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季錳處於什麼心理提出的要求,悠然卻搖頭,道:“這個時候不是平日,你的身體本身就不足夠長途跋涉的趕路,更別說到懸崖去尋找藥草了,如今你最好還是待在此處,安心養好身體。”
“我……我不要像廢物一樣的躲避在這裡。”季錳一臉的傷感,覺得自己沒用的同時,卻也覺得悠然似乎在嫌棄他。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知道悠然同魏觀止又在一起時,季錳的心就沒有平靜的一刻,他拼命的想要插足進魏觀止和悠然之間,不想他們兩個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魏觀止冷哼一聲,冷冷地看了季錳一眼,隨即起身出去了,甚至是連聽他繼續說話的功夫都不留。
季錳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把心中的怒火轉對悠然,負氣的質問道:
“你一定要與他一起去嗎?”
雖然悠然並沒有說,可是季錳就是知道,倘若魏觀止去尋藥草,那麼悠然定然會跟着。
“不然又能夠如何。”悠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微微驚訝的道:“如今你不能夠跟着,師父又必須儘快趕到皇上身邊,那麼能夠認知那藥草的也就只有我,我不跟着怎麼行。”
“你這是藉口,爲了自己跟着去的藉口。”季錳突然耍性子的道。
悠然皺眉,冷然的看着他,起身傲然道:“我若要跟着,何須找藉口,看來你如此有力氣叫嚷,顯然是不需要我再幫你把脈確認身體無恙了。”說完她對醫聖說了一聲,便直接走人了。
一直都不曾說話,臉色還有些蒼白的邵劍鋒看着季錳,嘿嘿不懷好意的笑了兩聲,也跟着出去了。
說來這個邵劍鋒也是有意思之人,被魏觀止繞過,並且決定招攬。那麼他被悠然救治好之後,自然是要投靠魏觀止門下,可是他卻偏偏揚言誓死追隨悠然,因爲悠然救了他的命。
對於他的宣告,魏觀止只不過冷笑而過,悠然倒是無所謂,畢竟她同魏觀止是不可分開的兩個人,邵劍鋒爲誰效力,這根本沒有什麼分別。
然而自從宣告之後,邵劍鋒卻是步步相隨的緊跟在悠然身後,美名其曰在保護悠然的安全。
魏觀止看在眼底,垂下的眼簾掩飾了眼中的冷然,只是卻始終不曾糾正邵劍鋒的做法。
如今被邵劍鋒那般譏笑,季錳臉色十分的難看,雙手握成拳狀,一副忿恨的模樣。
“唉。”醫聖嘆了口氣,擡手與他把脈,語重心沉的道:“有些時候要學會放棄,不的你的,永遠也不會是你的,你要學會長大才行。”
從小帶大的徒兒,如今因爲感情問題而暗生恨意,這是醫聖最不想看到的,要知道人一生太過漫長,若是隻記得恨,那將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季錳眼圈泛紅,轉頭看着醫聖,不甘心的道:“可是師父我喜歡悠然三年,三年的感情難道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的嗎?”
若是那麼簡單的話,那還叫感情嗎?
醫聖頭低垂,不敢與他的眼神面對,只是很理性的道:“有緣人,乃至於沒有見過面,只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能夠生活在一起,而有些人即便是喜歡一輩子,沒有緣分,卻是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那他就跟悠然有緣分了嗎?”季錳近乎於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如同受傷的狼一樣,充滿了攻擊性。
醫聖一愣,不知道處於什麼心思,他模棱兩可的道:“自然,那人同悠然之間也是未知數。”
季錳臉色好看了一些,堅定的道:“既然師父也說是未知數,那麼就不要對我說什麼有緣沒緣分這樣的話,與那個人比起來,難道我和悠然的緣分少嗎?”
