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記老闆沒弄清楚唐雲瑾到底知道他什麼事情就放跑了她,肯定有好一陣子不能睡個安穩覺了,他總不能直接找到雲記去抓着她問,你到底知道我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那可直接告訴別人你幹了缺德事不敢讓人知道又有何分別?
不要不要緊,唐雲瑾也沒打算讓他不安太久,趁早給他一個痛快纔是爲他着想,所以,在去福運來吃過一頓消化不良的午飯的第三天,唐雲瑾讓雲霄動手了。
那天提起的劉老闆和他老朋友的原配有染確實是事實,卻遠遠不只這些,他和他友人的妻子不但偷情十餘年,甚至還和他自己的原配妻子的妹妹勾勾搭搭!
這個消息一散佈出去,整個洛水鎮的人都震驚了,也興奮了!劉記老闆怎麼說也算是個名人了,或許普通老百姓沒多少人有機會見到他,但這不妨礙他們知道劉記!而如今,劉記老闆這檔子事一抖出去,也讓他們對這位劉記老闆有了一個充分的認識!
消息發出以後,唐雲瑾第二天去雲記的路上就聽見滿大街的人都在議論劉老闆,說他缺德,對自己老朋友的妻子下手,還睡了自己的小姨子,厭惡嫌棄的居多,大罵劉老闆沒人性的也有,甚至還有一小部分人覺得他很了不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勾上自己友人的妻子十餘年都沒被發現,嗯……當然現在還是被發現了,還弄的人盡皆知。
不管怎麼樣,劉老闆的名聲都變得相當臭。
爲了確保隨時掌握最新消息,唐雲瑾還特意把李小差遣出去讓他到劉記觀望情況。中午時分,李小就激動地回來說,劉記那邊已經翻了天了!
劉老闆的朋友和他的妻子都大鬧了起來。
“聽說劉老闆的那位友人在鎮上開了一家小武館,功夫好着呢!知道這件事後大發雷霆,到劉記找劉老闆的時候臉都是鐵青鐵青的,見了人也不問其他的直接都打了起來,邊打邊砸店!”李小比手畫腳地解釋:“劉老闆娘沒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可那人還不解氣還要繼續打,邊打邊罵,說劉老闆缺德,對不起他,結果還沒罵上幾句,就有一個女子衝進去攔在了劉老闆面前。居然就是那人的原配妻子!”
“啊!”夥計們驚呼一聲。
唐雲瑾抱着唐唐也聽得興致勃勃,“繼續說。”
李小道:“那女子抱着劉老闆就不撒手,求他相公不要再打了,結果他丈夫惱羞成怒,直接連她一起打,說她偷漢子,不守婦道,賤人,總之罵得很難聽,那女子起先還只是小心地護着劉老闆,後來被打疼了就開始罵她丈夫,說他們早就沒有感情了,他相公整天只知道他的武館不關心她,就算二人行房事也是草草了事,說他相公不行!”
“啊!”吳孟驚叫,然後很快捂住嘴,不過眼睛卻是瞪得圓滾滾的。
張喜嘖嘖道:“原來他相公……”
“那難怪她要和劉老闆湊成堆兒了。”
唐雲瑾咳嗽兩聲,有些不習慣這幾個少年人如此大大方方地談論這種事,對李小道:“往下說,後來呢。”
“後來那女子也是說得忘我了點,居然當場又承認她和武館裡的她相公的兩個徒弟也有關係!”李小唏噓道:“她相公臉都黑了,渾身氣得發抖,我當時看了都覺得他可憐。”
其他人也是一陣唏噓。可不是可憐嗎,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也就罷了,居然還和他的徒弟們也有染,換句話說,他徒弟也知道他媳婦兒幹出的那些不守婦道的事,卻沒一人告訴他!
