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定

最後她還是指出了三處自己感興趣的,對景祺澤道:“你看看這三處怎麼樣?”

景祺澤接過來一看,一處是位於青梧衚衕的一所宅子,原是前朝一名高官留下的,房子不算很大,只有六進,不過也有百來個房間了,假山花園,池塘流水都有,如果選中這間,只需要把大門規制改改,再把內部修葺一下,便可入住。

且它的位置靠近皇宮,日後也好方便景祺澤上下班。

另外一處則是離得稍遠,房子也比較大,而且佈局合理,就算只是看平面圖,也能感覺到處處雅緻。

房子周圍多是書院,先前辰溪找跟同康打聽的幾個書院都在這條街上,就連太學,也在那附近。

如果選了這裡,就可以就近爲修哥兒挑一個學院入讀。

還有一處,乃是二皇子故居,二皇子斂財無數,以前住的地方肯定是極盡奢華,而且地段又好,選這裡就連修葺都不怎麼需要,幾乎可以拎包入住,最適合辰溪這種怕麻煩的人。

如果不是實在晦氣,辰溪真想直接就選它了。

看過這三處地方以後,景祺澤首先否定了二皇子的住處,如果讓他住這裡,總覺得心裡有些膈應。

至於其他的兩個地方,倒是可以過去瞧瞧。

而那要重新選址另建的,他們二人倒是默契的看都不去看。

辰溪自然不會不答應,反正天色尚早,乾脆把兩個孩子帶上,一起去看房子去了。

先到青梧衚衕的前朝高官家裡,戶部官員命人開了門鎖,領着幾人進去查看。

辰溪自打下了馬車後就四處打量,這個宅子位置果然很好,離主街不遠,鬧中帶靜,倒有點像徐繼啓在津洲府的那所宅子了。

進門一看,那崽子明顯時常有人過來打理,各處都保養得不錯,雕樑畫棟,徊廊環繞,很是大氣典雅。

房間的部署安排也很合理,晨曦看得暗暗點頭。

景祺澤不至予評,只對那官員說道:“再去另一家看看。”

另一家在城南,馬車纔剛駛進那條巷子,便感覺到比別的地方更幽靜一些,隱約還能聽到一些讀書聲。

晨曦打開窗簾一看,路上行人也多以綸巾文士打扮爲主,就連道路兩側的商販和店小二,說話都帶上幾分文雅之氣。

晨曦看得有趣,目光看向修哥兒二人,如果住在此處,不知道孩子會不會有種走在哪裡都是上學堂的感覺?

景祺澤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這裡也沒什麼不好的,該學習的時候好好學習,以後纔好立業。”

辰溪一想也對,古代孩子不同於現代,現代人一般大學畢業就已經二十二歲了,這纔開始踏入職場,接觸社會。

而在這個時代,二十二歲的男子,基本已經成親生子了,他們明顯承擔起家庭的責任更早,能在年輕的時候多學點,自然是好事。

馬車在一所宅子前緩緩停下,辰溪等人下來一看,這裡雖然書院多,但衣食住行都很方便。

果然,古往今來,學校旁邊的生意都是最好做的。

進了院子,這邊明顯比青梧衚衕更加舒適,蒼松翠柏、綠竹草坪應有盡有,青磚碧瓦,古樸典雅,蘊含着濃郁的中國傳統文化氣息,讓辰溪一見便覺得欣喜。

而修哥兒與惟哥兒,也在這座宅子裡發現了趣味----其中一個院子里居然有秋千和滑梯。

兩人驚喜的在此處打鬧,指使東籬給他們推鞦韆,最後嫌棄東籬力氣小,讓景勝去幫他們推鞦韆。

辰溪覺得不用問,都知道孩子們會選哪所宅子了。

果然,當她問孩子們的意見時,兩人一起扯着她的袖子,央求道:“孃親/姨姨,我們住這裡吧。”

辰溪無奈地看着景祺澤笑,景祺澤拍板道:“既然你們大家都喜歡,那便選這裡吧,”

辰溪道:“可這裡離宮裡遠,你以後要是上朝,那就比較麻煩了。”。

景祺澤道:“不打緊,我本就習慣早起練功,到時候早點過去便是。”

惟哥兒還不太懂兩個大人之間的談話,修哥兒已經歡呼起來了,抱住惟哥兒喊道:“弟弟,我們以後就可以住在這裡了。”

惟哥兒聽懂了,拉起修哥兒的手怪叫着轉圈圈。

景祺澤對那戶部官員道:“就選這裡吧,慢慢弄,弄好點,我也不急,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你們可以直接去問辰小娘子。”

官員更加詫異了,如果說他剛纔還以爲辰溪只是一個比較受寵的姬妾,那現在他是完全不敢小看辰溪了,這分明是王妃的待遇。

就連她的兒子,也不可輕易得罪了,畢竟景王爺可是爲了他才選擇住這裡。

他就不明白了,辰溪到底是給景王爺上下了什麼蠱?她有一個兒子,顯然是嫁過人的,還能引得王爺如此迷戀,果然手段高超。

不過這些心底的腹誹可不能說出口,臉上還恭敬的應道:“是,下官會照辦的。”

此事也很快傳到桓文帝耳中,氣得他大拍桌子,對威海說道:“胡鬧,簡直胡鬧,他纔來上京城多久?立足未穩,就敢在外人面前如此寵信一個寡婦,教別人怎麼看?

朕昨天還以爲他是個有腦子的,也能狠得下心來,還敢威脅朕,潑天的富貴說不要就不要。

沒想到這麼不會審時度勢,他現在最重要的,應當是拉攏一個有力的岳家,如此耽於女色,以後怎成大事?”

威海連忙安撫道:“皇上息怒,四皇子重情,也不是沒有好處,以後相處久了,皇上與四皇子的父子關係就會越來越好,到時他自會明白您的用心良苦。”

桓文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何嘗不知道,重情是他的好處,可也是他的壞處,那小寡婦出身鄉野,對他的前途有什麼好處?

我不反對他寵愛哪個女子,畢竟世間男人,哪個不愛紅袖添香,可是得有個分寸。

像那種上不得檯面的,娶妻以後,納她爲奉儀便可以了,便是連庶妃,都不是她該奢望的。”

他沉吟一下後說道:“看來,朕得儘早把那事提上日程了。”。