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瑾沒想到老爺子最後妥協居然會是因爲蘇塵,但既然解決了這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也算好事,免得以後以秦梟和老爺子相似的脾氣,這父子倆鬧得更僵。
唐雲瑾想了想,做出副從懷裡拿東西的動作,實則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小藥瓶放到桌上,“老爺子,那些想害梟的人你不必擔心,有我在他身邊守着,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再對他下毒的。”秦梟已經是百毒不侵的身體,以後還真不怕任何人再對他用毒,那些人越是擅長用毒,秦梟的優勢就越大。
有能耐他們弄出個能讓紅纓都奈何不了的毒,不然這輩子都別想再毒秦梟。
“老爺子,這段時間你爲了梟的事情也很辛苦,這瓶藥每日清晨服用一粒對你的身體很有幫助,也算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她看得出來老爺子比起第一次見面時老了許多,怕這段時間因爲安家,還因爲秦家的一些變故也是心力交瘁,不好好養養就怕以後身上的毛病還得多。
老爺子又如何看不出唐雲瑾是出自真心還是隻是因爲他不再反對他們的事隨便那點東西討好他,再想到要不是她,此時可能秦梟已經出了事,心裡那僅剩的一點彆扭勁兒也消了,嘆了口氣,道:“行了,以後我不會再反對你們了,你……也有心了,這次你救了秦梟,我應該對你說一聲謝謝,就連當初安宏和陸芸設計讓人把秦梟綁走,我也知道,要不是你,他恐怕還不見得回得來。”
唐雲瑾訝異了一下,但還是搖頭道:“那次只是舉手之勞,這次的事更是我應該做的。”自己認定的男人她不救誰救?她不救難道打算以後守寡?雖然他們還沒成親,她可不想失去秦梟。
不過秦梟倒是因爲她這句‘應該’皺了下眉頭,她在乎他他當然很高興,但他也不想再看見她爲了自己要承受什麼他無法接受的後果了。
“還有陸芸的事,我也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老爺子第一次放下了他的面子,鄭重地說道。
這回連蘇塵都驚了,秦家老爺子性子有多固執,骨子裡的好面子他都是有所瞭解的,能讓他以後少插手秦梟和唐雲瑾的是就算是不小的收穫了,沒想到居然還能聽他說聲對不起!嘖嘖,看來這老爺子還是很重視秦梟這個兒子的嘛。
秦梟冷漠的臉上也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意外,顯然也沒想到老爺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還是唐雲瑾瞭然地笑道:“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對不起我的人是陸芸,該討回來的我總會討回來。”只要老爺子不要這份上了又想幫陸芸就是了,不過路雲在牢裡一個多月老爺子都沒管,想來是真不打算管了。
果然,老爺子道:“從陸芸被趕出秦家的那一刻起,她和秦家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句話就是告訴她,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不會干涉了,唐雲瑾面上的笑容越發真誠了起來。
只要別礙了她出氣,一切好說!
“你和老爺子說那些做什麼,還說什麼要帶我去蘇家。”
蘇塵聳肩道:“我可是認真的,之前我們不是說了找機會要去京城的嗎,我就是打算到時候帶你回蘇家的,到時候你可別嫌棄蘇家,我爺爺雖然是太傅,家裡老頭也是刑部尚書,但可沒有秦家這麼厚的家底,也比不上你。”
“說什麼呢。”唐雲瑾皺眉,“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要說也該是蘇家是我遠遠比不過上的吧。”雖然她不覺得商人和朝廷官員有什麼區別,但從這個時代的價值觀來說,也該是蘇家瞧不上她纔對,雖然從蘇塵的品行來看,蘇家人不太可能會是嫌貧愛富……好吧,她現在其實已經算的上是富了吧?