“當時劉記的夥計們也都嚇了一跳,本來還覺得那女子被打得可憐想去勸,一聽誰也不動了,只是遠遠地站着看。不過估摸着也是知道就算去勸也勸不動,那人都打紅了眼,有人敢去觸黴頭恐怕要一起被打!”李小拍着胸口一臉心有餘悸,幸好他當時離得遠。
“這還不只!最精彩的是,等那人打得差不多的時候劉老闆的妻子也跑來了!一看就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看見她相公被一個女子抱住,那女子還是平日裡與她姐妹相稱,背後卻和她相公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人,衝上去又是一頓好打!哭着罵着,怒指那女子是賤人,又說她相公沒人性,對她的妹妹出手!聽她在那兒罵我才知道,原來她妹妹今年纔剛滿十歲!還是個孩子啊!”
“十歲!?”張喜震驚,“那也太小了點吧。”
這些事是唐雲瑾和雲霄想辦法查到的,她當然知道這回事,在這裡,十三四歲成親的不是沒有,哪怕十二歲就成親的偶爾也會有,但十歲,那就不是早熟的問題了,而是根本就沒熟,完全還是個孩子。能對一個尚未長成的孩子都下的了手,的確稱得上是沒人性!而且,估摸着這是有特殊癖好的。
唐唐可不知道這回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抓着唐雲瑾的衣襟嗷嗷叫。
<主人!你明知道那姓劉的孌童居然還敢單獨去見他!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你不是和我一起嗎,能出什麼事。唐雲瑾一臉從容,<有你在,我可一點都沒擔心過。
簡單一句話,立刻安撫了狂躁起來的唐唐。
一直沒發表意見的張叔這時忽然道:“劉老闆做這些事,要是有人報了官,是要坐牢的吧。”
唐雲瑾一怔,恍然想起來,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把偷人的女子侵豬籠的事,但如果有人報了官,又涉嫌對一個尚且年幼的孩童下手,就算不坐牢,挨個百八十版是必然的。
不過……
劉老闆能在洛水鎮開鋪子那麼久,若說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單單這麼點事不至於鬧到官府去。就算去了,也不會有大事。
“會不會坐牢我是不知道。”李小繼續道:“但是劉記反正了亂套了,當時周圍聚起了一大批的人圍觀,對着裡面打罵中的人指指點點,有說劉老闆的,更多的還是說那個武館師父媳婦兒的,對不起自己的相公,還勾搭她好姐妹的相公,不甘寂寞,還有幾個女子對着那女子扔臭雞蛋呢!”
古代本就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就算這種事漏了,最被人不恥的也是女子,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實屬平常,除了覺得睡了別人的妻子很不厚道外,其實大多數人對劉老闆的譴責倒不太多,嗯……把一個十歲的孩童拐上牀就真的是缺德了。
劉老闆這後院的火起的不可謂不大,朋友反目,妻子也恨上了他,家庭算是徹底破裂了。可是這遠遠不夠。
等李小轉述的差不多時,雲霄也從外面回來了,這時聽轉播聽得津津有味的夥計們才發現他們的掌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張喜賊笑,“掌櫃的,你不會是偷偷跑到劉記去看戲了吧?這會兒說不定還在打呢!”
雲霄涼涼看了張喜一眼,什麼也沒說,走到唐雲瑾身邊坐下來,後者給他倒了杯茶,笑問:“辦好了?”
雲霄點頭。
張喜也是個出線條的,居然敢開雲霄的玩笑,李小可不敢,於是拍拍張喜的肩膀轉移注意力道:“肯定還沒鬧完呢!我回來的時候劉老闆的妻子還邊打邊指着鼻子罵,不過那時武館師父又見不得她打自己媳婦兒阻止她,結果又吵起來,還一個失誤打了那女子一下,然後被打得直不起腰的劉老闆又罵他,總之場面都亂成團了。”
唐雲瑾暗暗咋舌,想象了一下李小所描述的畫面,不管是關係還是情節都很亂套。劉老闆這些事足夠洛水鎮的人唸叨個把月也不停歇了。
但這還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僅僅如此可彌補不了雲記的損失,劉記面前可沒有實際損失,恐怕因爲這些事,爲了去看熱鬧,劉記的生意反而會比平時還要好上幾分。
名聲壞了有什麼,只要能賺錢,什麼都是虛的,尤其是對劉老闆那種唯利是圖的人來說,最多就是丟個朋友,媳婦兒沒了,有錢還不是照樣都能重新擁有,還能找個更年輕貌美的?
