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血口噴人?我倒是覺得你是做賊心虛,說不定是受了誰的指使,這會兒故意要對付夫人呢。”蘇姨娘冷笑。
江薇兒這時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
李嬤嬤的臉猛然一偏,再次回頭,嘴角都破了,可見江薇兒用的力有多大。
“薇兒,你?”江夫人皺眉,她這會兒隱約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可是讓她說出哪裡不對勁,卻又一時半會的說不出來,只能皺眉看着江薇兒。
蘇姨娘一見,趕緊的擋在了江薇兒前面,着急的道:“夫人別生二小姐的氣,二小姐也是爲夫人好,萬一這李嬤嬤真是不還好意,那夫人可就麻煩了。”
“就是,母親,我也是爲了您好。”江薇兒適時道。
李嬤嬤看着,心裡着急,恨不得伸手撕開蘇姨娘母女的嘴臉,讓江夫人能清醒的看出這對母女今個纔是不懷好意,可惜她不能這麼做,因爲她只是給下人。
而她能做的只是拼命的抓着蜀錦,對江夫人快速的道:“夫人,您就把蜀錦給老奴吧,這衙門的人眼看就要來了,再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好……”江夫人好不容易纔下定決心,覺得相信李嬤嬤一回,只是卻發現一切都晚了,衙門裡的人已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母親?”江俊宇先看出不對勁,就要上前,卻被衙門裡的人攔住了。
只聽衙役義正言辭的道:“今日有人舉報,江夫人私藏蜀錦,還請江夫人乖乖的把蜀錦交出來,以免我們兄弟幾個再費事的翻找。”
“蜀,蜀錦?”江夫人的臉都嚇白了,下意識的就要看向她手中的蜀錦。
“夫人。”李嬤嬤反應很快,一下子擋在了江夫人前面,衝着那些衙役喝斥道:“大膽,你們竟敢無賴我們夫人,這蜀錦是金貴的東西,我們夫人如何有?簡直是胡說八道。”
江夫人看着手中的蜀錦,身子都在打顫,嘴上卻道:“對對,幾位官爺是不是弄錯了,我怎麼會有蜀錦呢。”
沒有?
衙役們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有些驚訝,一時間還真的拿不定主意。若是沒有不言剛纔的警告,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對江家下手,可是如今他們卻不得不掂量一番了。
若是有的話,一番查找也就沒有什麼了,反正證據在,他們也只不過是公事公辦。然而,反之若是沒有的話,那他們若是魯莽的在江家後院大肆翻找的話,那可就是有不小的麻煩,畢竟看來江家有洛王府世子爺在背後撐腰。
一時間,反倒是讓這些衙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屋裡的氣憤變得有些安靜,讓人卻覺得十分的壓抑,尤其是江夫人,這會兒她整個人都在哆嗦了。
江俊宇只是在江夫人說沒有時,心裡鬆了口氣,這會兒他看着江夫人臉色發白,卻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爲江夫人是被衙門裡的人突然到來給嚇的。只聽他好生安慰道:
“母親,既然一切都是一場誤會,那您別害怕,兒子這就把諸位官差請到前院去。”
“好……好好,請到前院好。”江夫人情緒不穩的道。
李嬤嬤從頭到尾都沒有起開她身前,唯恐一個不查就要被衙門裡的人看到江夫人手中的蜀錦。
江俊宇早就不高興衙門裡的人,這會兒見江夫人嚇的六神無主,又想到江夫人才大病初癒,他立刻轉身對衙役強硬的道:
“諸位,既然我母親都說了,她並沒有什麼蜀錦,諸位還請出去吧,莫要打擾我母親清淨。”
衙役被江俊宇的強勢弄得心情很不好,冷哼着就要說話。
綠竹一看,趕緊的走上前,再次遞上銀票,嘴裡和聲和氣的道:
“諸位官爺,還請行個方面,請到前院一坐,我們少爺早就吩咐小的給諸位備好了酒席,還請諸位官爺賞臉。”
這話多少人衙役們心情平和了一些,只是就這麼走了,他們擔心回去沒法交差,不免道:
“按說江夫人都已經說了,沒有蜀錦,看在府上同我們李捕頭的交情的份上,我們多少也該給點面子,可是這上面交代了,我們必須要公事公辦,就這麼回去,不好同上面交代啊?”
“可不是,來的時候上面可是嚴厲說了,要我們仔細查找,一定不要漏查,我們就這樣回去了,沒法交差啊。”
江俊宇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不知道諸位所說的上面,是哪個上面?而又究竟是誰?”