不管怎麼說,她倒是不懷疑蘇家人會不歡迎他,只是,真讓她就這麼去和一些根本沒見過面的人認親,說真的,還真有些爲難。在請老爺子面前她當然不會下蘇塵的面子,但是……她還是必須問問蘇塵到底是怎麼想的。
“小瑾,可不許說這種話。”蘇塵認真道:“你這麼好,我家人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我知道你的顧慮,我也不是硬要讓你認我們蘇家所有人爲親人,你也沒見過他們,我還不想我們家老頭白撿你這麼好的女兒呢,不過我還是想有機會帶你見見我的家人,如果到時候你覺得不合適,也不必顧慮他們,只要記得我一定會護着你就是了。你要是不願意,以後你的嫁妝也不用蘇家出,我替你出,這你總不能拒絕吧?”
唐雲瑾無奈道:“什麼嫁妝不嫁妝的,你說的太遠了。算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若有機會拜訪你家人我當然沒有意見,至於說我是蘇家人,別的不說,至少你也要給我點和你的親人相處的時間。”其實她覺得不出意外,她和蘇家人應該會相處的不錯,但真要讓蘇家人給她出嫁妝可不成。
“當然。”蘇塵臉上的笑容格外愉快,“我相信他們都會很喜歡你的。”
唐雲瑾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二人在院子裡又說了會兒話,沒等來被秦老爺子單獨留下說話的秦梟,卻等來了另一個她之前從沒見過的秦家人。
“你說他就是秦輝?秦家三少爺?”唐雲瑾看着被丫鬟小心哄着仍然抱着手裡的點心不撒手的少年,問道。
這個和唐雲卓差不多大小的少年眉目間和秦老爺子很有些相似,應該就是那位據說一直閉門不出的馮佩的兒子秦輝,只是,他此時的言行還有面上露出的神態卻一點都不像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
而關於這段時間秦家發生的事情,她也已經聽他們說過。
一個月前安宏壽宴上秦老爺子不但知道了安宏做過的事情,更包括馮佩做的一些事,再把以前關於馮佩,秦輝和四房,還有已經不在秦家的陸芸之間的貓膩全部查明,如今秦家已經沒有馮佩這個人,而秦輝,出現在秦家人面前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明明是十幾歲的少年郎,智力卻最多隻有五六歲的小孩子,也說不清是不是當年後院幾個女人鬧出來的事情最後被害到的反而是他還是受了什麼刺激所知,總之郎中說秦輝大概這輩子都只能一直這樣下去,這也是老爺子看起來老了那麼多的其中一個原因。
就算沒有安家的事,秦家自家的這些糟心事也足夠老爺子心力交瘁了。
不過,如今的秦家,陸芸被趕走,馮佩也沒了蹤影,就連秦牧,也被老爺子收回原本握在手裡的那些鋪子,爲了不讓他和秦梟碰上,只給他留了一家在洛安城的鋪子,和‘發配’也差不多。
此時老爺子單獨把秦梟留下,也正是爲了把秦家餘下的糧倉鑰匙交給他,秦家只是商人之家,沒有蘇塵這樣的官家背景,但只要手裡的資金足夠,還是能給秦梟足夠的後盾讓他不至於在對上那些身份不明的鳳迴雪的孃家人時毫無反擊之力。
“其實現在這樣也不錯。”
唐雲瑾一愣,側過頭看蘇塵,“你說什麼?”
蘇塵道:“我說,秦家雖然發生了不少事,但至少以後不會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影響到輕笑了,過了今天,說不定秦家家主的位置也要易主了,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人給秦梟和你添堵了。”
唐雲瑾一想也對,雖然秦家還剩下四房和秦冉,但那母女倆根本沒能耐掀起什麼風浪,恐怕爲了能安穩地繼續留在秦家,日後必然會安分守己地不敢惹出任何事端來,這種小蝦米有沒有都沒什麼區別,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而秦輝,雖然智力只有五六歲,但好歹以後不用再被捲進幾個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之中成爲犧牲品,秦梟雖然不見得對他幾個異母的弟弟妹妹有多少情分,但終歸不會虧待了他們,秦輝在秦家過得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這麼一想,的確,秦家經過這些事情至少變‘乾淨’多了。
不出所料,老爺子和秦梟談完,秦家三個糧倉的鑰匙都到了秦梟手裡,連原本應該在秦梟成親時纔給他的鑰匙都給他了,估計很快老爺子就會選個日子對秦家所有人宣佈秦家新家主的事情。
當天,秦梟也再一次住在了唐雲瑾那裡,反正秦家現在也算是換了掌權人,他想住哪裡還不是他說了算?
