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自打正月十五以後,景祺澤算是正式踏入了大周的政治圈子,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景祺澤的邀約多了起來,尤其是家中有未出閣閨女的權貴人家,給他發請帖的最多。

對此,皇帝樂見其成,還經常說:“你剛回來,在朝中根基淺薄,確實應該與大家認識結交一番。”

景祺澤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不過那些邀約,他一次也沒有推過。

每次有人來請,他便高高興興的去,且每次總是那麼湊巧,酒意正酣的時候,或聽到那家小姐在彈琴,或剛好小姐經過時吟詩一首,每當這個時候,那些權貴便會把自家的女兒請出來,見過貴人,且請貴人點評一二。

“呵呵,本王自幼長在鄉野,只是粗通文墨,實在不好點評,不過本王最愛拳腳,若是令千金有興趣,我們倒是可以切磋一下。”景祺澤笑盈盈地說,絲毫不在意父女二人鐵青的臉色。

當然也有那武將世家的小姐,想要請景王指點一下功夫,景祺澤又說:“本王年幼時過得艱苦,所學武功乃是殺人之技,貴府千金千嬌百媚,正是大好年華,又怎好與本王性命相搏?”

氣得那武將家的小姐摔門而去。

偶爾宴席上,那不長眼的丫鬟小廝,侍候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景王衣裳的事情也是有的。

不知怎的,每次引着景王去後院換衣裳的小廝,總會把人弄丟,而景王消失了一小會後,已經連衣裳都換好了,又再次回到宴席上暢飲。

徒留那後院中某個房間的小姐,含恨地絞着手中的帕子,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總之,景祺澤這段日子過得精彩紛呈,見識到了許多以前沒有聽說過的手段。

辰溪的日子也不遑多讓,雖然她沒有人宴請,不過她已經看好了幾個地段,打算在上京城也開幾間尋味記和尋美染坊的分店,這幾天正是爲這些事情奔忙。

而且她還打算開一個臨風樓分店,不同於津州府的臨風樓,是個集休閒購物娛樂於一體的綜合型商場,在上京城的臨風樓分店,乃是一個只賣香水及護膚等物的店面,在它旁邊還可以再開一個點心鋪子,專賣餅乾蛋糕等點心。

這麼多的事情湊在一起,難怪辰溪忙得腳不沾地。

每日裡,景祺澤只需跟辰溪說一聲,自己今天去哪家喝酒便行了,辰溪從不過多追問,因爲她相信景祺澤,不會做出對不起兩人感情的事。

就算他真的抵制不住誘惑也沒事,辰溪不是一個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她也沒有那種無論如何都要從一而終的觀念,大不了就分手。

景祺澤也正是知道她的這種想法,所以根本不可能會越雷池一步。

……

景祺澤迴歸皇室的事情,在整個上京城鬧得沸沸揚揚。

卻有一人,陷入了驚愕混亂之中。

“怎麼會這樣?怎麼封了個景王?不是該封秦王嗎?”崔瑾之喃喃自語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漏掉了哪些信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前世時,皇帝確實認回了一個流落在外的四皇子,那皇子原名不詳,後來改名劉星澤,封秦王,也沒有追封他的生母,而是把他記養在了惠妃娘娘名下。

後來四皇子登基,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殺了忠於桓文帝的那批臣子,她的外祖崔家便是死於這場災禍,只是前世她孃親沒有和離,所以倖免於難。

可惜她娘是個命苦的,即便逃過了崔家滅門,也逃不過她爹的毒手,第二年被便被她爹打死了。

所以重生回來,她無論如何也要帶着孃親逃離忠勇伯府,而自己則做一些努力改變崔家命運的事情,就算最後了崔家還是逃不過前世的命運,至少她娘倆可以過幾年安生日子。

記得那時四皇子戕害兄弟,霍亂朝廷,最後更是把整個劉姓皇室拱手送給敵國,彷彿他與劉姓皇室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那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魔星。

本來她還想着,穿越回來以後,率先找到還沒回歸皇家的秦王,好施恩於他。

因爲她聽說,秦王是個極重恩情的人,據說他幼年時的生活很艱苦,多得一對廖姓夫妻的幫助,日子纔好過些,後來他得勢以後,廖姓夫妻的身價也跟着水漲船高。

她估算着重生回來的時間,秦王應當已經在津州府青雲縣開了靜棠樓,那是她唯一知道的,與秦王有關係的鋪子,所以她鼓動祖母去參加寶華寺的講佛會,自己則藉機去靜棠樓守株待兔,可惜她去了那麼多次,都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可是現在命運卻出現了變數,這位景王,到底是不是前世的秦王?如果是,那爲何與前世的發展不一樣?如果不是,那秦王哪裡去了?

最重要的是,這位景王,會不會對崔家有所不利?

“劉祺澤,景王……景……景祺澤?”這名字突然涌進崔瑾之心中,似乎在腦海中落下一道閃電,可惜一瞬即逝,她抓不住。

“名字好耳熟啊,到底在哪裡聽過?景祺澤…… 景……辰溪?”突然,像是撥開雲霧一般,崔瑾之感覺豁然開朗。

有了這個猜想,讓她一刻都坐不住,她找來身邊的婢子問道:“劉世子今天有來嗎?”

那婢子恭敬答道:“來了的,在外院與大郎君探討課業。”

她覺得有些奇怪,那劉世子幾乎每日都來,可是大姑娘卻從來沒有問過,而且知道他來了,還繞着路走,今日好生奇怪,居然還主動問及。

崔瑾之得到肯定答案,簡直一刻都不想等了,拉起裙角便往外跑去。

婢子看得詫異,連忙跟上。

崔瑾之一口氣走到外院客堂,都沒來得及喘勻氣,就徑直走了進去。

崔謹言看到表妹這樣急匆匆的過來,不由笑道:“你過來了,倒是難得?可是找哥哥有事?”

崔瑾之對劉星河避之唯恐不及,平日裡甚少過來,這時見到她,難怪崔謹言會以爲她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