“這?恕我等不能說。”那衙役搖頭,開玩笑,上面發話,他們若是沒有辦成事,反倒是把老爺給賣了,那他們還在衙門裡混不混了。
江夫人這會兒都已經六神無主了,趕緊對正打算開口追問的江俊宇道:
“宇兒,幾位官爺既然說不能說,你也別問了,還不趕緊的把幾位爺請到前院好生招待。”說着她就衝江俊宇使眼色。
蘇姨娘和江薇兒見了,倒是沒有想到江夫人這會兒倒是不傻了,不過她們母女心裡冷笑,想要這麼簡單的打發了這些官差,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當江俊宇纔要開口時,江薇兒卻驚叫一聲,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一個沒有站穩,往前撲去。
而好死不死,江薇兒撲倒的方向正是渾身哆嗦,卻拼命擋在江夫人面前的李嬤嬤那邊。
結果可想而知,李嬤嬤被江薇兒從身後突然猛力一推,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江夫人一下子暴露在了大家面前,她手中的蜀錦差點拿不穩的掉在地上,“啊--”
“夫人。”李嬤嬤眼明手快,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要擋在江夫人面前。
對於這樣的變故,倒是讓人嚇一跳,那些衙役一時間驚動了一下,倒是一時不察,沒有看到江夫人手中的蜀錦。
蘇姨娘和江薇兒看到一計竟然不成,母女兩個暗罵這些衙役太過蠢笨,蘇姨娘一不作二不休,只好突然驚叫道:
“哎呀,夫人,您手中的蜀錦……”至於蜀錦如何,倒是沒有必要再說了,只要讓這些蠢笨的衙役聽到蜀錦就行了。
果然,蘇姨娘的話一落,這些衙役的目光就落在了江夫人手上。
“蘇姨娘,你別胡說八道,什麼蜀錦,沒有的事。”李嬤嬤已經站在了江夫人前面,死命的想要擋着江夫人。
只是這個時候了,這些衙役又豈會再容李嬤嬤替江夫人遮掩,只見幾個人走上前,一把撥開了李嬤嬤,直接看向了江夫人。
江夫人這會兒嚇的身子抖的就像是秋天的落葉一般,她感覺一陣陣的冷氣席捲全身,讓她一直提着的心猛然下沉,六神無主的她,只能看向江俊宇,驚慌失措的道:
“宇兒--”救娘。
江俊宇整個人都傻了,剛纔他還放心的以爲自己的母親不會如此糊塗的私藏蜀錦。如今證據就在他母親手中,而且還好死不死的被衙門的人看到了,一時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識的就要上前。
“江少爺,識相的你最好別動。”一個衙役突然攔在了江俊宇面前。
“滾開!”江俊宇整個人都處在暴怒當中,這會兒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下意識的想要過去保護他母親,因爲他母親都已經嚇的面無血色了。
“嘿嘿,都這個時候了,江少爺倒是還同我們耍少爺脾氣啊。”話落,那個衙役竟然一把把江俊宇推的倒退了幾步遠,一副若是江俊宇再上前,他就不客氣的樣子。
“少爺,少爺,冷靜。”綠竹死命的拉住江俊宇,一面着急如今的情況,一面小聲對江俊宇道:“少爺,快去找小姐,小姐肯定有辦法。”
小姐?
對對,找我姐去。
江俊宇像是有了主心骨,對綠竹說了一句:“你在這裡護着夫人一些。”然後他就往外跑去。
這會兒對江俊宇來說,誰都不管用,只有他姐才行。此刻在他的心裡,他的姐姐就是無所不能的人,肯定能解決了今日的麻煩。
不得不說若是被江靈兒知道了江俊宇此刻的想法,她一定會讓江俊宇明明白白的知道,她這個姐姐不是萬能的。
江俊宇猛然跑出去,倒是讓幾個衙役措手不及,一時間沒有攔住。
“笨蛋,你們怎麼讓他出去了!”一個看似這些人的頭目的衙役喝罵道。
“我們這不是沒有反應過來麼。”
“笨蛋。”那衙役又罵了一句,隨即也就不管江俊宇跑出去的事了,只見他轉頭衝着江夫人,凶神惡煞般的道:
“好啊,我等相信江夫人,卻沒有想到江夫人竟然撒謊,呵呵,沒有蜀錦?那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麼?!”
“這這……”江夫人被他猛然一喝,嚇的失了心神,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竟然把蜀錦扔到了李嬤嬤身上,道:“是……是她,是這個該死的奴才,是她拿給我的,我沒有私藏。”
“夫人?”李嬤嬤難以置信的看向江夫人,當看到蘇姨娘和江薇兒那譏諷的笑時,她知道了,當主子有難時,拿她們這些下人來擋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只是明白卻並不見得甘心被利用,李嬤嬤看着江夫人的眼神變冰冷一片。
“你,你別怪我,都是你的錯。”江夫人結結巴巴的道,在她看來,都是李嬤嬤太笨,若是剛纔早些拿着蜀錦出去,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發生了。
然而,江夫人全然忘記了,若不是她的猶豫,加上蘇姨娘母女不懷好意的阻攔,李嬤嬤早就把蜀錦給拿走了。
有的時候像江夫人這樣的人,真讓人覺得可悲,不但人越來越糊塗,就算是偶爾頭腦清楚了,也只會辦糊塗的事情。
明明這蜀錦是蘇姨娘給她的,她只要把一切事情都推到蘇姨娘身上就好了,卻沒有想到她一時糊塗,自認爲聰明的把事情推給了李嬤嬤。
李嬤嬤苦澀一笑,自嘲的點頭,道:“是,夫人說的事,是老奴愚蠢,老奴該死。”說着她拿起蜀錦猛然轉身面對着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