她可不會那麼便宜他!
這天下午,又是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了出來,這回劉記可算是徹底火起來了,也可以說是黑了!看熱鬧的人的心態也急轉而下,紛紛變成了怒不可遏,難以置信。
劉記原來一直都在賣劣質酒給鎮上的人!不是說酒的味道不好,而是他不但在酒裡參了很多的水,用來釀酒的糧食還都是陳年的,有些甚至都已經爛了長蟲了!那種東西給人喝下去還能不出毛病?
聽說這個消息的人們不出半個時辰就都聚到了劉記門口討要說話,問到底是不是真的,場面很亂,劉記的夥計們也是知道鋪子的情況,心虛之下也不敢多做阻攔,結果就有人衝到了劉記的釀酒作坊裡,發現了一大批陳年的米糧,還有幾袋子的確都已經爬滿了細小的蟲子,這下算是落實了那些消息的真假,所有人都憤怒了!
用點成年米的酒鋪,或許不止劉記一家,但劉記連長蟲的不能吃的米都拿來釀酒就不是一般問題,而是要害人了!
氣紅了眼的老百姓們當下就衝進劉記砸起了店!那可不是之前來雲記砸店的幾個大漢的戰鬥力能相提並論的,同時至少幾十個失去理智的人一起砸,砸的不只是裡面的酒水用具,更是整個門面,大門被人砸爛,連牌匾都被弄下來摔了個粉碎!
只消片刻的時間,劉記的鋪面裡裡外外就面目全非,沒有一件完好的東西,連夥計們也受了牽累,各個被打得屁鼻青臉腫,而仍處在憤怒中的百姓們可不會就此放過他們,直接抓着他們就去了官府,在官府門外呼喊着讓官爺給主持公道,把劉記的敗類關緊牢裡!
事情算是徹底被鬧大。
即便是劉老闆真的有什麼關係,此時也用不上了,引起洛水鎮全鎮人的不滿,還有誰敢包庇他?加之後來唐雲瑾又讓雲霄把前段時間雲記被人砸店的事也是劉老闆指示所爲的消息也散了出去,很快,就傳出劉老闆做生意不實,坑害百姓,嫉妒同行故而砸人店鋪害其利益受損的罪名就被落實,杖責一百以後被關進牢裡的消息。
緊接着他家夫人就帶着自己的妹妹拿了劉老闆的錢跑了,鋪子裡的夥計們也各自拿了劉家有錢的東西作爲自己捱了揍的補償各奔東西,短短三天的時間,劉記就分崩離析,關門大吉,門口被人用白漆寫着各種難聽的話,爛菜葉掛滿了門窗,走在街上的人路過劉記門口時都會一臉嫌惡地繞着走。
和劉記一對比,雲記卻是照舊生意紅火,不受半點影響,或者也可以說,正因爲有了明顯的對比,雲記不但有各種味道好的果酒賣,還有對身體有益的藥酒,反而更被鎮上的人所推崇,生意比過去還要好了一些。
唐雲瑾算好今天的賬目以後,懶洋洋地靠在軟椅上,對坐在對面的雲霄笑道:“事情總算是結束了,這回劉記可是爲他所做過的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雲霄道:“這是他應得的報應。”就單單劉記幹用長蟲的米糧釀酒就夠讓他被人唾棄了,再算上其他事,還有他算計雲記的事,他如今會落下這種結局,也是他罪有應得。
“的確是報應。”唐雲瑾哼道:“誰讓他算計雲記呢。”
雲霄看唐雲瑾心情不錯,遲疑了一下才道:“劉氏那邊的事我查過了,那男人的染織坊已經關門,劉老闆應該沒給她任何錢財。”
唐雲瑾嗯了一聲,半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只是平淡地問:“她現在過得如何。”
“染織坊關門後搬了家,租了一個小屋一家四口住着,環境沒有過去好,但那男人大概也是有些路子,所以染織坊關門後也沒背多少債,日子也算過得去。”雲霄道:“只是,那男人的兩個兒子和劉氏的關係似乎並不好,經常會吵起來。”
唐雲瑾道:“吵就吵吧,反正與我們無關。”就算日子真的過得不好,又不是她造成的,如果劉氏沒和劉記湊活到一塊兒,說不定她多少還能接濟一點,現在?但凡算計過她的人她都不會輕易放過,劉氏日後就是死了,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和唐家人相比,劉氏也沒好到哪兒去。
“以後關於劉氏的事你就不必再管了。”唐雲瑾摸了摸手腕上的鐲子,道:“劉記的事解決了,沒了後患接下來就該準備準備米鋪的事了,之前看好的那家米鋪談的怎麼樣?”
