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只要不是危害到百姓,傷害無辜之人,任何事都可以隨你提。”紫袍男子鄭重地答應道。
以他的身份能力,只要不是唐雲瑾有心爲難,普天之下他做不到的事情還真沒幾件。
唐雲瑾道:“那我就先謝過大人了。”坦白說,如今她不缺錢,又有空間傍身,真要說需要求助於人的大事還真沒有,這一個要求也不過只是爲了以防萬一,要是然後真有什麼問題也能多一個保障。
唐雲瑾的要求算是提完了,在她看來自己應得的報酬也都到手,只要她明日把藥丸拿出來,便算是兩清,不過顯然紫袍男子不這樣想。
只見他在林管家驚愕的目光下拿出了一塊玉佩,玉佩的顏色很是眼熟,那剔透純粹的綠,分明就是帝王綠的顏色。玉佩呈圓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花樣,只是顏色純粹,中間刻着一個‘戰’字,莫名給人一種凌厲之感。
唐雲瑾眼皮一跳,一個念頭剛浮現出來,紫袍男子便道:“這玉佩是我的信物,若日後遇到麻煩,可以到官府拿出此信物,會有人幫你解決。若有機會到輝城,也可以憑它來找我。在輝城,拿出它隨便找個人問,自然能問到。”
果然是給她的嗎……
唐雲瑾不是沒注意到林管家的震驚和欲言又止,不過,那又如何呢?人家願意給她好東西,她有什麼理由拒絕?而且,看起來紫袍男子把玉佩給她的打算林管家並不知情,或許一開始這東西不在要作爲報酬的範圍內?只是紫袍男子興之所至隨手一送?
但看林管家的反應,似乎是很重要,或者說是很貴重的東西。十有八九是因爲她願意給他恢復功力的藥丸額外附送的答謝吧?
唐雲瑾道了聲謝,也沒推脫,直接接過了玉佩,聽他說得這麼好用,不收着實在對不起自己。到輝城拿玉佩隨便找個人就能問到他?聽起來這人果然有很大的權利呢。
摩挲着手中觸感極爲細膩,冰冰涼涼的玉佩,唐雲瑾也有些哭笑不得。
似乎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她就成了收玉專業戶了,這是第四份了吧?先是一塊玉扳指,然後是紅翡玉鐲,白玉佛,如今又有塊玉佩,不對,應該是有五份,空間本也是從一塊玉產生的,只是那塊玉卻已經成了她身上的一個印記。
這塊玉佩看色澤也是頂級的,想來也能給空間提供能量,進一步加快升級速度吧?
<主人,這塊玉不能拿來升級空間的。唐唐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腦子裡,使得唐雲瑾微微一愣。
不能?唐雲瑾蹙起眉頭。
<難道這塊玉里沒有能量?明明色澤絲毫不比景天白送的玉扳指差,怎麼會?
<這塊玉里的確有能量,但吸收了太多殺戮之氣,不適合空間吸收,否則空間裡原本溫和的能量會沾染上狂戾,對空間裡的生物,對主人你都不好。
<殺戮之氣?唐雲瑾若有所思,會吸收殺戮之氣,恐怕是因爲紫袍男子的緣故吧?也就是說,這位大人物殺了很多人?聽起來很恐怖呢。
<既然空間不能吸收,那這塊玉也不能放進去?
<沒錯,主人還是隨身帶着吧。看這位大叔似乎很了不起,以後說不定會用得上。
唐雲瑾不置可否,她當然知道這位大人物很了不得,只是,她已經習慣了把貴重物品都收進空間裡,要隨身帶着,還真有些不習慣,萬一丟了怎麼辦?真爲難。
之前得了不少‘報酬’,可現在看來,似乎這塊玉纔是最珍貴的東西,至少拿出其他東西的時候林管家可是面不改色的,卻在看見這玉的時候難掩震驚,足以證明,這玉佩纔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戰,這是紫袍男子的名字?還是代表着其他特殊的意義?也不知是不是該歸功於她如今敏銳的感官,唐唐一說這玉充滿殺戮之氣,她隱約也感覺到手中的玉給人一種極爲凌厲蕭殺的感覺,不會覺得不舒服,反而讓她有種……說不出地底氣更足的感覺。
心理作用,嗎?
唐雲瑾拿着玉佩沉思,林管家心裡也複雜的很,這塊玉佩可是主子最重要一直隨身攜帶的信物,從來沒說送給別人,哪怕是和主子親近的人也別想從主子身上拿走這塊玉佩,不是因爲玉佩本身的價值,而是這塊玉佩所代表的意義,和擁有的權利。這東西幾乎是除了另一樣東西外,唯一一件幾乎能代替主子的信物,其重要程度和影響力怕是唐雲瑾根本無法想象。
主子就這麼輕易把信物送出去,還告訴她有麻煩可以拿信物去官府,就不怕日後出什麼問題嗎?
