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東方透這會比身爲當事人的他還較真。經過此事,東方吟也在心下暗暗警告着自己,決計不能再去惹那些很厲害的人……
“穆引,你將波啾喚來,確定不會惹出什麼事端?”龍遺摩挲着下巴,面上有着不合年齡的沉穩,正色的看着已經成爲衆矢之的的人貌似有些擔憂的問道。
“嗯,之所以讓波啾來,是因爲它們性子夠謹慎小心,外形很容易迷惑外界。最重要的是他的‘雲霧死氣’在面對強者時,可以讓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與之對抗。目前除了雲上樓和……那個地方的人之外,鮮少有人能拿下它。”
那個地方?!
龍遺明白穆引的擔憂,眼神不自覺看向安靜聽他們說話的東方透。見她垂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麼。正埋頭想怎麼讓穆引將他極力隱瞞的事情告訴她的東方透突然感受到一道莫名的視線直射她頭頂,疑惑間擡頭剛好瞥見龍遺倉惶的看向別處。
皺眉冷下臉來,聲音沒有絲毫溫度:“龍遺,有什麼話直說,我不需要同情。”東方吟靠的近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冷意,心疼的同時也更加握緊了她的手,雖然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說。
冷岫煙面上一直掛着的笑臉在看到此時的東方透時,恍惚有一瞬淡下來。當下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隨後寒子衿一把拽過宮遙岑的後衣領將傻眼的他一併拖走。
“噯!?寒煙,快鬆手。被你拖着想什麼樣子,老子的臉都沒地方擱了。”慢半拍反應過來的宮遙岑正傻眼時,突然覺得脖子勒得喘不過氣來。
一看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人給拖着走,揮着雙手直嚷着讓寒子衿鬆手,眼見着自己一直維持的陽光帥哥形象毀於一旦,任是一直嬉皮笑臉的他此時也不經紅了臉皮。見掙扎無效最後乾脆手環胸眼一閉,來個眼不見爲淨。
慕容看着僵硬的氣氛,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只得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與猶豫的東方琥珀一起關好門,讓他們自行解決。
是個人都有那麼一兩個秘密,有些事還是識時務的迴避得好……
“慕容……”“琥珀,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既然我們不方便在場,那就等他們方便告訴我們的時候再問。”看着面色凝重的慕容習,琥珀也不再多問。
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擔心他們多一點還是好奇多一點。
下到二樓,正好與將要下一樓的冷岫煙三人撞上,正愁找不到話題的琥珀越過慕容習問道:“你們去哪?”
“有消息說今晚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一起!”
不待冷岫煙說完,琥珀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摩拳擦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笑着問:“什麼有趣的事?方便捎上我二人嗎?”
冷岫煙點頭:“有沒有趣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可以保證會有人死。”
因爲這次他們要奪回主動權!
琥珀眨巴着眼還沒回味出他的意思,但是他知道還好他們旁邊沒有人經過,不然鐵定被抓去蹲牢獄。慕容習往前一步當先點頭:“可是這一路尾隨我們下來的人?”
“或許是其中之一。”一直少話的寒子衿突然接過話茬,神色疲懶的開口。
一路跟來露了狐狸尾巴,就別怪他們下殺手!
慕容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沒說什麼只是轉頭朝樓上看了一眼。隨後正色道:“走。”
宮遙岑與東方琥珀同時拉開脣線,無聲的猖狂盡顯。劍眉星目裡閃爍着危險因子,興奮的吹了聲口哨,宮遙岑看着東方琥珀挑釁十足的開口:“要不要比比。”雖是問他,但語氣裡卻含着十分的篤定。
琥珀挑眉看着明顯吃定他會點頭的人:“這還用問?”
出了摘星樓,五人仰頭看着今晚的夜色,宮遙岑很是一副認真的模樣摸着下巴做思考狀:“夜黑風高,果真適合見血。”
慕容習不禁失笑,心裡有一種淡淡的滿足,那是遇到知己的感覺。擡眼看了一眼厚重的黑雲遮了唯一的月色,眼眸微沉。
五人互看一看,同時提起縱身消失在原地……
空無一人的街上,在他們五人消失的同時有一抹身影出現,正是濁風無疑。看了一眼遠去的身影,想來都是個中高手無疑。此時面色不經有些難看起來,想着剛纔主上吩咐他的事情,心裡就止不住想腹誹那麼一句。
“濁風,今晚很適合殺人。”
看着站在窗前仰頭對月獨酌的人,哪怕此時的月色不佳也難掩那一身的風華,同樣看了眼天色,雖然不明白主上想說什麼,但仍舊答道:“的確適合。”
“給你個任務。”濁風擺正身形靜靜聽着:“人靜時分在樓外候着,等冷公子他們一行走後不緊不慢的跟着。”等了一會不見主上開口,有些疑惑的問:“只需跟着?”
