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因爲她才與我置氣的?”
景傲突然變得平靜,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沙啞,垂下眼簾,不再看着她的背影。
蘇錦溪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被褥,好似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了手上,努力的封印這內心的難過。
是的,她到此刻還是無法適應宮斗的根本,那便是毒辣,冷漠。哪怕她早已習慣了這裡的生活節奏,可是最根本的,她卻是從心底裡無法接受。
她沒有辦法做到,也永遠都不能做到。
因爲她不想變成太后那般的不擇手段,更不想連自己都討厭自己。
看着她一直都不肯回答,景傲直覺心底漸涼,緊緊的握着拳頭,看着她的眼神越加的怒憤,可卻是依舊忍耐着,最後唯有轉身,離開了這裡!
那個辛夫人竟是值得她與自己這般的鬥氣?
景傲想到此處,還真是覺得好笑。
是的,他看不上那辛夫人,因爲他比誰都明白那女人的野心有多大,更加明白,從前秦氏所做的種種,樁樁件件,都是由她在背後出謀劃策暗中慫恿,包括將茹妃小產之事嫁禍於她,也是她一手策劃的一場風波。
這樣的陰毒女人,他是如何都不會留在身邊的,何況今晚她宴會獻舞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更知道,她的袖子裡,早就已經抹好了迷情的藥,只要是個男人,一靠近,必然會被這香味所吸引,被藥物所控制。
因爲她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取代皇后。
哪怕她沒有背景,沒有實力,可是,她卻有一顆陰毒的心。
這樣的女人,她不配得到好下場,因爲既使是自己給了她好的去處,她也一定不會安分守己。
所以最適合她的去處,不就是秦府嗎?心理陰暗的人,只有陰暗的地方纔會適合她,不然,她永遠都安分不下來!
何況她想要的權勢榮耀,秦府都有,而且以她的心機,在那裡一手遮天,可是要比皇宮裡容易的多。
景傲帶着幾個公公宮女朝着建章宮的方向走去,冷冷的夜裡,他的表情如寒冰一般,平整的表面,沒有任何的撥動,就連那一聲冷笑,都是似有若無,讓人捕捉不到一絲的痕跡。
景傲走後,安陵與昭月就進去了蘇錦溪的寢殿,看着她此刻坐在牀邊,那消沉的樣子,都很是着急。
“安陵。”她輕輕的喚着安陵的聲音道:“你說,後宮裡的爭鬥,最忌諱的是什麼?”
安陵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看着皇后,許久,才平靜的回答道:“心亂。”
是的,後宮的爭鬥最怕心亂,你若是自亂了陣腳,敵人必能見縫插針。
“可是娘娘,您有皇上護着啊!什麼都不用怕!”昭月天真的說着。
蘇錦溪卻是冷哼了聲道:“那如若本宮於他而言也是一刻棋子呢?只是相對比較重要,所以他纔要做出寵愛我的樣子?”
蘇錦溪說着,不知爲何,明明是自己說出來的話,卻是每一個字都戳進了自己的心,痛的無法呼吸。
“怎麼會呢?娘娘,皇上對您的寵愛,可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昭月連忙安慰。
安陵卻是靜靜的看着她,眉頭微微的蹙起,許久,才輕聲說道:“娘娘,您的心,亂了。”
這似是提醒的話惹得蘇錦溪擡起了頭,看着安陵,卻是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來到這裡後有了迷茫的感覺。
雖然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對景傲那段不該有的感情,可卻還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對他所懷念人的妒忌,控制不住對他所作所爲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