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沐雲容的詭計
新封的兩位公主郡主入宮雖然沒有冊封明澤公主的時候那麼多的賞賜，但是人家到底也算是“爲國捐軀”，自然也不能怠慢了。等到明和公主和沐雲容在宮中稍微習慣了一些之後，皇后親自操辦了一場家宴算是爲兩個新封的公主和郡主道賀接風。這一次並沒有宴請京城的貴婦閨秀們，只有公衆的幾位公主嬪妃參加。宮中的幾位公們對沐雲容和明和公主都還算十分友善。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位其實是代替她們去和親的。
明和公主本身也是皇室出身，對於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心態很輕易便能夠擺正了。對於公主們的示好也含笑接受，大家從小認識相處的也還算愉快。沐雲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接受得了，她總是覺得自己被嫁到北漢是代替沐清漪去的。對於這個自己從小就嫉妒厭惡的妹妹，沐雲容從來都只想要壓過她一頭，怎麼能容忍自己有一天竟然成爲了她的代替品？對於其他公主，若是往常沐雲容自然要小心應付，甚至是奉承巴結着。但是如果她註定要被嫁到北漢去，還要巴結這些留在京城裡享福的公主幹什麼？
於是，整個明芳館裡都能看到沐雲容整天頂着一張滿是怨氣的晚娘臉，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即使是原本還想要跟她說些什麼的公主也當場轉身而去了。她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就算沐雲容真的是替她們去和親的，也是她身爲臣女該做的事情，居然還敢擺臉色給她們看？
“明澤拜見皇后娘娘。”御花園的水閣之中，沐清漪對着坐上的皇后盈盈一拜。
“公主免禮，落座吧。”殿上，皇后一邊含笑說道，一邊打量着殿下的明澤公主。因爲華皇的原因，皇后對這位深受盛寵的公主一向是敬而遠之。絕不爲難她，有什麼好的東西也不會少了她一份，但是也不會主動去接近她。對於一個無子的繼皇后和一個沒有皇室血緣的公主來說，這就是最合適的距離。但是即使如此，皇后到底也還是免不了好奇的。之前並沒有怎麼注意過這位公主，此時仔細打量才發現，這位公主看上去並不高調，無論是打扮妝容還是神態眼神都絕對沒有突然被封爲公主的志得意滿之意。只是那絕美的容顏，雍容清貴的氣質，即使說她是從小便在宮中長大的正經公主，只怕也是有人會信的。
“明澤。”坐在前方的明微公主含笑朝沐清漪招了招手。沐清漪點了點頭，走到明微公主下首坐下。明微公主含笑低語道：“聽說這幾天宮裡很熱鬧呢。”
沐清漪歉然的笑了笑，“清漪慚愧……”這幾天宮中的事情外面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明微公主會知道也不奇怪。只是沐清漪有些擔心明微公主的態度，畢竟明微公主也算是華皇最寵愛的公主之一，想必她也不會願意一個新封的公主在宮中掀起什麼風浪。不想明微公主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低聲笑道：“宮中那些人沒風也要颳起三尺浪，這段日子你可要小心一些。”
“多謝公主提醒。”沐清漪連忙謝道。
“柔妃娘娘到！和榮郡主到！”殿外又是一聲略顯尖銳的通報聲，柔妃扶着宮女的身體款款走了進來，跟在她身邊的自然是一身華服，妝容精緻的沐雲容。沐雲容也是京城裡有名的美女，今晚刻意的裝扮之下，更多了幾分奪目的美麗。看到在座的幾位公主郡主眼中閃過的驚訝和豔羨之意，沐雲容驕傲的擡起了美麗的容顏。只是在看到坐在明微公主身邊的沐清漪時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沐清漪並沒有特意的裝扮，只是穿着一身淺綠色的羅衣，外面罩着一件繡着點點蘭花的鵝黃紗衣。峨眉淡掃不施粉黛更顯出三分清氣出塵之意。頓時讓沐雲容覺得自己的濃妝豔抹好像是一場笑話一般。再看看旁邊的幾位公主，也都是衣飾簡單素雅爲主，就連跟她一起進宮的明和公主也只穿着一身淡紫色羅衣，雍容清貴卻又不失少女俏麗。如此一對比，倒是當真讓沐雲容成爲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見過皇后娘娘！”柔妃帶着沐雲容俯身行禮。皇后連忙讓人扶住柔妃，笑道：“柔妃有孕在身，不必多禮了。快過來坐吧。”柔妃含笑謝過皇后，看了一眼坐在明微公主身邊的沐清漪側身對沐雲容笑道：“容兒，你過去與四妹一起坐吧。”