“大人此物似乎很是不凡,就不怕我會濫用給您添麻煩嗎。”唐雲瑾冷不防地問出口,沒把紫袍男子嚇到,卻讓林管家心裡一驚,一瞬間還以爲唐雲瑾看透了他的想法。
可細想過後,又覺得唐雲瑾本就不是一般女子,想來這裡面的利害,她自己便能想得到,一想明白這一點,林管家心裡的擔憂反而消了下去。
“既然我敢送,就不怕你給我添麻煩。”紫袍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平淡,卻透着股令人信服的意味,“很多事情憑你自己就能解決好,若真有解決不了的要用上這塊玉佩,我也保得住你。”
若是連自己難得欣賞且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人都護不住,他也白活一世了。
紫袍男子忽然打趣道:“這玉佩可是個好東西,唐姑娘大可以用它爲所欲爲,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給你做後盾。”
林管家一愣,無法相信這會是想來嚴謹冷冽的主子會說的話!什麼叫可以用它爲所欲爲!這是在慫恿唐雲瑾惹麻煩嗎!
唐雲瑾隨手翻弄着玉佩,笑道:“大人這是在慫恿我做錯事嗎?”
紫袍男子眼裡有着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過去對自己後輩都沒有的不易察覺的放縱寵溺,“如果我說是,你又會怎麼做?”
“怎麼做啊……”唐雲瑾做出一副考慮的模樣,輕笑:“或許有一天我受了刺激真的會拿它去惹麻煩吧,而且,一旦到了那種時候,怕是惹出的麻煩不會小。”這是她的真心話,靠着自己和空間都解決不了的麻煩,絕對不會小。
“若真有那麼一天,大人又當如何?”唐雲瑾定定地看着紫袍男子,眸子裡透着認真。
紫袍男子有些意外,隨即想到了她的意圖,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就是忽然萌生出一種衝動,便也放任了自己伸出手,摸了摸唐雲瑾的頭,像一個長輩親近後輩一般,冷麪也越發柔和。
“我說過我護得住你,便不要懷疑我的話。你惹再大的麻煩,都不用怕。”
唐雲瑾心裡一動,頭頂傳來的觸感讓她心裡有些怪異,有些不明白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本來她也不過是隨口試探一下這個人究竟有多大的權利,卻沒想到能得來這麼大的回報。
似乎原本只是大夫和病人的關係也有了微妙的感覺,她甚至連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卻對他產生了一種無法說清的信賴感,相信這個人會說到做到,也有這樣的能力。
這種感覺也不是隻有她有,紫袍男子自己也很意外會對一個只認識幾天的小丫頭有這種想親近想護着的感覺,很奇妙,或許,若是他沒有一直獨身一人,娶了妻子,生出來的孩子也該有唐雲瑾這般的討人喜歡吧?
不是指性格多討喜,會說好聽的話,模樣多好,而是有自信,自立,自強,心思細膩又聰慧過人,身上滿是讓他欣賞的閃光點。
林管家早就呆住了,無法理解爲什麼二人周圍會忽然有種旁人無法介入的親近氛圍,更無法理解主子怎麼會突然對唐雲瑾如此不同,難道只是因爲救了主子的命,就把唐雲瑾當做自己人看待了嗎?
他可從沒見過主子這般放鬆,而且愉悅心情溢於言表的主子。
“主子,您剛纔……”
唐雲瑾走後,林管家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一臉遲疑,“您對唐雲瑾……”
紫袍男子臉上恢復了平日裡的冷肅,想到唐雲瑾,眸色卻仍有些溫和。
“你說,若我娶妻生子,生出來的女兒會不會有唐雲瑾這般出色。”
林管家立刻用肯定的語氣道:“主子的孩子定然不凡!”只可惜,主子至今未娶妻,連個填房都沒有。
紫袍男子看着窗外好一陣沉默,回憶着這幾天和唐雲瑾的談話,以及在他被藥效折磨之時模糊間看見的她神色平靜不爲所動,卻目光時刻不從他身上移開的專注,無聲一笑。
片刻後,對林管家道:“日後隨時注意着玉佩是否被她使用,一旦受到消息,不論是任何事,用盡一切手段都要護住她。”
林管家心頭一震,隨即恭敬地垂首,“屬下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唐雲瑾便把藥丸送了過來,還有兩大壇用五百年人蔘釀的人蔘酒,以及之前說好要給紫袍男子送的雲記的果酒。本來只打算把各種口味的酒各送上兩壇變好,可最後卻多了不下於給蘇塵的那一批酒價值的好酒,還有一小壇純粉纓酒。
那可是滿滿一罈子的粉纓做的純纓酒,就是給蘇塵的都只是一般的用空間溪水稀釋過的粉纓酒,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衝動地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一個不明身份,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但她也沒打算改變主意,一切隨心。
而且要不是紫袍男子經過她調配的藥改善了身體,也不可能喝的了這種純纓酒,就算喝也得等一個月以後功力恢復個七八成以後才能喝,不然身體還是收不住,而到時候喝了這壇粉纓酒,別說功力恢復七八成,就是全部恢復,甚至更上一層樓都不成問題!