“你說這鐲子有什麼不對?”秦梟意外地看着唐雲瑾把鐲子遞給他。
唐雲瑾道:“你娘當初把玉鐲給你的時候,或者在這之前,沒有和你說過關於它的事情嗎?比如它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或者是誰給她的,有沒有什麼故事?”
秦梟皺眉,“我娘以前一直隨身帶着它,但並沒說過這鐲子有什麼特別,我曾經問過也只說是她小時父親送的給她的嫁妝,其他的……似乎沒什麼特別的。怎麼了,這鐲子有什麼問題嗎?”
“也算不上問題。”她能說她懷疑這個玉鐲可能有什麼神奇的效果,能給她的靈玉空間提供巨大的能量有助升級嗎?
“雖然沒什麼問題……不過我有件事情想試試,可能需要你出點血。”對象是秦梟,她也不打算拐彎抹角。
不過秦梟卻是把這所謂的出點血理解錯了方向,“需要我做些什麼?”
唐雲瑾莞爾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需要你的一點血。”
“血?”秦梟面上少有的露出一絲茫然。
唐雲瑾隨手拿出一根繡花針,“把手給我。”
秦梟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根針,總算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會,還是不明白她的意圖,要他的血做什麼?但還是很聽話地把手指伸了過去。
很細微的刺痛從指尖傳來,一滴血從小傷口裡冒出來,秦梟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就見她把玉鐲拿過來,然後把他的手指轉過來讓那滴血滴在了玉鐲上。
秦梟:“……”這是在做什麼?
唐雲瑾稍微用了點力又擠出了幾滴血,擡頭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特別的感覺?”什麼算是特別?秦梟茫然,除了有一點疼,並沒有什麼感覺啊,於是他搖了搖頭。
唐雲瑾皺眉,難道猜錯了?不管怎麼樣,在覺得血差不多夠了以後唐雲瑾便沒有再繼續,很自然地擡起秦梟的手指直接含進了嘴裡。
秦梟渾身一震,感覺到她口中的動作,還有指尖的觸感,只覺得喉嚨有些發緊,看着她的目光也越發灼熱深邃。
唐雲瑾並沒有多理會口腔內的鐵鏽味,確定沒有再流血以後才把他的手指拿出來又用錦帕擦拭了一下,然後仔細盯着沾了血的玉鐲看。
<唐唐,感覺到什麼了嗎?
<還沒感覺到什麼……咦?等等,主人
“嗯?”唐雲瑾和秦梟的目光忽然定在與桌上,準確說是在那幾滴血上,原本沒有任何反應的玉鐲忽然微微地熱了起來,然後……那幾滴血在他們眼前,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被玉鐲吸收了進去。
同時,<主人!是和那天類似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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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瑾也感覺到了剛纔那一瞬間空間輕微的能量波動,這玉鐲果然不簡單!
秦梟也被這無法解釋的一幕弄得直了眼睛,雖然乍看之下仍然是平靜的樣子,可從他緊繃的身體看得出來心裡並不如看你上去那般鎮定。
“雲瑾,這是……”
唐雲瑾在確定確實有效果以後忍不住促狹道:“這可是你送我的鐲子,不是應該你比我更清楚它可能發生什麼嗎?”
秦梟聽出她話中的揶揄,把她拉到懷裡親親她的臉頰道:“我怎麼覺得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唐雲瑾靠在他懷裡輕笑,“也不算很清楚,我不是說了,只是想試試,它……的確是有些特別,只是我也不知道它具體特別在哪裡。我知道有些特殊的東西可以試試用滴血的方式讓它發揮作用,本來也不確定有沒有效果,想不到真的被吸收了,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感覺,比如身體裡有什麼特別的?”
“特別?”秦梟眼眉一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不過,他倒是想到了她的一些特殊的本事,是不是……也和她今天做的這些事情有關係?難道她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然後得到了那些無法言明的能力?
