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人

不過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們也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了,只得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因爲張根來纔是主告的夫主,所以只能由他開口,他戰戰兢兢的開口道:“是,是……我狀告她逃婚,他家與我原本已經定下婚約,可成婚前幾月,她卻逃了婚,害我白白丟了聘禮。”

剛開始他還有些結巴,後來慢慢的思路越來越順,把原先與林大強一起編好的故事說了出來。

“哦?你說你們即將完婚,可有婚書?”縣令問出了在場衆人的問題,如果他手上真的有婚書,即便還沒有完婚,那他也確實算是夫主了。

“ 有有有,小人已經帶了過來,請大人查看。”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他和林大強既然敢來告官,事前也是有所準備的,就這張婚書,雖然是他們現在才造的,但是爲了能在雲洲府地界上留個檔,林大強也是花了不少錢來疏通的。

景祺澤用眼神詢問辰溪,知不知道婚書的事?辰溪對他微微搖了搖頭,她從林家逃走的時候,正是幫林家掙最多錢的時候,林大強夫婦根本不捨得把她嫁出去,又哪裡來的婚書?所以她很篤定,這婚書必然是僞造的。

看着辰溪堅定的眼神,景祺澤完全放下心來, 只要沒有婚書,那就好辦了,林大強只是辰溪的哥哥,雖然有長兄爲父的說法,可是又不是真的父親,在大周的法律上,他還主宰不了辰溪的親事。

何況,他們要證明辰溪逃婚,還得先。名辰溪是林素娘才行。

縣令把婚書收上來,上面果然有官府的印章,他看了一下後,知道這婚書應該是真的,但還是說道:“這婚書本官還得查閱一下雲洲府那邊的檔案,從這裡去雲洲府,時日不少,恐怕沒有那麼快查證得了。”

其實這話也是給景祺澤他們提個醒,如果真的有什麼把柄那邊,好派人提前過去處理了。

景祺澤卻是不懼,直接說道:“不用如此麻煩,我讓人飛鴿傳書一封,讓雲洲府的知府好好查一下此事就行。”

這話一出,縣令便知道,這婚書怕是有蹊蹺,底氣頓時就上來了,他先是向景祺澤道了謝,再一拍驚堂木,說道:“婚書查證雖然還要一些時日,但你們如何證明,這位小娘子便是你們狀告之人?”

林大強道:“我妹妹長得與她一模一樣,此事不僅我可以作證,這次所以我妹夫一起過來認人的,還有一些七裡村的村民,也可以爲我作證。”

“胡鬧,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你說你妹妹小的時候在別人家裡做奴婢,回來沒多久以後又逃了,你與你妹妹本來相處的時間也不多,認錯也是常有之事,更何況那些鄉民們,見到你妹妹的時間就更少了,這又怎能作爲證據。”縣令斥道。

景祺澤道:“縣令稍安勿躁,既然這位仁兄說了,他有人證,不如就讓他把人證宣上來來認一認,好叫他死了這條心。”

縣令不知道景祺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既然他開口了,縣令自然沒有反駁的道理,當即便說道:“既是如此,那邊把人證帶上來吧。”

衙差領命而去,沒多久,領了一串蔫頭搭腦的村民上來,個個看着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縣令一拍驚堂木,說道:“爾等過來認認,這位小娘子,是不是就是你們所說的林素娘?”

那幾個村民顯然被驚堂木嚇了一哆嗦,那雙腿都在打着擺子,其中一個村民哆哆嗦嗦的道:“不是,不是,林素娘只是一個農女,又怎麼會是小娘子這樣天仙般的人物呢?”

他說這話時,連看都不敢看辰溪一眼,真不知道他從哪裡看出來兩人不像的。

其餘幾名村民也趕忙附和道:“是是是,林素娘連小娘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了,怎麼可能會是一樣的人?怕是林大強認錯了。”

林大強一陣錯愕,不敢置信的喊道:“你,你們……”不是說好了幫他認人,他事後給一吊錢嗎?怎麼全部臨場反悔了呢?

那幾個出名苦笑一陣,不敢去看林大強的目光,他們心裡也苦啊,早知道林素娘攀上了這樣的煞神,給再多錢他們也不來趟這趟渾水。

想到一進衙門,就被抓去親眼見了一頓鞭刑,那血腥的場景,他們現在想起來還得打個哆嗦,人家可說了,亂說話的話,那鞭子就不是甩在重刑犯的身上,而是他們身上了。

縣令指着林大強喝問道:“大膽刁民,你胡亂攀扯,現在可還有話要說?”

林大強地坐在地,一個勁的喃喃道:“不,不可能,他就是林素娘。”

接着,他想起一事,對縣令道:“她肯定是林素娘。

我妹妹逃走後沒多久,曾有府城的官衙來報,說我們村有個林秀才的女兒,死在了外鄉,我後來去查過,正是我妹妹假借林秀才女兒的名頭出逃的,出逃的過程中遇到了匪患,這才隕命,當時這位辰小娘子也在遇匪之列,還是當時爲二的生還者。

世界上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二人一同遇匪,生還那人竟然與死去的那人長得一模一樣?

又不是雙胞胎,哪裡會有這樣的巧合?縣令大人,請您明察,林素娘肯定是藉此機會,冒充了辰小娘子的身份,說不定還是她勾結匪患,奪人錢財家產的。”

他這些話說的極陰損,如果被查實,那辰溪免不了被砍頭的下場,就算最後沒查證真有此事,那辰溪名聲上也會受損,畢竟此事巧合太多了。

景祺澤眯眼看向林大強,那目光像在看個死人,讓林大強生生髮了個寒戰,又覺得自己氣勢上不能輸,又挺直了脊背。

縣令爲難的看了景祺澤一眼,民匪勾結,殺人奪財,這是一個很嚴重的指控,他不可能不受理。

他正想說些調資料之類的場面話,好拖延一下時間,邊聽到外面傳來公堂外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辰溪雲洲府遇匪一案是由我來督辦的,有什麼事問我就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