沐雲容和沐清漪本就是親姐妹，而且其他的公主也都不怎麼待見沐雲容，自然也沒什麼話說。至於對沐清漪的感覺，雖然沐清漪爲人絕不惹人不喜，但是父皇對一個外人的喜愛遠遠超過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是難免讓公主們有些不自在的。因此平日裡大家也就是維持着不好不壞的交情罷了。
沐雲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沐清漪右手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皇后看重衆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明和公主和沐雲容說了一些稱讚的話，便讓大家隨意玩樂了。本就是家宴，自然也沒有平常宴會上那些拘束，沒一會兒公主郡主們便抽在一起閒聊小敘，水閣裡倒也是一片和睦愉悅之感。
沐清漪一邊與明微公主說話，一邊看了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沐雲容，好奇的挑了挑眉。真是難得，沐雲容坐在她身邊居然會安安靜靜的一點挑釁她的意思都沒有。明微公主自然也看到沐清漪的眼神了，含笑淡淡的瞥了沐雲容一眼對此並不擔心。沐雲容就算是有什麼算計，只怕也玩不過眼前這位深藏不漏的明澤公主的。
對上明微公主戲謔的眼神，沐清漪只得無奈的淺淺一笑。
“陛下駕到！容妃娘娘到！”衆人正開心時，閣外再次傳來太監的聲音。先是一怔連忙站起身來恭迎聖駕。華國帶着容妃大步走了進來，看到衆人俯身行禮，心情大好的一揮手笑道：“免禮罷，正和容妃路過御花園，看到這裡熱鬧的很，纔過來瞧瞧。可是打擾皇后了？”
看到華皇身邊笑容嬌媚的容妃，衆嬪妃心中都是一酸。皇后連忙笑道：“陛下說笑了，臣妾不過是擔心明和公主和和榮郡主剛剛進宮比不習慣，才招了幾位公主郡主大家一起聚聚罷了，不敢打擾陛下。”華皇看了看明和公主和沐雲容，點頭笑道：“還是皇后考慮的周到。明澤……”
“陛下。”沐清漪上前，頂着滿殿人各色的目光輕聲應道。
華皇看了看他，笑道：“氣色倒是不錯，若是覺得無聊，就帶人出宮走走，就不用再另外稟告了。”寵溺的口吻顯而易見，就連明微公主都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即使是她也從沒見過父皇對那個女兒露出過如此慈愛關心的模樣。如果這明澤公主當真是父皇的親身女兒，當真不知道是怎樣的盛寵。
“是，多謝陛下。”沐清漪低頭道。
“你這丫頭，怎麼還是如此生疏……”華皇望着沐清漪恭敬有禮的模樣，有些無奈的嘆道，似乎還想要說什麼，最終卻也只是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見華皇神色有些悵然，雖然不知道爲何皇后還是連忙笑道：“陛下若是不忙，不如也一起坐一會兒？”華皇看了看滿殿的姑娘們，笑道：“罷了，朕在這裡你們倒是不自在了。朕還有事去御書房，容妃，你留下吧。”容妃雖然有些不甘，卻也知道御書房並不是自己能去的地方，連忙應了聲。衆人又一起恭送華皇離去。
等到華皇出了門，大殿裡才重新熱鬧起來。容妃含笑看向沐清漪道：“公主這幾日可還好？”沐清漪淺淺笑道：“有勞容妃娘娘掛心，明澤一切安好。”這幾日，容妃盛寵在身，自然不能向先前幾日一樣天天往明芳館跑。但是對沐清漪的態度還是一貫的熱絡，容妃心中認定了必定是因爲這位明澤公主，陛下才重新寵愛自己的，自然對沐清漪感激有加。沐清漪心中雖然覺得好笑，卻並不說破任由容妃誤會。華皇雖然經常招她去說話，噓寒問暖，但是她一個姑娘家怎麼會跟皇帝提起後宮妃子的事情？也不知道容妃是從哪兒誤會了居然會認爲華皇的變化是因爲她起了什麼作用。
容妃嫣然一笑，看向坐在沐清漪身邊的沐雲容笑道：“這位便是和榮郡主麼？和榮郡主真是國色天香，柔妃妹妹好福氣。”柔妃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淡淡道：“容妃姐姐過獎了。”自從沐清漪進宮之後，華皇便沒有再到她華陽宮中去過了。反倒是對容妃寵愛有加，連續幾日都是招容妃侍寢。因爲容妃的受寵，朝堂上八皇子的風頭也漸漸強盛起來。這些日子，暗中更有傳言陛下準備冊封八皇子爵位。
華皇膝下皇子衆多，但是都是年滿十八纔會冊封爵位的。八皇子如今還不滿十七，又尚未大婚，突然傳出這樣的消息對其他皇子特別是最近連番受挫的慕容煜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同樣的，如果孩子還沒生下來自己就失寵了，那麼對沐飛鸞來說也絕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到時候別說是貴妃之位了，只怕她也可能會淪落到朱雲嬪的境地。很多時候皇子其實也並不能代表什麼，朱雲嬪生了兩個皇子，卻也沒有留住陛下的聖寵。而沐飛鸞確信自己絕對沒有朱雲嬪那樣的忍耐力，能夠爲了兒子在宮中默默無聞的忍耐二十年的。
