嘴邊帶着興趣盎然的笑，雙目幽深。
那俊美的面容幾乎要奪走人的呼吸。
“你真的是個膽很大的女。只是你不該挑釁我。”他擡起手，輕輕地拂過宋明嵐眼前的一縷青絲，見這少女目光冰冷淡漠，一動不動，笑了笑，薄脣就微微向她的方向壓過來，低聲道，“你不明白男人的劣性根？他們最喜歡征服的，就是你這樣的女人。”
“我只知道，你沒膽碰我一根手指頭。”
寧王涼薄的氣息就噴薄在宋明嵐雪白的耳邊，她卻完全不會有一點的心猿意馬。
聽着寧王在耳邊發出的低沉的笑聲，她就冷笑起來。
“你如今還未做好和飛羽正面衝突的準備。更何況，有野心的人，總是會束手束腳。”
果然，寧王的薄脣在她臉頰邊許久，還是沒有更進一步。
“若我一意孤行，事後就算對你負責，你也只會是我的人。”
“你是不是以爲我的依仗只有飛羽？”宋明嵐美眸流轉地問道。
“嗯？”
寧王陡然一停，一雙泛着瀲灩笑意的眼慢慢地僵硬，往下看去。
一隻冰冷的金簪就抵在他的喉嚨前，閃爍着冰冷的光。
“滾起來。”宋明嵐冷冷地道。
她一隻手握着不知何時從頭上拔下來的金簪，挑眉，笑得格外狠辣。
“你碰我一下試試。”宋三姐一刀宰了個衝撞自己的大男人的時候，這寧王還不知在哪個女人的身上做夢呢！
見寧王沉吟了片刻，慢慢地退開了一步，放開自己泛着淡淡龍涎香的雙臂，宋明嵐優雅地起身，髮絲不亂，完全沒有對方纔的驚慌失措。
頗有大將之風。
只是這什麼大將之風的，絕不會令寧王感到愉快就是了。
他一向習慣於女的投懷送抱，如宋明嵐這般冷淡的，實在令他有些詫異。
哪怕是不喜歡他，可是作爲女，誰不願意親近一個俊美的皇？
宋明嵐當真這樣對晉王一心一意？
不知怎麼，寧王的臉色就變得奇異了起來。
這種被人一心一意，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動搖的感情，他也很想要得到。
更何況，晉王能給她的，他也能給。
“你爲王兄一心一意，可是你之前就該知道，他未必會只屬於你一個。”
“我信他。”
“若趙王兄要他納側呢？”
寧王就微笑，含着花香的暖風吹過來，見宋明嵐一雙美眸流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溫聲問道，“他們兄弟情深。這一次你逃開，不過是開口提出納側的是趙王妃，而不是趙王兄。若他親自開口，晉王兄未必會這樣乾脆地拒絕。”
宋明嵐哼笑了一聲。
“關於這件事，我相信趙王殿下。”
“你相信趙王兄？你不會當真和他有什麼吧？”
“我相信趙王殿下不會那樣八婆，自己的王府後院兒都摁不平，也好意思來管別人家後院兒的事兒？”
“這話你叫趙王兄聽見過沒有？”寧王忍俊不禁地問道。
“他自己心裡有數。”
宋明嵐皺了皺眉，只覺得寧王看自己的眼神比從前更添幾分灼熱，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起身就要離開，走過寧王的時候，纖細的手臂卻猛地被這青年用力地握在掌中。
只是用力握緊了一瞬，就瞬間鬆開。
宋明嵐冷冷地側頭看着這人。
這白衣如雪的青年就對她露出一個顛倒衆生的笑容。
“其實你也可以相信我。”他溫聲道。
“信了你才叫見鬼。”宋明嵐呸了一聲。
“爲表誠意，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可好？”
“如果是嘉泰公主私通的男人是誰，你不必告訴我了。我大概猜到了。”宋明嵐目光寒涼地看着這微微一怔的青年，譏諷地道，“殿下，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寧王只覺得自己聰明無比，其實他又算得了什麼？
“這你也猜到了？”
看着面前姿容昳麗，面色冰冷的少女，寧王只覺得身上生出一片戰慄。
那是遇到一個……很和自己心意的女的戰慄。
“呵……”
宋明嵐冷笑了一聲，這一次頭也不回地往這片花海之中走出去，淡淡地道，“我與殿下的沒一次見面都會不歡而散，大概是天生的對頭。日後殿下不必再和我許多的話，煩得很。”只是她卻覺得怪了一些。
“我似乎對你過，花容被我送出了王府。”寧王在她身後揚聲道。
花容是誰？
宋三姐早就忘記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了，嗤笑了一聲。
“你曾經過，我寵愛過許多的女，其實不過是因我心裡一個都沒有愛上。若真心的喜歡一個人，就絕不會愛上另一個來傷她的心。”寧王追出來，白衣翩遷優雅地追着宋明嵐婀娜的背影慢條斯理地道。
宋明嵐雙目微冷，充耳不聞。
“若與我相知相許的那人是你，我願意一試。”
宋明嵐繼續一言不發。
她的冷淡，令寧王嘴角勾起了一個莫名的笑容。
“我若你願意，我也會對你一心一意，不再寵愛別的女。你爲何不迴應我，拒絕我？”他優雅的聲音傳入宋明嵐的耳朵，輕聲道，“因爲你在害怕。你擔心對我心動了，會辜負了晉王兄。”
“寧王殿下，你的臉呢？”
“比起寧王殿下，我似乎更喜歡聽你喚我五皇。”
“不管你是誰，別做白日夢了。我不理睬你，是素日裡愛慕我對我告白的太多，實在已經成了習慣。”
“比如成國公世？”
宋明嵐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好整以暇的寧王，臉色陰晴不定。
“這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你在保護他，晉王兄知道嗎？”寧王就笑吟吟地道。
此刻他的一雙眼睛裡閃過格外晦澀的光彩，宋明嵐擡眼看見了，眯着眼睛沉聲道，“我只知道，忠靖候府裡竟然出了宋明婉這等長舌婦！她竟敢在你面前搬弄是非？我警告殿下，成國公府不是好惹的，少打他的主意！”
“宋明月想要嫁給他，因此我對他還真的有些興趣。”
“她想嫁，他就會娶嗎？”
真是可笑極了。
哪怕宋明嵐此生都要辜負方靜書，可是也從未想過要因爲自己，就禍害了他。
捲入皇的紛爭，方靜書那樣溫潤的人，又怎麼會受得了？
“不娶她，難道會娶你？”寧王突然心裡生出難言的不悅。
彷彿是看到宋明嵐在維護晉王之外，還對另一個男這樣上心的不悅。
既然她可以將目光投在別的男人的身上，那那個人爲什麼不可以是他？
“他不必非要娶忠靖候的女兒。只要他樂意，這世間大把的好女可以令他幸福。”
宋明嵐冷冷地駁斥道，“他因我已經足夠痛苦，誰敢傷害他，我絕不放過那個人！”
她的果斷和鄭重，令寧王的眼微微眯了起來。
“你又知不知道，我爲你做過什麼？”
李家入宮要求娶宋明嵐的時候，是他斷然叫李貴妃絕了這個念頭。
那個時候生出的不快和對李家那的厭惡，如今想來，或許都應該是……
嫉妒和憤怒。
他求之不得的女，那等貨色也配放在嘴邊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