“沒有嗎?”唐雲瑾若有所思地看着手裡的鐲子,心裡要說不遺憾是假的,血都融進去了卻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唐唐很肯定地說玉鐲肯定不是另一個空間,但它又的確能影響到空間。
唐雲瑾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猛地坐起身,<唐唐!
秦梟疑惑:“怎麼了?”
<主人你怎麼了?
<你說,既然這玉鐲能影響到我的空間,又能給空間提供能量,現在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是不是因爲只吸收了秦梟的血,卻沒有我的?
<誒?主,主人,你的意思是,你也打算滴血上去?
唐雲瑾看着已經變得冰冰涼涼的玉鐲,<又試一試的價值。
唐唐在空間裡把眉毛都弄成了一團,不過想想反正要是真有作用說不定空間和它都能得到不少好處,也覺得沒什麼不好,<那就滴吧!
唐雲瑾回頭對秦梟道:“既然玉鐲能融了你的血,說不定也可以試試我的。”
秦梟面露驚愕,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見她當機立斷地直接咬破了手指,連繡花針都不用了!
這麼一咬傷口可比他的大多了,血也不是一滴兩滴地流,秦梟立刻變了臉色心疼地抓住她的手,“你幹什麼!”
“沒事的,只是一點血。”唐雲瑾安撫地拍拍他的手,也不想浪費自己的血,迅速把幾滴血滴在玉鐲上,聽見唐唐說夠了以後便果斷地拿起錦帕按住傷口。
此時秦梟冷着臉把她的手指拽過來皺着眉頭幫她捂着傷口不讓血繼續流出來,而唐雲瑾任他擺弄自己的手指,目光緊盯着玉鐲,很快便感覺到玉鐲再一次發熱,而且還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光芒。
“梟,你看!”
秦梟確定她的傷口上不再流血,才沉着臉道:“下次不許再這麼亂來!”
唐雲瑾怕他錯過,連忙主動親了口他的脣,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會讓你擔心的,快看!”一隻手也直接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頭扭過來看行玉鐲。
秦梟看見玉鐲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眼中也露出驚色,第一個反應便是拉着她遠離玉鐲。
“沒事的,這東西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危害。”她可以確定玉鐲此時纔是要真正發用它作用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他們兩個人都滴血上去纔會有這樣的反應,只好,她沒做錯不是嗎?
差不多過了一分鐘的時間,光芒才淡去,玉鐲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微熱的溫度也降了下去。
秦梟和唐雲瑾面面相覷,在唐雲瑾剛要張嘴時,秦梟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搖頭道:“我還是什麼都沒感覺到。”
唐雲瑾一噎,試着感受了一下空間裡的能量,還有她的精神力,似乎……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應該已經有作用了,爲什麼他們什麼都感覺不出來?
<唐唐?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可以肯定,如果玉鐲真有什麼特別,剛纔你們把血滴上去應該已經有效果了,只是,暫時這玉鐲究竟有何作用還看不出來,或許是,時機未到?
<時機未到,嗎。
“雲瑾?”
唐雲瑾重新把玉鐲帶回手上,道:“應該是有作用了,不過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麼,我想等以後真正需要它起作用的時候,我們自然就知道它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了。”既然秦梟的娘把東西給了他,那麼肯定會有這個道理,不管他娘知不知道這玉鐲的特別之處。
不過,她很好奇,這玉鐲是他娘怎麼得到的,真的是他孃的孃家,也就是想害秦梟的那些人誰給的嗎?或許是有些人想害他,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害?這東西一看就是好東西,如果真的不喜歡他娘,不可能會送給她,那麼……有沒有可能那些人的目的是這個玉鐲?
如果真的是,那麼想知道玉鐲的事情,似乎也必須找到想害秦梟的那些幕後之人。
“不管它有何特別之處,如果真的不會對你有什麼危害,若能保護你……也是好事。”秦梟摸着鐲子,沉思片刻才道。
唐雲瑾擡頭看着他,又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在她看來,就算因爲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的血也能融入鐲子裡,但直覺告訴她,真正能從玉鐲當中收益的,是秦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