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技

辰溪過去的時候,鄧同康還在癡如醉的看着畫冊,手裡握了支筆,一邊看一邊畫。

辰溪走過去喚道:“鄧老,聽說您昨晚一直沒有休息,今天也還沒吃早食,不如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看吧。”

鄧同康根本沒有留意到辰溪在說什麼,只是眼角餘光看到是辰溪來了,馬上激動地站了起來,上前握住辰溪的手,把她帶到了桌邊。

只見鄧同康指着桌子上的畫冊說道:“辰溪,你這個如何做到畫得如此真實立體的?”

辰溪打眼看去,只見桌面上除了畫給小朋友們的繪本之外,還混入了一本自己畫的臨風樓親子裝的畫冊,而且畫冊裡還夾了一張,自己隨手畫的3D立體圖。

倒也難怪鄧同康會如此震驚,沉迷這幅畫到廢寢忘食。

這樣的技法,即便在辰溪前世,也是她穿越前幾年纔開始廣爲流傳的,是利用兩眼視覺差別,和光學折射原理在一個平面內,使人們可直接看到一幅三維立體畫。

而這時代的畫作,是在二維平面上做到極致,講究留白與意境,細緻到每根線條都有講究。

其實3d立體畫只要有素描基礎,一點都不難學,不過辰溪並沒有直接就說出來,而是道:“鄧老,你先吃了飯,休息一下,我們再來討論畫的技法吧。”

鄧同康急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哪裡還顧得上吃飯睡覺,這樣的俗事。”

辰溪只是微笑看着他,目光堅定。

鄧同康扯了她衣袖幾下都沒扯動,無奈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哎~你這……好好好,我吃,我吃。”說罷,他走出了房門,大聲喚來小廝,問道:“我飯呢?怎麼還沒拿來?”

辰溪走上前道:“鄧老,吃完飯以後還要休息一會才行的。”

鄧同康不滿的道:“我又不困,休息什麼呀?”

辰溪搖頭,說道:“不困也要睡。”

“這……辰溪啊,我們打個商量,你先教我,教完我再睡,不然我睡不着,心裡老想着事。”

辰溪道:“如果我把訣竅說出來了,那您是不是想要立刻驗證一下?要是您提起了畫筆,我怕您連今晚都不肯睡。”

鄧同康:“……不會的,我保證,今晚一定會睡,我就畫兩幅,不多。”

辰溪還是堅定的搖頭,她前世就是因爲過勞死了才穿越的,鄧同康已經年過六旬,這樣的年齡在這個朝代來說已經是高齡,辰溪可不能讓他這樣老熬夜。

何況畫畫是一件很耗費心力的事情,一幅好的作品,花費一兩個月不算多,甚至花費幾年、十幾年的大有人在。

鄧同康既然住在她這裡,她就得保證他的生活健康。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鄧同康見說不過辰溪,居然耍起賴來:“那我不管,你要是不先跟我說技法,我就不睡。”

辰溪淡笑不語,不管是治熊孩子還是熊老人,只要你立場堅定,不被他壓過去,勝利十有八九還是會站在你這邊的。

果不其然,鄧同康告饒道:“辰溪姑娘,我叫你師父,我拜你爲師好嗎?”

辰溪都被逗笑了,說道:“可不敢當,鄧老您是畫壇泰斗,我一個無名小卒,只是機緣巧合,知道一些光影原理而已,何以爲師?”

其實辰溪這話還是挺謙虛的,雖然她的畫比不上歷史名家,可她畢竟學畫畫多年,本身也有才氣,即便不做設計師,畫的畫拍賣價也是二十萬起步的。

這纔是鄧同康一直求辰溪教他的原因,不是簡單的入門技法,而是真正的畫技。

見辰溪軟硬不吃,鄧同康只得利誘了:“好辰溪,你教我這些技法,我也教你我的技法怎麼樣?”

沒有一個學畫畫的,看到頂級的畫畫技法,放在自己面前而不心動的,鄧同康是這樣,辰溪也是這樣。

而且辰溪在國外讀書工作,所學學習的畫法也是西式的,從素描到水粉、油畫,唯一跟國畫有點相似的,還是她曾經學過一陣子的水彩。

國畫對辰溪來說是個全新的領域,她不用考慮便說道:“好,鄧老願意傳授,辰溪感激不盡。”

鄧同康正準備露出得逞的笑容,辰溪又接着說道:“不過您還是要先吃飯睡覺以後,我們才能互相討論畫技。”

鄧同康愕然,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辰溪接着說道:“當然,如果您老還想繼續學,以後一日三餐,作息定時才行,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鄧同康垮下一張臉來,從來談判,都是表現得更加急切的人輸,鄧同康也不例外。

不過話說回來,鄧同康如果不是這樣的求知若渴、廢寢忘食,也成爲不了今日的畫壇泰斗。

只見他妥協道:“好吧,那我每天至少得有六個時辰作畫。”

辰溪道:“最多四個時辰。”

鄧同康:“……”

不管怎樣,辰溪與鄧同康都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晚上,辰溪照常端了飯菜給景祺澤,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景祺澤雖然仍未能下牀,但已經可以微微坐起,活動雙手也不再影響傷口。

所以,辰溪現在已經不再喂景祺澤了,每次都是端了過來讓他自己吃,任憑景祺澤多麼哀怨的看着她,都沒有用。

景祺澤心中暗歎好日子過得太快,一邊把辰溪端來的飯菜都吃完了。

辰溪給他倒了杯茶水,從剛剛就已經晾着了,現在正是適合飲用的溫度。

啓恩大師與鄧同康聯袂而來,景祺澤兩日沒有見到師父,調侃道:“鄧老,稀客啊。”

鄧同康毫不客氣地道:“嗯,我以後有事要忙了,能過來見你的日子就更少了。”

景祺澤不免要問上一句:“什麼事?”

鄧同康說:“往後我要跟辰溪互相交流畫技,她的畫法是一個全新的流派,我需要花大量時間來研究一下。”

景祺澤毫不意外,既然鄧同康先前可以爲了辰溪的繪本廢寢忘食,說明辰溪的畫技肯定有獨特之處,鄧同康不可能放過學習機會。

鄧同康看徒兒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突然壞笑着道:“往後辰溪傳授我畫技,我也傳授她我的畫技,我們互爲半師,理應平輩論交,那她便是你的師叔了,你要以長輩之禮待她。”

一句話說完,景祺澤口裡的茶水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