是的,說來,魏觀止在悠然這一世的確沒有過多的交集,比起季錳與悠然在山谷的三年算起。
而相對的季錳還是悠然的救命恩人之一,這就更加是魏觀止沒法比的了。
可是關鍵卻在與悠然同魏觀止之間有真情,還有一個最關鍵之處,那便是悠然對魏觀止有愧疚,前生悠然註定是欠了魏觀止的。
只不過季錳不知道,因此心底不服氣,註定要做一些瘋狂的舉動了。
幾天之後,魏觀止同悠然帶着人已經踏上了去往邊境尋藥草的行程。
至於季錳,自然是沒有跟來,就算是他再如何不甘心,可是虛弱的身體不允許他逞能,也只能忿恨的留下被人照顧。
而醫聖早就被魏觀止安排的人送往京城,一旦與安排保護在魏陵北那邊的人取得了聯繫,確定了魏陵北是否還活着之後,醫聖就得被立即送到魏陵北身邊。
至於魏傳勳派的大量的尋找魏觀止,欲要先一步處之而後快的人手,卻是不被魏觀止看在眼裡,只不過因爲爲了南朝,必須縮短行程的魏觀止,卻是要早早的躲避,與那些人不能夠交手的。
這幾天一來,一如既往的一行人儘量挑最偏僻的地方走,萬不得已,絕對不往人多之地而去。
自然的,這一路上並不輕鬆,首先吃住行卻是最苦,比之上次來尋找醫聖師徒,更加的苦上幾倍,只不過一行人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在吃苦。
相比於南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覺得自己哪裡還有資格叫苦。
說來爲了南朝百姓,魏觀止不應該意氣用事的爲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魏陵北去尋藥草,可是魏觀止是人,便有情感,對於從小待他親人兄弟,又被他視爲這世上唯一親人的堂兄,他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着魏陵北遭遇不測。
而如今南朝的動盪,其實也是藉機觀察南朝官員以及暗藏在百姓之間的異心敵對之人,這個時候他只能夠蟄伏起來,四處製造混亂,給魏陵北留有喘息的機會,倘若魏陵北還活着的話。
南朝人相安無事太久太久了,纔會在如今的情況之下,竟然沒有一點應對之策,這次正好給南朝人一個很好的教訓,讓他們知道,安逸的生活之下,也要有時刻的自保的能力。
而至於那些官員,如今從了反對魏傳勳被殺害的人,只剩下了擁戴魏傳勳的人,這些人已經被魏觀止的人記在了生死簿上,只待魏觀止緩過勁來再一個個收拾了。
今日一行人眼看就要接近邊境之地,卻也發現此地的異動,不由的讓他們心生警覺,決定原地休整的同時,也暗中觀察四周的情況。
前面正好有一處村落,一番打扮之後,魏觀止命令一行人分爲幾批人進去。
此刻的他同悠然萬萬沒有想到,會看到殘酷的一幕,乃至於他們無法再記住什麼隱藏身份,直接大開殺戒。
一入村子,四處的動靜便讓魏觀止等人覺得不對勁,當他們再往裡走時,迎面竟然看到了如此一幕:
一個女子已經到了衣衫近退的地步,渾身上下都是青紫,臉上帶着幾乎本能的惶恐,邊回頭邊跌跌撞撞的往村口跑着,不慎撞到了侍衛長的身上,卻驚慌失措的尖叫着,瞬間昏了過去。
侍衛長大吃一驚,在魏觀止看過來時,他趕緊的擺手連連解釋道:
“主子,屬下並不曾碰她。”也就是這女子昏倒同他沒有關係。
魏觀止皺眉,他自然看到了,只不過卻奇怪這個女子爲何這般的跑出來。
悠然正要走過去與那女子把脈,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卻沒有想到竟然看到幾個穿着南朝士兵服侍的男子罵罵咧咧的從那女子跑出的巷子涌出來。
“竟然敢給老子跑,他娘,老子還沒有爽到,竟然敢給老子跑,待會兒老子逮到那個小皮娘皮,定要讓她好看。”
“是啊,老大,一定不能放過她,您瞅她給屬下咬的,這都快把肉給咬下來了。”
“你她孃的笨怪誰,非要說什麼先上,這可倒好了,反倒是讓那個小皮娘給老子跑了,你還有臉說呢,老子抓了那個小娘皮爽完了再收拾你。”
“就是,都是你小子沒能耐,竟然到手的娘們都能夠讓她給跑了。”
足足有九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就那麼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魏觀止等人面前,而且說出來的話,讓人不用細想就足夠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混賬。”魏觀止眼神中寒光大盛,看着那些穿着南朝士兵服侍的男人,手緩慢的握成拳狀,一字一句道:“如此敗類,不必要再活與世。”
“是。”侍衛齊聲應聲,帶着濃濃的怒火,可見女子的悽慘惹怒了同樣是軍人的他們。
還沒有等到發現他們的那些士兵發問,侍衛長帶頭就朝那幾個人殺了過去。
幾乎瞬間本來就顯得淒涼的街道上,充滿了濃重的血腥氣。侍衛幾乎是一劍便解決一個士兵。
很快的,那幾個人發現不對勁,竟然不敢再頑抗到底,反倒是拔腿就要往裡跑去,嘴裡還大聲嚷嚷着:
“來人啊,不好了,有人要造反了。”
多麼的可笑,如此天理不容的士兵,卻叫嚷着說魏觀止等人要造反。
呵呵,當魏觀止要造反的哪一天,那也是造魏傳勳的反。
只不過此刻,在魏觀止眼裡,如今的南朝還是魏陵北的,跟魏傳勳沒有任何的關係,便也沒有想過什麼造反之類的,他只不過是撥亂反正而已。
侍衛長還欲要去追回那個人,魏觀止卻擡手阻止了,冷眼看着被留下一條命,還有一口氣的士兵,冷然道:
“說,你們是誰的手下?”
這些人,只不過是小嘍囉而已,對於魏觀止來說,他要算賬,自然是要找這些人的頭目——也就是邊境守防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