看到往日裡在自己面前滿臉妒恨卻無可奈何的女人如今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柔妃只覺得心中彷彿生出了毒汁一般的難受。
皇后看着這兩個到了一塊兒就要掐架的妃子，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道：“好了，你們兩個也都是長輩了，在小輩面前注意一些。”
容妃這幾天心情頗好，也不跟皇后擡槓，恭順的笑道：“是，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一眼滿殿神色各異都有些不自在的公主郡主們，淡笑道：“罷了，大家不如先去御花園裡逛逛吧。在這裡坐着也是無聊。”對於宮中的公主們來說，御花園早已經被她們逛遍了，哪兒還有什麼好逛的。但是在無聊也比坐在這裡看幾個妃子爭風吃醋脣槍舌戰要好得多不是麼？於是，得了皇后的話，衆位公主們便紛紛起身告辭了。
出了水閣，聶雲已經在門口等着。見沐清漪和明微公主出來，立刻迎了上來。沐清漪有些驚訝的挑眉，“聶統領，有事麼？”聶雲淡淡的掃了一眼跟在兩人身後的沐雲容，恭敬的道：“見過明微公主，見過明澤公主。”
明微公主也知道聶雲如今是沐清漪的隨身侍衛，雖然有些驚訝卻並沒有失態，只是淡然一笑道：“聶統領免禮。”
沐雲容自然也聽過這個華國第一高手的名聲的，將他此時恭恭敬敬的站在沐清漪跟前，更是嫉恨無比，“四妹真是好福氣，連華國第一高手都給你當了隨身侍衛。”，沐清漪皺眉，淡淡道：“聶統領只是奉陛下之命保護我幾日，並不是我的侍衛。”
沐雲容輕哼一聲，很快又有些得意的笑道：“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聶統領武功高強還是北漢烈王的武功更高呢？”
“這個三姐不如親自去問烈王？”沐清漪淡然道。
“你！”沐雲容咬牙，上次哥舒翰嘲諷她的事情她還記在心中呢，只是沒想到現在自己卻要嫁給他！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她當初就不會得罪哥舒翰了，沐雲容心中很是懊惱。狠狠地瞪了沐清漪一眼，沐雲容轉身而去。
明微公主含笑看了兩人一眼，對沐清漪道：“聶統領找你有事，我先過去了。”
沐清漪感激的點點頭，等到明微公主離去方纔問道：“聶統領，可是有什麼事？”爲了聶雲的面子着想，沐清漪出門一般是不會帶着聶雲一起的。畢竟曾經的御前侍衛統領，如今成了一個小小的公主的隨身侍衛，若是碰上了熟人聶雲的面子肯定不好看。
聶雲點了下頭道：“剛剛有華陽宮的宮女在明芳館外打探公主的事情，行動鬼祟。還請公主小心。”
“哦？終於要來了麼？”沐清漪有些期待的淺笑道。這麼多天，她對沐飛鸞步步逼近，爲得就是讓她先出手，沐飛鸞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麼。想了想，沐清漪吩咐道：“不用盯得太緊了，我也想看看她想要做什麼。”
聶雲不贊同的盯着沐清漪，雖然知道沐清漪這麼做的目的，但是一個不小心弄巧成拙的話，受傷害的必然還是她自己。這幾日相處下來，聶雲覺得自己已經有些明白沐清漪所作所爲是爲了什麼了。但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感到更加爲難。若是要盡忠，這些事情必然應該告訴陛下的。但是若是想要讓自己心安，他又覺得自己需要助沐清漪一臂之力。而且，明澤公主做這些也都是爲了自己的母親，不管她心計如何深沉，至少也稱得上是孝心可嘉了。
“秦國夫人必然希望公主平安無恙。”聶雲淡淡勸道。
沐清漪眼神微冷，冷笑一聲道：“不用擔心，難道聶統領以爲我會爲了這些人把自己賠進去不成？”
聶雲無言以對，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
“四妹，能陪我走走麼？”剛剛還含怒而去的沐雲容突然走過來笑道。
沐清漪在心中惋惜的嘆氣，沐雲容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勾心鬥角的人。想要算計人居然連半點鋪墊都沒有，剛剛還對她怒目相視，現在卻又笑容滿臉的邀她一起走走。她若是在這其間出了什麼事的話，沐清漪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沐清漪沉吟不語，沐雲容有些焦急的皺眉，道：“我馬上就要和親北漢了，難道四妹連陪我一起走走都不肯麼？”
