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纔敢於在這諸多賓客之間,明目張膽地說這些話。
但這個滿臉皺紋,神色頗不耐煩的老頭究竟是誰,爲何他從前就沒見過此人,他怎麼會爲傅靖容說話呢?
巫齋一雙眼睛靈活明亮,臉色卻是非常黝黑,此刻面色一僵,訕笑了下,說道,“老夫也是爲了此事而來。不過傅三小姐卻並沒有說什麼,可見她對那星靈輕甲還是很滿意的。”
“既然星靈輕甲都能害人了,爲什麼姐姐還會對它滿意?”
傅天玉歪着圓圓的小腦袋,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朝巫齋看去。
“是啊,傅三小姐對有問題的甲衣還會滿意嗎,她又不是從前那個白癡廢材?”其餘的人皆是搖頭,對着巫齋這自圓其說厚臉皮的話很是低諷。
巫齋面色不好,瞪着傅天玉重生的哼了一聲,卻並沒答話。
衆人見無戲可看,便回頭去瞧圈中的戰圍,只不過此時此刻衆人的目光都緊緊地落在了傅靖容的身上。
沒有甲衣護身,她竟然敢讓君芳黎三招,真不知她是不是樂極生悲,自找敗時啊!
這時候,傅林也跟着過來了,本以爲這個時候賓客們該是到了聚齊而又飲酒歡欣之時,誰知道外面竟然圍成了一個大圈,而在裡面一道道的玄氣交織。
傅林納了悶,目光如海朝內一看,只看到君芳黎渾身上下都籠罩着一層濃郁的橙色玄氣,而那個身形纖細高挑,一半臉抵在夜色中絕美如仙但渾身上下卻沒凝結一絲玄氣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女兒傅靖容嗎!
“容兒!”
傅林霎時一驚,飛快撥開人羣擠了進去,“容兒,你們快停下!”
當他看到接連兩招,只有君芳黎施出絕殺,與所召喚的魔獸融爲一體,對自家容兒絕殺無情,傅林就覺得不妙,就想要出聲阻止她們!
“傅家主,這是傅三小姐自己親口承諾的,要讓君芳黎三招。現在也不過才兩招過去,還有一招嘛,你再等等!”
有賓客止住傅林的擾亂,有些不悅地怏怏的提醒道。
傅林一聽這話,眼珠子都瞪圓了,猛地扭頭怒盯着阻止他的人,厲喝,“敢情這不是你女兒,若是出個三長兩短,那該如何?!”
他的聲音太大,因此四下看熱鬧的賓客聞聽此言,一個個都跟着扭過頭來,有些詫異又有一些興災樂禍地望着傅林,巫齋由剛剛的鬱悶忽然轉爲一片笑意盎然,意味深長地說道,“傅家主,像是擔心令千金升了君芳黎;還是在擔心君芳黎傷了令千金呢?”
這話沒有再得到衆人的嫌棄,反而有人爲巫齋喝了一聲彩,吹了一記口哨,饒有興趣地看着傅林臉上一片片精彩紛呈的陰雲斷繞。顯然傅林生氣了,可是在場的所有人,沒一個人把傅林發怒放在眼中,大家就好像是在看一場笑話一般注視着這一切。
啪——啪——
突然,略顯得清冷的夜色之中,突然傳來兩聲異常清脆的巴掌聲!
傅天玉站在傅林的前面,維護地擋住傅林,一雙黑漆漆的琉璃珠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巫齋,以及衆多看熱鬧的賓客。
而所有的賓客都不由的瞪圓了眼睛,一縷縷的眼神個個都朝着巫齋看去,因爲此刻巫齋的臉上清晰地印出了兩個巴掌印!
剛纔被打的是巫齋?
衆人看向滿面憤怒羞恥的巫齋,又朝離着巫齋最近的傅天玉看去,同時搖了搖頭,傅天玉還是個孩子,手伸直了還沒有巫齋的臉高,他根本打不到巫齋。
那麼剛纔是誰打的巫齋的,手法如此之法,他們竟然沒看到?!
剛纔所有抱持着看熱鬧的衆人,一個個都暗自戒備起來,生怕會被不小心給一巴掌,當衆丟人。
正在此刻,突然聽到一記“啊”聲,只看到君芳黎第三招擊出,傅靖容身子朝後一顫,彷彿終於支撐不住了,重重朝後栽去,同時便看到君芳黎一記索拳剪,玄氣幻作奔騰的魔獸,狂囂朝靖容割嚨而來!
“啊三妹小心!”
突然一道輕盈盈嬌柔柔的聲音傳來,就看到一道淡緋色的煙霧倏然劃過,赤色的玄劍擋住君芳黎的殺招,護着即將被取命的傅靖容,煞時間將她帶出危險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傅奐美。
只看到她一襲緋色金絲軟煙羅罩紗長裙,猶如迷霧仙子,悠悠盈盈地飄落於場中,在自己妹妹最危險之刻,將之救出圈外!
“原來是天才少女傅奐美呀!”捱了一巴掌的巫齋,突然露出歡喜的笑顏,大驚小怪地叫出傅奐美的名字。
剛纔他見最終是找不到了那個暗中打自己的人,他只好忍氣吞聲,但卻將這筆帳記在了面前的傅天玉頭上。
只要他還在傅府,就不怕報這兩巴掌之仇!
傅奐美只是羞澀一笑,淡淡地半低下頭,長長的眼睫在四下噼哩啪啦的火把的映照之下異常的纖柔引人憐愛,她輕輕地說道,“奐美已經不是什麼天才少好,我三妹妹纔是當之無愧的。巫前輩還是不要再戲弄奐美了。”
“怎麼會呢,剛纔你可是救了傅靖容啊!”巫齋道出實情。
沒錯,剛纔若非傅奐美及時出手,一百個傅靖容也活不了!
“如此便多謝二姐的相救了。”靖容這才走過來,她的眼睛很清澈很透明,目光自君芳黎至衆多賓客再到傅奐美身上繞了一圈,最後定格在自己的父親傅林面上。
就聽她道,“爹爹,剛纔女兒跟君姐姐鬧着玩呢,您不必擔心!”
巫齋以及現場所有人對她父親的不敬,靖容剛纔分神之際,早已目睹得一清二楚。
這一些人沒一個瞧得起她瞧得起她的父親,一個個都抱着輕蔑看好戲的態度,連今日的這晚宴,也是這一些人前來看好戲的戲臺。
靖容真是後悔自己竟然會如此隆重地迎接他們,這一些人,根本就不配她爹爹親自出馬迎接,更不配出現在她傅靖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