雲霄想到昨天去談時的情形,嘲諷地勾脣,“之前談的時候對方並不願意把鋪面賣給我們,還說我異想天開,等我說可以給他一個讓他滿意的價錢以後又漫天要價,貪心的很。”
唐雲瑾道:“雖然那家米鋪生意只能算一般,但也能賺些錢,自然不肯那麼容易鬆口。不過,如今劉記出了這種事,立場怕是要反過來了吧。”
雲霄道:“不錯。昨天我去時那姓王的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還說願意按照我們之前說好的價錢把鋪子賣給雲記。”
唐雲瑾哼道:“想得倒美。”
他們口中所提米鋪,正是和劉記有長期合作關係的米鋪,叫王記米鋪,也正是夫人和趙氏是姐妹的那個王記。王記和劉記的關係外界也是知道的,劉記關門大吉,劉老闆都被抓起來了,他們還能有好?不少人都開始懷疑能和劉記同流合污的米鋪賣的米是不是也是陳年的米,生意短短几天之內就一落千丈。
不但生意變差了,客人們都因爲劉記的事對王記也頗多微詞,走在街上都會被指指點點,可以說完全就是被連累了。
生意做不下去了,正好又有人願意買下鋪面,王記老闆當然立刻就改變主意了,只不過,他改變主意了,雲記也不少傻子,如果前段時間和王記談的時候對方願意點頭,她當然不介意給對方一個好價錢,可誰讓對方那麼貪心呢?現在還想要原來的價錢?不可能了。
雲霄道:“我把價錢壓低了三分之一。”
唐雲瑾笑道:“那可真是壓了不少。”
王記的鋪面可比如今的雲記還要大上一些,加上地段也比雲記更好,雲記最初盤鋪面時原來的鋪子經營不善生意不好,所以本來價錢就比較低,和王記可不是一個價錢。第一次和王記談時,她可是讓雲霄用八百兩去談的,壓下三分之一就只剩下五百多兩。
以雲記目前每月都能淨賺五千兩以上的收益來說,五百兩實在不算多。而一旦她的米鋪開業,到時候把空間裡的一些次等糧食拿出來賣,也足夠讓洛水鎮的人翻騰起來,五百兩肯定很快就能賺回來。
“錢付了嗎?”
“已經付過定金,只等着這幾天把其他手續都辦好,把房契的名字改了,重新登記以後把餘款給他。”
唐雲瑾道:“嗯,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王記一趟吧。”其他事情可以讓雲霄談,但是要改房契的名字,重新登記,肯定需要她這個真正的雲記幕後老闆親自來。
“等把鋪面買下來,儘快重新按照雲記的規格參考着裝修,爭取半個月內就開張!”
雲霄道:“米鋪的糧食來源?”
唐雲瑾道:“來源我會解決。”空間倉庫裡已經堆了數不清的存貨,貨源是絕不會缺的,只是不能告訴雲霄罷了。
也幸好雲霄對此沒有任何意見,更不打算深究,他知道唐雲瑾有時候會單獨出去處理事情,他是雲記的掌櫃,只要去做她吩咐的事便可,其他的,她不說,自己便也不需要知道。
也是因爲知道雲霄的這種想法,唐雲瑾才能放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賣空間蔬菜也好,這次米鋪貨源的問題,也絲毫不怕雲霄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有掌櫃如此,她這輩子想不把生意做大做紅火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