沐清漪挑眉，對有些擔憂的看着這邊的明微公主含笑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聶統領，你先回去吧。”如果有聶雲跟着，只怕是對方什麼都做不成。沐清漪覺得很是無奈，別人想法設計自己，自己還的努力給人家提供施展詭計的環境和條件。
聶雲皺眉道：“公主，陛下讓屬下保護公主的安危。”
沐清漪笑道：“在這宮中，能有什麼危險？聶統領…不如回去幫我告訴珠兒一聲，我待會兒想要吃芙蓉糕？”這樣顯而易見的打發人的理由，聶雲也只得警告的看了一眼沐雲容，轉身走了。瞪着聶雲的背影，沐雲容有些憤憤的道：“什麼嘛，一個小小的隨身侍衛居然對本郡主這麼無禮！”沐清漪回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提醒道：“陛下現在還沒有罷黜他侍衛統領的職位。他現在依然是御前侍衛統領，兼大內侍衛統領。三姐如果想要在宮裡過得舒服的話，還是…不要得罪他比較好。”
聶雲就算再老實在宮中的根基也比沐雲容深厚的多。若不是顧忌沐長明和沐飛鸞，整治沐雲容還不是小菜一碟。
沐雲容這纔有些訕訕的住了口。
兩人並肩走在御花園中，沐清漪不動聲色的任由沐雲容將自己往偏僻的地方引去，只當是絲毫沒有察覺一般。淡淡的問道：“三姐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沐雲容看着她咬了咬牙道：“我只是想要跟你私下聊聊不行麼？我知道這幾天我對你的態度不好。但是…我突然被陛下下旨去和親，難道…難道我不委屈麼？”
你委屈關我什麼事？何況，你只是這幾天對我態度不好麼？沐清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沐雲容一邊斜眼偷覷沐清漪，一邊抹淚道：“北漢那種地方，我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去了那邊，還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呢。更不用說，之前我還得罪了烈王…他那麼討厭我，怎麼會對我好……”
沐清漪有些驚訝的看着沐雲容，她居然以爲她是要嫁給哥舒翰的麼？也對，之前哥舒翰親自到肅誠侯府提親，自然大多數人都是以爲和親公主是要嫁給烈王做烈王妃的。卻不知都，做烈王妃顯然比做北漢皇帝的妃子還要困難一些。當初說要娶她也不過是哥舒翰突然起的念頭罷了。
沐雲容顯然沒想到這些，看着沐清漪驚訝的神色以爲自己打動了她，連忙再接再厲，“四妹，以前是三姐不好…你幫幫三姐好不好？三姐以後再也不跟你做對了。”沐清漪平淡的問道：“三姐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沐雲容心中一喜，抓住沐清漪的一隻手道：“你幫我跟陛下說，我不想去和親。”
沐清漪莞爾一笑道：“不想和親…那郡主之位你還要麼？孫姨娘的正妻之位和三品淑人的封號還要麼？三姐你和寧王的婚約還要麼？另外…就算陛下撤消了讓你和親的旨意，錯處肯定不會是北漢，所有的原因都要歸於你身上，在命硬剋夫之外，你還承擔得起別的名聲麼？”
沐雲容臉色一白，突然眼前又一亮道：“對了！不是說我剋夫麼？北漢怎麼會要娶我和親？”
沐清漪微笑道：“因爲…你嫁過去並不是正妻。”
“這…不，不可能。烈王還沒有娶王妃。”沐雲容咬牙道，和親郡主也就罷了，若是還是個妾的話，就更難看了。沐清漪看着她道：“難道大姐沒有告訴你，你是要入北漢皇帝的後宮麼？北漢皇帝與皇后鶼鰈情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冊封你爲皇后吧。”
“不！我不要！”沐雲容尖聲叫道，“幫我…四妹，求求你幫幫我吧。”如果是在華國，進宮爲妃她也不介意。但是遠在北漢…沐雲容還沒傻，一個遠在異國他鄉，背後沒有絲毫助力的和親郡主進了宮中會是個什麼處境？沐飛鸞是宮中寵妃，沐雲容不時進宮探望自然也見過一些宮中的異國來的和親女子。年輕美貌的時候還好，等過幾年年紀稍微大了一些便只能在宮中鬱鬱而終。只要想到那一張張容顏還爲衰老就已經猶如朽木一般全無生氣的女子，沐雲容就覺得渾身發冷。
“抱歉，三姐。我無能爲力。”沐清漪淡淡笑道，轉身踏上了跟前的小徑。
身後半晌無聲，就在沐清漪想要回頭的時候突然傳來沐雲容有些瘋狂的聲音，“既然這樣，你就別怪我狠心！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一陣淡淡的幽香從身後傳來，沐清漪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慢慢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