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貫樂亦同時被擒向空中,途中飛翔着的其他惡鳥,趁機去啄食他那顯得柔軟的腹部。
正在愣神之際,靖容手上一緊,身子驀地臨空,竟是被五六十惡鳥,同時以尖喙叼住衣衫,直往空中而去。
伴隨着其他惡鳥的咒鳴,靖容感覺到其他被叼向空中的同伴,從一開始的掙扎狂叫,變得順從。彷彿是被麻醉了一樣。
而很快靖容也感覺到,在惡鳥的叼弄之下,無力感以及倦怠感襲來,最重要的是眼前居然產生了陣陣幻覺——
“丫頭,每一位煉器師都有命定石。而低階的煉器師,並沒有達到境界,自己看不到罷了。你也有命定石,只是你沒有看到……”
那老頭師父的話在耳邊響徹,慢慢地被惡鳥抓撲向空中時,靖容的眼前幻化出煉器師父老頭的身影,他在煉器,在教她。他一邊說話一邊教,但卻不像在教人,好像是在冷漠地念經。
不自覺地靖容想到了狂刀,想到了她的命定石。
模糊間她笑了,狂刀是她的命定石呢。可是狂刀卻來自於老頭師父。
呲——
一陣疼痛傳來,被這疼痛給驚醒,靖容睜了睜眼睛,看到那惡鳥正用堅硬的喙啄食自己的腹部。
可惜自己是武者,身體的皮膚比一般的人更難撬開。
低頭看到腳下是離着地面百米之距。在這偌大的迷獸森林之中,哪怕是神級召喚師,也別想要御風而行,踏到空中唯我獨尊。
現在藉助這些惡鳥,靖容在空中對於眼前的這塊地,有了基本的瞭解,一片黑灰色的荒蕪,在離這裡不遠處有一片與剛纔的溪水相通的湖泊,圍繞着一片小島而流淌着。
看到這,靖容立即知道自己目的地。
哧!
那尖硬的喙,哪怕自己武者的身體,也承受不住。在被啄了數下之後,靖容感到自己衣服被撕,血肉裂開。
她悶哼一聲,封魂斬劈出,立時將那啄人的鳥斬成兩截。
其他等待用食的惡鳥見前面的同伴被殺死,立即憤怒的狂叫——
那嘶鳴的叫聲,直鑽耳膜,會將人給震聾。
這時靖容纔看清楚,她的人已經被惡鳥全抓住,有的已經血肉淋淋。
可惡,這叫人能夠迷惑人。
可是封魂斬根本沒有力量殺死大量的鳥,而吞噬粉並沒有那麼多,燈盞在這個時候根本派不上用場。所有需要玄氣摧動之物,俱付諸東流,沒有半點用處。
命定石!
在這時靖容的耳邊突然響起這三個字,剛纔的幻覺中,出現了它。
猛然自空間內把命定石拿在手中,以精神力纏中,拋向空中。
當初那命定石因爲狂刀所煉製,曾經在爐鼎之處有散發出漂亮的顏色。
此刻那塊石頭被拋扔出去,像一枚小小的宇宙石般,綻放着絕麗的煙花,將整個空間的鳥鳴包裹住,頓時空氣內此起彼伏的鳥鳴聲像是被海綿吸走,一點點恢復成了靜音。
被折騰了很久的耳膜,終於得以休息。
沒了鳴叫,這些惡鳥只剩下利爪以及堅利的喙。
靖容趁着惡鳥們爲自己聲音消失而發愣之時,封魂斬陡如惡浪般襲來。狂卷逆襲,頓時空中下了一片屍雨。
段奚等人一個個栽下高空,像是初生的嬰兒般,緩緩睜開眼睛。當發現地上全是被斬成碎片的鳥屍時,陡然回到現實。灰敗無奈與痛憤,使他在這片茫茫的屍海中直尋傅靖容的身影。
古云英等人各自包紮着傷口,望着頭頂上不甘鳴叫幾聲,不得不飛遠的零星幾十只惡鳥,微笑道,“主子,您真厲害!”
“差點讓你們送命,有什麼厲害的。”靖容吐了口氣,伸手撫撫命定石。多虧有那個幻覺,要不也未知了。
菩提魄是她想要的,慚愧的是要西羽城人都要付出代價。
段奚在那邊聽着,立即心中鼓起氣來,厲斥一記衝上來,“沒錯是你!你要給我付出代價!”
靖容看去一眼,略略勾脣,“何事要我付出代價!”
“如果不是你引來了這些鳥,如果不是你讓我們繼續走——”段奚滿肚子怨氣,現在的他渾身狼狽,血染衣袍,再不復世族貴相,好像是落魄的冒險者。
“你在說什麼啊!”古云英尖叫道,對段溪滿面的憤懣之色,“我家主子要你來迷獸森林的嗎!也讓你在原地休息吧!是你自己硬趕上來,這能怪主子?”
見段奚不服氣,又要上前來吼,古云英滿臉嫌棄惡道,“連宿雪都不如。宿雪還跑到他處去冒險了呢。就你,一個世族之首,居然跑來埋怨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欠你的,還要負責你的活命!”
關至早被啄得渾身衣服都爛掉了。
他阻止住段奚,嘆息般說道,“古云英說得不錯。迷獸森林,是我們自願來的。並非是她逼迫我們來的。”
雖然當初是被逼着第一個進入迷獸森林。但這也建立在他們想入森林的基礎上。
現在總去責怪別人,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何況剛纔傅靖容已經幫過他們,殺死這些惡鳥便是巨大的幫助。
段奚面色猙獰,狠咬牙。他也知道,自己這是牽怒於傅靖容。但是,當初在三國國君面前所吃的虧,丟的顏面,都是因爲傅靖容!
現在自己這麼不順,也是因爲傅靖容的存在。
早晚有一日,他會以牙還牙!
衆人收拾一番,按照靖容的話,朝着前面那個湖泊而去。
“難道不等等宿雪嗎。”段奚不再說話,提出疑問的是關至。
靖容搖搖頭,“不等。宿雪可以的。”
她說罷徑直朝前走去,再也沒有回頭。
這使得段奚等人看出來,傅靖容的狠心腸。哪怕是宿雪,幫助她的人。她也可以隨意將之丟下,並不肯再爲其返回。
兩人也不由地各自肅然而冷硬起來,傅靖容的心腸越絕裂,就越能激發他們。因爲他們也是爲了菩提魄而來。
哪怕到時候從傅靖容的手中搶奪菩提魄,也勢在必得。
因爲受了傷,大家的速度都不快,走了半天,纔到達湖泊處。
本想清洗一番,可湖泊的水卻是黑色的……
“也許有毒,還是不洗爲妙。”
“我們進來多久了?要不要吃第二粒藥丸?”
坐在黑水河岸上,人們交頭接耳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按瑞茯的算計,每人用兩粒藥丸,大約可在這裡面呆上四日光景。
而現在過了這麼久,是不是已經兩日了呢。
“再過一日,纔到吃的時候。”
靖容淡淡道,低頭瞧了瞧自己的皮膚,她的藥液應該能再堅持一天多。
只是不知道現在元煙他們怎麼樣了,張天究竟有沒有動手。他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