送完了藥丸和酒,唐雲瑾和紫袍男子並未多言什麼,道了別便乾脆利落地走了,彷彿昨日的那種莫名的親近從未有過一般。
翌日,當唐雲瑾正在‘蝃蝀閣’忙着調酒的時候,外面來了個陌生人。
“給我的信?”唐雲瑾一臉狐疑地接過老人交給自己的信函,看了一眼。
信封上只有四個字,瑾兒親啓。字體大氣滂沱,透着股逼人的凌厲。
唐雲瑾若有所感,大概猜到是誰給她的了。
雖然有些意外那人會這樣叫她,但仍是謝過送信的人,拆開了信函。
信上的字蒼勁有力,內容意外地有不少,本來她以爲是那人臨走前再對她標明感激以及道別的信,卻發現信中根本沒提到半句救命之恩的事情。
瑾兒親啓。
瑾兒,叫唐姑娘未免生疏,若不介意,我便如此叫你了。
你雖然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醫術了得,可是雲記的藥酒之不凡已爲人所知,想完全瞞住你的醫術並不容易,日後恐也會有麻煩,一定要小心。
若遇到麻煩,不要怕給我添麻煩,玉佩儘管拿出來用,它可以做到很多你難以想象的事,爲你解決大部分的麻煩,若解決不了也可以拿着它來找我,我說過能護住你便不會讓你失望。
信封內的鑰匙是別院鑰匙,你若願意也可以住進去,我讓人在裡面填了不少東西,你可以拿到我給你的院子裡用,隨你喜歡。
日後若有空,不嫌麻煩的話,到輝城來找我吧,我很期待與你的再次相見。屆時,我想我便可以用自己最好的狀態面對你,讓你看看真正的我。
到那時,我也會告訴你我的名字,也望你莫要再叫我大人了。
落款,戰。
信的內容到此爲止。
唐雲瑾看着最後一句話,莫名地感覺到一種打趣的意味。
信封裡果然有一把鑰匙,之前和三張房契一起,她也拿到了三處的鑰匙,加上這一把,雖然沒有房契,但聽這人信裡的意思,也是讓她隨便處置那處別院的意思,和給她也沒什麼兩樣。
而在這之後,她特意去了一趟別院,不出所料發現裡面已經人去樓空不說,還在紫袍男子的房間裡發現了房契,上面竟然已經改成了她的名字,唐雲瑾頓感無奈。
和這樣的大人物比,她目前靠着雲記和空間賺來的資產似乎都不值一提了,這次救人所獲就已經遠超過她目前的資產,可以說她的總資產已經翻了一番不只。
把信摺好收進空間裡,唐雲瑾從懷裡拿出那塊戰字玉佩,“輝城嗎……”
這個人的身份倒是挑起了她的興趣,以後若有機會,去輝城看看也不錯,至少要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吧?
而且這塊玉佩,品質上比景天白給的玉扳指似乎還要好一些,按珍貴程度來看的話,可以用新坑和老坑來比喻,戰字玉佩自然相當於老坑,但不可否認的,即便是‘新坑’玉扳指,也是頂級玻璃種帝王綠,市面上任何一家玉器店都找不到。
看得出戰字玉佩非比尋常,而玉扳指,她總有種感覺,這兩個玉之間可能有什麼聯繫,可景天白卻把玉扳指給她當見面禮鬆了出來。
他怎麼會有這玉扳指?難道他和紫袍男子有什麼關係?還是說景家和那人有淵源?若有,這次爲何那人來到凌城卻不見和景家人接觸?
唐雲瑾揉了揉眉心,越想越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被她遺漏的關鍵,可偏偏怎麼想也想不到。
也罷,想那麼多做什麼呢?她只要記得戰字玉佩對她有用,需要好好保管,日後也要憑着它找人就行了。其他的,日後該她知道的,總有一天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