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

宋滿石被捆過來時有些狼狽,衣服皺皺巴巴的,一隻鞋子都給掙脫了。

他進來看到辰溪與景祺澤都在場,有片刻心虛,隨即大聲叫嚷起來:“把我捆過來這裡幹什麼?我犯了什麼事?辰氏你個毒婦,定是你在村長與族長面前造謠生事,想要害我。”

辰溪冷笑道:“是不是我造謠生事,一審便知。”

宋滿石被捆,他的家人肯定不會眼巴巴看着,這時宋青柏幾個年輕走得快的也已經趕到了村長家中。

宋青柏看着辰溪,皺眉問道:“嫂子你是何意?你是晚輩,有何資格來審我父親?”

何年月沉聲道:“那我有資格嗎?”

宋青柏不說話了,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父親到底犯了什麼錯?居然連一向與他們家交好的村長都這麼不留情面。

年邁的向氏被宋青柏的媳婦小向氏扶着,這時才趕到,看到在場的辰溪,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辰溪你個小娼婦,千人cao萬人騎的糟踐玩意,給你臉了是吧,一天天的盡禍害我家......”她嘴裡罵着不乾不淨的話,掄起柺杖便想向辰溪打去。

景祺澤上前一步奪下她的柺杖丟到一邊,她上前就要撕打景祺澤,被他靈活的避開,自己還險些摔了一跤,好在小向氏及時扶住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一邊錘着地一邊喊道:“沒天理啊,那麼多人來欺負我一個老婆子.....”

何年月被她吵得腦仁發疼,屋外還有不少人一直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張望,就差沒拿着瓜子,帶上小馬紮看熱鬧了。

何年月沉聲大喝道:“閉嘴!”

聲音之大,讓向氏一下忘了哭泣。何年月指揮何大海:“你去把門關上。”

又轉身對向氏道:“安靜,你這樣撒潑打滾沒用,事情終歸得說清楚,你要是再吵鬧,別怪我連你一起丟出去。”

何年月在村中還是很有威信的,向氏聽完他的話不敢再鬧,只拿眼睛狠狠的剮着辰溪。

宋滿石冷聲道:“你要我說清楚什麼?這樣捆了我來,是要說事情的態度嗎?你們莫不是聽信了辰氏的什麼謠言,想要陷害我吧。”

辰溪“哼”了一聲,甩出一個包袱,砸到宋滿石身上,本來就只是隨意團在一起的包袱被砸得散開,滾出那些殘餘的腐殖土與銀錠子,說道:“要說什麼你自己看,你敢說這些與你無關?”

宋滿石頓時色變,沒想到辰溪連證據都拿到手了,但是宋滿石強作鎮定地道:“這是什麼?我不認識。”

“你大可以嘴硬,你收買的那個長工已經招認了,就是你給了他毒木耳,讓他種在我的蘑菇棚裡,成熟以後一起採摘賣給貴人。

你倒好算計,爲了害我,居然罔顧人命,萬一真讓你害死了貴人,我死便死了,你把和懷村人與宋氏族人置於何地?”

這話一出,宋家人除向氏外,齊齊色變,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滿石。

宋滿石這才恍然何年月與宋大財爲何生這麼大氣,是他被怒意衝昏了頭腦,考慮的不夠周全。

不過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反而嘴硬道:“不知你從哪裡找來這些鬼東西,我見都沒見過,而且還串通了一個長工想要陷害我。夠下血本的。”

辰溪冷哼道:“你是我長輩,我不好審你,那便交給可以審你的人來問吧,是與不是,我們公堂見分曉便是。”

這話一出,宋滿石終於不再鎮定,額頭上的冷汗一陣陣的流,強辯道:“我又沒做過,去什麼公堂。”

向氏已經從地上竄了起來,指着辰溪鼻子罵道:“你個小娼婦,想要害青松的親叔叔,他死了也不得安寧。”

辰溪冷冷的盯着向氏,她最見不得別人詛咒宋氏父子與修哥兒孃親了,所以她輕蔑的笑道:“嬸婆別急,不止二叔要上公堂,不要忘了你做的事,你也要去的,也好陪陪二叔。”

宋滿石朝着辰溪怒喝:“賤人你敢!嬸孃這樣的年紀你還要讓她上公堂?良心被狗吃掉的玩意,你有什麼事就衝我來。”

他手腳被反捆在身後,上前擡腿就要踹辰溪。

景祺澤一把扯過辰溪藏在自己身後,一手扭住宋滿石肩膀,反手一扭,宋滿石吃痛,整個身子往前傾去。

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長工牛大山跑進來喊道:“不好了,陳老狗不知怎麼掙脫繩索,打昏看守的人逃跑了!”

宋滿石被景祺澤扭着肩膀,感覺像被一塊大鐵鉗子扭住一樣,疼得他齜牙咧嘴,冷汗直冒。

這時聽了這話,忍不住嚷嚷道:“那所謂的人證都跑了,就憑這些不會開口的東西就想告我?誰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們自己準備的。

還有那長工也是你們故意放跑的吧,就是爲了陷害我,有本事你現在去告啊,沒有人證物證你就是誣告,看誰被打板子。”

宋大財問牛大山:“何時跑的?你們可派人去找了?”

“應該跑了有一會了,我們去的時候看守的人已經暈了,周圍也沒了陳老狗的蹤跡。”

這句話讓宋滿石徹底放下心來,他大聲喊道:“誣告,你們這是誣告,放開我。”

何年月與宋大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猶豫,何年月率先開口:“放了他吧。”

景祺澤緩緩鬆開宋滿石的肩膀,宋滿石一邊招呼兒子們給他鬆綁,一邊挑釁地看向辰溪,眼裡有着得意之色。

辰溪心中怒火越加旺盛,這宋滿石,要是不給他點教訓,還不知道要蹦躂到什麼時候,她沉聲道:“誰說誣告了,今日我們就上公堂。”

宋大財扯了一下辰溪袖子,低聲說道:“別胡鬧,人證跑了,你們手中的物件也做不了證據,還上什麼公堂?小心真的被打板子。”

宋滿石聽不到宋大財在說什麼,但顯然是在勸解辰溪,便越發得意了。

辰溪看着他的臉,露出嘲諷的笑容,一字一句說道:“誰說上公堂就一定是追究毒蘑菇的事?上公堂也可以是追債啊,二叔欠我這麼多錢,侄媳婦沒錢過年了,要求儘快還清,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