仰頭飲盡杯中酒緩緩搖頭:“必要時,可以替他們收屍。”
“……”回想自己當時還不明白主上的意思,但是現在他沉默了。
看着實力不在他之下的五人,濁風一臉陰沉:替他們收屍,主上你說必要時讓我幫他們一把會怎樣啊?又沒人知道你從出生以來破天荒的好心一次。
眼見着他們的氣息快要消失的夜風裡,濁風心神一斂。拋開雜念縱身朝着冷岫煙五人的足跡跟了上去。
夜沉靜的可怕,一抹遮月的黑掠過厚重的黑雲盤旋在高空,見證着遠處正上演着一場恐怖的廝殺。身形突然急轉往摘星樓方向飛來……
摘星樓,三層‘水’字房,龍遺看着突然冷下臉的東方透,有些後怕的往穆引背後躲去。
只因自知理虧,但他可以對天發誓。他完全沒有看輕她的意思,只是……真的擔心她而已。偷偷瞟着東方透的反應,此時他面上的表情完全沒了早些時候的跋扈。
“丫頭,龍雖然欠抽,但她是真的擔心你。而我可以喚來波啾,是因爲……”“穆引懂鳥語。”
“……”穆引發誓,現在他也想捏死身後這條目前對他來說沒任何威脅的臭龍。
接收到身前之人身上散發的涼意,龍遺很是配合的捂着嘴巴搖頭示意自己絕不開口,眼神真摯飽含感情。穆引懶得理他的耍寶,繼續道:“我說過,等你有足夠的實力保護自己,自然會告訴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問你們。同樣,我也不需要你們多餘的同情。”“都說了你理解錯了……好吧,我錯了。”看着東方透射過來的視線,龍遺白眼一翻恨不得抽自己幾嘴巴子:作死啊,害的自己現在這麼被動。
“以前我有多廢柴我不知道,但是從今往後我會用實力打破你們的顧慮。你們只需要在一邊看着就好。”
“包括吟少爺的事我們也不會插手。”穆引一臉不以爲然,淡淡的封了東方透兩人唯一的後路。
看了一眼緊握的手,道:“求之不得!”
安靜的空擋裡,一陣疾風從開着的窗戶中灌進,吹亂了三千墨發撩起了幾人的衣袍。擡手遮住眼睛,眯着眼往窗戶邊看去,眼前的一幕瞬間秒殺了東方透剛調整好的神經。包括已經呆滯的東方吟,指着窗口,張着脣卻說不出一個字。
“哈哈哈哈哈……”龍遺愣了一秒隨後捧腹在地上打滾,完全沒有剛纔的負罪感。
穆引當下只覺額間青筋不受控制的猛跳,看着身後石化的東方透,苦笑:“剛纔忘記補充,我可以喚來所有鳥類。”
“所以……”也包括它?!
機械的指着那極力想要從對於它來說很小的窗口擠進來的……鳥?大鳥??巨鳥???
“金凌雕,雕類。與波啾生存得一樣長久。”穆引撫額解釋,同時擡手將那不懈努力擠窗口金陵雕驚悚的變小,直至一隻手能承受它的體重。
嘶鳴一聲振翅立在桌上,變小的腦袋直往穆引衣裳上蹭着。整一副終於找到久別的親人模樣,倒是已經鍛鍊得有承受能力的讓東方吟立即喜歡上了。
“金陵,好了。有什麼發現?”對於這有着巨大身軀的金陵雕卻有着小孩粘人的心性,穆引實在頭疼的緊。
輕拍着它的小腦袋,言語溫柔的讓東方透又是一陣惡寒。同時踹了一腳笑趴的龍遺,示意他丫的收斂一點。這包廂雖然隔音卻難保他那魔音不會穿透隔音板。
看着穆引與那那小號金陵雕之間旁若無人的說着傳說中的鳥語,饒是東方透如何強大的神經也止不住的直抽,心想過了今晚或許自己的神經又會進一步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